顧修雲望着前方的血紅色生命源泉，口中問道。
“回稟師尊，因爲沒法煉化。”
紀文杉顯然頗爲清楚，“八目神教之前也找到一些殺戮屬性的神魔精粹，並讓教內祭司煉化，可是煉完後沒多久，那些人一個個陷入瘋魔，最後徹底失去了神智。”
“幸好，大祭司將他們打入輪迴之後，他們又重新恢復了清醒，雖然損失不小，卻也不至於毀掉一生道途。”
殺戮體系的神魔精粹不算多。
因爲都散落在地底深淵，其中大半已經被妖魔吞噬煉化，那些妖魔也是第一批踏入乾坤境的魔頭。
此外，還有極少數的一些落在修行界手裏。
其他勢力有沒有找到不清楚，八目神教確實是得了幾顆，結果不僅沒能培養出神魔祭司，反而鬧出嚴重後果，那些陷入瘋魔的神魔祭司竟然變得跟妖魔一般無二，準確說，比妖魔還瘋狂。
乾坤境妖魔好歹能保持理智，只是其本性嗜血瘋狂，所以極其危險。
那些殺戮體系的神魔祭司卻不一樣，他們已經沒有理智，只知道殺、殺、殺，如果不是大祭司親自出手，將他們打的神形俱滅，直接進了輪迴，還不知道神教要鬧出多少風波。
“殺戮體系的神魔精粹，確實比較麻煩。”
顧修雲淡聲笑道，“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煉化，只是對自身道法有比較高的要求。”
“道法？”
紀文杉有些疑惑。
煉化神魔精粹，修成神魔之軀，還能跟道法規則扯上關係？
顧修雲笑了笑，緩緩說道：
“九大始祖的神魔精粹都是物質類規則，恆定不滅，也不會對心神產生影響，所以任何人都能煉化。”
“但是殺戮體系的神魔精粹不一樣。”
“煉化這種精粹，就意味着自己會成爲殺戮神魔，也等於直接掌握了一種生靈規則，試問，假如你是命運體系的修行者，自己身體裏面卻同時出現殺戮規則，會是什麼結果？”
“一個人，怎麼能同時擁有兩種體系的生靈規則，那豈不是自相矛盾，所以結果要麼是心神陷入瘋魔，要麼是神魔血脈崩潰，兩者必有一個出現問題。”
顧修雲的聲音很平靜，將殺戮體系神魔精粹不能被被煉化的根本原因講述了一遍。
“原來如此。”
紀文杉恍然點頭，隨即忍不住望向自家師尊。
不對啊！
同時擁有命運體系跟殺戮體系，不就是自己這位師尊嗎？
顧修雲的兩具真身可是同時修煉命運與殺戮，也沒覺得出什麼問題。
“別看我，我的情況不一樣。”
顧修雲瞥了眼紀文杉，彷彿看穿了他的內心，“正常情況下，除了殺戮體系修行者，其他人都不能煉化殺戮始祖的神魔精粹，所以你跟藍衝河是可以修煉的。”
“而且殺戮體系神魔精粹對你們頗有好處，擁有這種神魔軀體，日後成爲殺戮帝君的希望也會大得多。”
“這樣啊……”紀文杉點了點頭，又有些疑惑。
他跟藍衝河已經修煉血脈法門多年，也煉化了第二種血脈，現在修改路線，是不是晚了？
“別急，先聽我說完。”
顧修雲淡聲講述，“殺戮體系神魔血脈對你們有好處，但也有壞處，好處是對參悟道法規則有不小的增益，壞處是會嚴重影響血脈提升的進度。”
“世間所有血脈法門，沒有一個能指引殺戮體系的神魔血脈。”
“所以一旦煉化殺戮血脈，就意味着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很難成爲神魔帝君，你覺得是成爲神魔帝君更重要，還是修煉殺戮規則更重要？”
“當然是神魔帝君。”紀文杉連聲回答。
如今聖界內的神魔始祖都未成形，只要成爲帝君，就能將其奪舍，取而代之，那時就是能與至聖媲美的神魔始祖。
殺戮血脈再重要，也比不上始祖的地位啊！
再者，道法規則而已，世間的乾坤帝君那麼多，修行奇珍也多不勝數，幹嘛非得盯着神魔血脈，又不是非它不可。
而且神魔始祖是至聖級存在，說不定輔助修行的效果更好，比所謂的殺戮體系神魔帝君要強多了。
這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顧修雲笑了笑，“你說的很對，在始祖面前，殺戮血脈連個屁都算不上，我自然不會讓你們煉化這種血脈，那是自毀前程。”
“但是呢……”
“我希望你去煉化殺戮血脈。”
顧修雲的話，頓時讓紀文杉愣在當場。
讓他煉化殺戮血脈？
隨即紀文杉明白過來，也對，他已經不可能將道法規則推升到演法三重境，至少短時間內毫無希望，這也意味着他已經失去成爲神魔始祖的可能。
既如此，又何必拘泥於血脈？
當然是選擇最適合自己的。
至於血脈法門失去效果……那就慢慢熬吧，反正他早就習慣落於人後的滋味了。
“你這小子，還真是個悶葫蘆，也不問一問爲什麼？”
顧修雲笑罵了一句，“就算你已經沒有成爲神魔始祖的可能，但好歹能做個神魔帝君，而一旦煉化殺戮血脈，你可能這輩子都要停留在神君層次，就沒想過原因嗎？”
“師尊說什麼就是什麼，我懶得想。”紀文杉揉了揉腦袋。
“算了，先去煉化血脈吧！”
顧修雲微微搖頭，“等你將殺戮血脈煉入體內，再來見我，至於道法規則，也不要停止修行，難歸難，可終歸是有希望的，一絲進步也是進步，積累多了，自然會有大的提升。”
“弟子謹遵師命。”紀文杉躬身點頭。
再擡頭時，已經找不到顧修雲的蹤影。
實際上，此刻顧修雲依舊在殺戮始祖的生命源泉，只是進入了核心區域。
血紅色水池內。
顧修雲握着一顆灰色石頭，靜靜望向前方。
“殺戮血脈修煉起來不太容易。”
“紀文杉也沒有血脈法門指引，估計最快也得幾千年。”
“這段時間，我正好將殺戮始祖的生命源泉查探一番，順便看看葬神石究竟還有什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