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巍峨的宮殿內，數十個身影盤膝端坐，個個都達到了神皇以上修爲。
其中還有幾個祖皇。
玄陽神皇跟琉璃天馬也赫然在列，一人一馬口中吞吐着雲霧，眼睛開闔之間，隱約能看到雷霆閃電。
“老玄，我們煉化至聖丹珠以後，是不是就再也無法成聖了？”琉璃天馬說道。
“你還想成聖？”
玄陽神皇微微撇嘴，“至聖境界何其遙遠，無數年來，有幾個人邁出去了？佛尊、古祖、羲皇、太一仙帝……掐着手指頭都數的過來，再加上源獸勢力那些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老傢伙，總共也就三四十個吧！”
“你覺得我們這種連祖皇境都無比艱難的帝君，有機會嗎？”
“總歸還是有一線希望的。”琉璃天馬面露無奈。
神皇身軀，總會有成聖的可能。
但是古聖身軀，就無法再成聖了，因爲在至高規則眼中，他們已經是至聖，那絕不是簡單的真靈奪舍，其背後意義太複雜了。
除非有一天，有人能讓至聖輪迴轉世，重修道法，否則古聖是絕不可能有恢復的希望。
“如果是以前，別說你，老夫也絕不可能主動煉化至聖丹珠，”玄陽神皇說道，“可是時代不同了，你也看到混暝世界跟源獸勢力的大軍，它們實力正在突飛猛進。”
“除了最近半道年，哪天停止過偷襲？”
“修行界若是輸了，低階生靈是死是活不清楚，但是我們這些神皇帝君，絕對沒有活着的可能，逃進化聖之天都沒用。”
“修行界若是贏了，有無上境坐鎮，我們遲早也有重修道法的可能，風癡帝君不也說，世上肯定有讓古聖成聖的方法，只是還沒有人創造出來。”
說話間，玄陽神皇臉上露出一絲期待。
宮殿裏的數十位強者都是自願去煉化至聖丹珠之人，裏面有三十位五絕神皇，十二位六絕神皇，還有四個祖皇。
他們都是得到了青霄殿、羲皇宮跟古祖臺的承諾，日後一定會傾盡全力幫助他們重修道法，並且他們自身也已經難有寸進，才決定成爲古聖。
有了古聖身軀，衆人的實力都會暴漲，應付源獸勢力的攻打自然就容易得多。
至於神皇以下帝君，青霄殿根本不在乎，且不說那些三絕、四絕煉化至聖丹珠有多危險，成功的希望很小，就算成功了，對混源虛空的局勢也沒多大影響。
而八絕以上，青霄殿也不建議他們轉修古聖。
八絕帝君都有成聖的根基，只要歲月足夠悠久，總會有成功的一天，三大勢力不想竭澤而漁，徹底斷了修行界的根。
踏！踏！踏！
宮殿外忽然傳來聲音。
只見兩道身影踏步走入殿內，左邊是一身紅色宮裝的朱紗帝君，右邊是身穿青色道袍的顧惜命，其肩頭還趴着一隻黑色小豬，正眼角含淚的呼呼大睡。
“朱紗來了。”
“旁邊這位是誰？”
玄陽神皇跟琉璃天馬露出好奇之色，不知爲何，那位青衣道人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呦，這不是名震輪迴聖界的顧惜命嘛，”一位五絕神皇嗤聲笑道，“怎麼不在聖界裏面耀武揚威，跑到青霄殿幹什麼？”
“還帶了個寵物，閣下不是來旅遊的吧？”
另一位神皇也忍不住開口。
其餘強者雖然沒有吭聲，但臉色並沒有多好看。
顯然，他們對顧修雲頗有意見，同是神皇帝君，他們在混源虛空打生打死，立下赫赫戰功，對方卻在輪迴聖界躲着，還殺了個三絕帝君，怎麼想都覺得不公平。
“師弟，他們對你很不滿呢！”朱紗帝君瞥了眼身側，似笑非笑。
“不滿就打一場，修行界只靠實力說話。”
顧修雲神情淡漠。
“別，他們打不過你，”朱紗帝君連擺手，“諸位也看見了，顧師弟脾氣不太好，你們最好少招惹他，此外，他也是這次前往妖靈墳墓的成員之一。”
衆強者臉色緩和少許。
願意前往妖靈墳墓，就意味着放棄了成聖的可能，這份決心倒也有資格得到他們的認同。
“顧惜命，我之前沒說清楚，”朱紗繼續道，“這次去妖靈墳墓的除了我們兩個，還有在場的神皇帝君，那座墳墓的訊息你也看過了，應該知道他們去幹什麼。”
“在這個時間選擇成爲古聖，值得欽佩。”顧修雲淡聲點頭。
妖靈墳墓，混沌世界中極危險的一處祕境絕地，也是他們這次的目標。
那是混沌妖靈的墳墓，而且還是至聖級混沌妖靈的墳墓。
據說其年月比化聖之天都要悠久的多。
無盡歲月以前，世間還沒有混源虛空，也沒有化聖之天，只有遊蕩在混沌世界各處的混沌妖靈，妖靈中有強者，也有弱者，強者自然就突破到了至聖層次。
實際上，相比修行者跟源獸，混沌妖靈中的至聖纔是最多的。
它們是真正的混沌級生命。
至於源獸跟修行者，都是古界生命，天生就低了幾個檔次。
這一點從古界的數量就能看出問題，無盡歲月以來，至聖級妖靈太多了，多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地步，而修行者至聖跟源獸至聖卻寥寥無幾。
當然，這其中也有混暝的緣故，混暝踏入無上境之後，便將世間至聖盡數掃滅，所以在此之前混源虛空是什麼模樣，幾乎沒人知道。
而妖靈墳墓，就是至聖級混沌妖靈聚集的墳墓，其中的至聖丹珠多到不可思議地步，同時也是混沌世界最危險的絕地之一。
“諸位，至聖已經出關，所以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朱紗帝君說道。
“現在？”
宮殿內的神皇帝君看了眼朱紗，隨即望向顧修雲。
不愧是有至聖做靠山的人，大家都在宮殿裏等了億萬年，顧修雲一現身就可以直接出發，連片刻都不用等，顯然不是巧合。
“顧惜命，你的運氣真好啊，我們可是在此地等了將近兩億年。”人羣中的昌牙祖皇滿臉酸氣的說道。
“有靠山當然不一樣，說不定人家早就知道至聖什麼時候出關了。”另一位六絕神皇揚聲附和。
玄陽跟琉璃天馬沒有吭聲。
一人一馬都不是青霄殿的嫡系，平日裏說話自然要小心些，但他們的目光卻時不時落在顧修雲身上，神色間還有些疑惑。
眼前這人，越看越熟悉，就是不知道哪裏見過。
“玄陽兄、天馬兄，好久不見。”
顧修雲沒理會那幫神皇帝君，笑着望向一人一馬。
“夜道友？”
玄陽跟琉璃天馬瞬間明白過來。
顯然，顧修雲在南淵極境的時候變幻了容貌，聲音也刻意僞裝，加上因果氣息都被羲皇絕學遮掩，兩人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夜道友，你竟然是顧惜命？”
“難怪你會跟朱紗帝君一起過來，我們當初剛投靠青霄殿的時候，還特地詢問過不少人，可沒有一個知曉夜道人是誰，現在總算知道了。”
玄陽跟琉璃天馬滿臉喜色。
他們之所以投靠青霄殿，一大半原因就是顧修雲。
如果不是顧修雲拼死擋住元極古聖，兩人早就已經灰飛煙滅。
這份恩情他們始終記在心裏。
“咳咳！”
昌牙祖皇神色間透着不滿，“三位，至聖大人還在等我們，就別敘舊了，路上有的是時間讓你們閒聊。”
“既然如此，我們就出發吧！”
朱紗帝君似笑非笑地走向宮殿外，衆強者隨即跟了上去。
……
半日後。
一座青色塔樓飛向遠空。
塔樓內有不少靜室，每一個神皇帝君都住在單獨的靜室內，便於各自修行。
至於顧修雲，此刻卻在塔樓最頂部的靜室，面前還坐着兩個身影。
一個是朱紗帝君，一個是至聖——青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