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了結城美良家樓下的時候,他又開始猶豫了起來。原因還是那個該怎麼去結城美良
如果說是前兩天的話,劉承澤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掏出鑰匙推開門,但現在,結城美良用一種幾乎把是趕出來的方式對待自己,這讓劉承澤不可能還像前兩天那樣自然。
自己現在進去的話,萬一沒有處理好這件事,那麼他和結城美良的關係會變得更差。
如果說那黃毛兔子是的精神狀態還算平穩的話,劉承澤還有幾分把握去處理,但如果她還是處在暴躁的狀態下,劉承澤自襯做不到。
唉,算了,等結城美良明天上學的時候再和她說這件事吧。
劉承澤心中微微一嘆,最終決定還是先把這件事做一個冷處理。
但實際上,他就是在逃避這個問題。
嗯,說不定那黃毛兔子今天出去打工了,不在家也是有可能的啊,有什麼事還是明天再說吧。
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內心,劉承澤轉身準備離開筒子樓。
就在這時,一股淡淡的焦糊味竄進了他的鼻孔。
“嗯誰家把菜燒糊了嗎”
劉承澤輕輕抽了抽鼻子,這樣想到。
可在辨別出了那股刺鼻的塑料製品燒焦的味道後,劉承澤否定了之前的想法。
這是在......焚燒垃圾
日本對垃圾分類有着嚴格到近乎苛刻的標準,就連一個塑料瓶的不同組成部分都會被劃分成爲不同種類的垃圾。
以橫濱市爲例,光是一本政府印刷的垃圾分類手冊就有足足二十七頁,五百一十八項條款,違者會受到指導警告命令的分級規勸,屢教不改者甚至會被處罰2000日元的罰金。
由於國土面積小,人口密集度高,壓縮填埋方式並不適合日本。因此,刨去可以回收的之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不可回收垃圾在日本都是作焚燒處理的,全日本也有着一千三百多個垃圾焚燒廠。
但是這也不應該啊。
再怎麼說這裏也是大阪的富人區,又是市中心,垃圾焚燒廠不可能建在這裏吧。
私人焚燒那就更不可能了,亂倒垃圾都是違法的,你要是私人焚燒還不得被抓起來
所以......該不會是......哪裏着火了吧
嗯,確實有可能啊,這筒子樓也有二三十年的時間了,長期沒人修繕,說不定電線絕緣皮老化引起火災也說不準啊。
劉承澤這樣想着,仔細觀察着筒子樓各家是否有着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同時掏出手機,隨時準備撥打119。
日本的火警電話也是這個,同時也是急救電話,所以在撥打的時候一定要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否則到時候萬一發生了火災,結果來了一輛救護車,那可就太尷尬了。
“讓我看看是哪家......”
劉承澤一邊自言自語着,一邊不停地掃視着筒子樓。
突然,二樓的某處窗戶竄出的火光吸引了劉承澤的注意力。
“啊,找到了。”
說着撥通了電話。
“您好,大阪北區梅田站附近有棟筒子樓着火了。您問具體位置姬路這裏,對。”
劉承澤聽着電話裏的詢問,接着說道:“火勢火勢目前還不算大,就一個屋子着了,不過再過一會可就說不準了,對,就一個屋子,我看看門牌啊.....”
這不是那黃毛兔子的兔子窩嗎
“我艹”
一句標準的國罵從劉承澤嘴中脫口而出,弄得電話那頭的接線員一頭霧水。
“不好意思,我剛纔有點沒聽清楚,您說203什麼”
“啊沒什麼,就是203你們快點派人過來”
劉承澤回覆完後,也顧不得接線員疑不疑惑了,掛掉電話飛奔上樓,來到結城美良家門口。
一陣陣的咳嗽聲和噼啪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
這兔子在家
劉承澤不由得心中大急,連忙用力的拍了幾下門,大聲喊道:“結城同學能聽到我說話嗎”
估計是聽不到了吧咳嗽成這樣,火勢應該不小,說不定是過不來了,怎麼辦自己闖進去嗎
劉承澤看了看結城美良家的門,隨後崩潰地抓了抓頭髮。
這是鐵門啊我憑什麼撞開就憑頭鐵嗎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咔嚓,吱~”
就在劉承澤在門外六神無主的時候,門被推開,一張被薰得黝黑的小臉露了出來。
“咳咳,您有什麼事......劉承澤”
結城美良的臉上寫滿了驚訝,她和劉承澤兩個人互相發愣地對視了一眼,隨後,隨後大聲問道:“你來幹什麼”
隨後她焦急地回頭看了屋子裏一眼,轉過來對劉承澤急聲說道:“我正忙着呢,沒什麼事趕緊滾蛋”
她說完就要把門關上,卻不想被劉承澤一把抓住了門把手。
“你要幹什麼”結城美良不肯放棄,抓着門裏的門柄,使出喫奶的力氣想要關上門。
“你家裏怎麼了這是”劉承澤也同樣不肯鬆手,他一邊發力想要拉開大門,一邊問結城美良道:“是不是着火了”
“不是”結城美良的聲調突然變高,那拼命掩飾的樣子反而讓劉承澤更加堅定心中所想了。
“你讓我進去這可不是鬧着玩的”劉承澤又急又氣,這黃毛兔子怎麼到了這時候還在犯倔這他麼可是火災啊當這是過家家呢
“我爲什麼要讓你進來啊”結城美良卻絲毫不肯讓步,拽着門把手咬牙喊道:“這是我家,我不讓你進你就不能進”
劉承澤實在是忍不住了。
他雙腳站定,手腕一發力,也顧不上結城美良的感受,猛地將門拽開。
“你趕緊離嗚啊”結城美良還要趕走劉承澤,卻不想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從門柄處傳來,整個人的身子被帶出了室外。
劉承澤一把接住站立不穩的結城美良,隨後將她推開,直接走進了屋子裏。
廚房的火勢已經很大了,舞動着的火舌躥得老高,放肆地舔舐着屋頂;而廚房後面的居室裏,稻草質的榻榻米也已經被點燃了好幾處,火苗同樣不小。
這一副慘烈的景象看的劉承澤眼皮直跳,他顧不得再去訓斥結城美良,先用沾溼的抹布裹着手,一把抄起鍋蓋,蓋在了燃燒着的油鍋上面,隨後關閉天然氣,脫下西服攥在手裏,掄圓了拍打着地面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