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夏依舊冷靜、淡定、坦然的讓人覺得意外。
“我付出一切努力,也承受一切後果。”
蘇瑾夏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看着鏡頭,無比的認真。
許默知道,此刻,即便是他或者誰,都控制不住這個局面了。
準備了那許多的有可能被問到的問題,結果,都用不上了。他準備的再多,也不及蘇瑾夏這臨場的應變啊。
天知道,這會有什麼後果。
許默滿臉愁容,蘇瑾夏臉上卻依舊鎮定。
她認真的說道:“即便是我一切的努力都白費,我也不會讓那樣的醜聞,登上舞臺。我相信,不管是在場的媒體朋友們,還是此刻正關注這裏的朋友們,你們都很想知道,那則被替換下來的醜聞,到底是什麼。”
蘇瑾夏說着,拿起了放在她手邊上的東西。
她打開文件,拿出了裏面的東西,並且就那麼直直的對準着大衆媒體的鏡頭。
鏡頭咔咔的拍下了那些‘醜聞’。
“這就是所謂的針對我的‘醜聞’,當年,在我走投無路之下,我曾經被外婆的幾十萬塊錢的天價手術費給難倒,我沒有那樣的能力拿出那麼大一筆錢爲我最親的親人治病。我能想辦法的,也就只有婚姻這一條路。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換取救治我外婆的一線生機。我沒想到,時隔多年,這件事情依舊會被有心人利用。”
蘇瑾夏主動提起當年的‘醜聞’衆人聽得唏噓。
雖然都知道,蘇瑾夏出道之前,有過一段十分落魄的生活。曾經,她甚至在酒吧做過服務生。卻也因爲在酒吧的一首歌而走紅,半年多之後,正式出道踏上藝人這條路。
蘇瑾夏所有歌迷都知道她的資料上,最愛的親人那一欄,寫着外婆兩個字。
蘇瑾夏不曾對外界多提起自己的外婆。也不怎麼提及自己的家事,衆人知道最多的就是她小時候生活的不好。若是沒有外婆,她或許,都活不到現在。
現場的記者,也都是做過功課的。
蘇瑾夏提到這個最親的親人,自然就有人追問當年。
“蘇小姐,當年你準備拿婚姻換救治你外婆的機會,這件事情後來怎麼樣了?”
蘇瑾夏略顯悲傷的臉上,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
“後來?後來我差點被那位交易結婚的我給強了,還好上天眷顧,我遇到了我至今相愛的男人。她救贖了我,也救了我外婆。”
“那您外婆呢?她的病好了嗎?好像從來沒看到你和外婆一起出鏡呢。蘇小姐長得如此美貌,你外婆一定也是一個美人吧?”
問題,已經不再犀利。
很顯然,蘇瑾夏的孝心,觸動着每個人心中對親情的那份柔軟之地。
蘇瑾夏低頭,默默一陣。好不容易纔擡頭,臉上的笑容,卻是再也掛不住了。
外婆,外婆……
那份心中的最痛,這麼多年來蘇瑾夏都無法把這份痛從心底拔出。
“外婆她走了,三年前,她還是離開了我。”
蘇瑾夏臉上的表情,依舊難過痛苦。可是,在她的眼睛裏面,卻再也沒有淚水。
她的難過,直攝人心,讓人願意無條件信任她說的話。
哪怕頂着天后的光環,蘇瑾夏也有着普通人的親情和心情。痛的樣子,也都和普通人無異,那是演技,所不能夠表達的感情。
“謝謝。”
場面,從幾乎貼近暴動變得漸漸安靜。
這樣的情況,許默和蘇瑾夏團隊都完全沒有想到。
這一天,時時刻刻,發生的事情,都超出他們的準備和意料。
意外的是,蘇瑾夏一個人,竟然可以控制局面,讓人動容的如此地步。
大半天的時間,都用在了這件事情上面。等送記者都走掉之後,蘇瑾夏自己都已經站的累了。
儘管從頭到尾,蘇瑾夏還是沒有告訴衆人,她的愛人到底是誰。原本最讓人感興趣的話題,到最後竟然沒有人繼續追問。
反而都拿着‘醜聞’,各自趕通稿去了。
蘇瑾夏坐下來,許默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汗,他多怕事情弄不好就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啊。這要是控制不住,肯定會出大事兒啊。
“瑾夏,今天這種事情,你以後能不能先提前給我打個招呼?”
“大哥,這事兒沒辦法提前打招呼,臨場應變來的。”
蘇瑾夏淡淡一笑,正好保姆遞水過來。這大半天,她都快要缺水死亡了。
“臨場應變?我的天,這……你確定這樣能讓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嗎?”
許默急了,他還以蘇瑾夏這是有準備的呢。結果,現在看來,竟然……竟然她說是臨場應變來的。嚇死人了都快要。
“我不知道結果是什麼,賭一把而已。因爲相信,人性本善,所以,我纔敢這麼做的。”
許默有些生氣,往身後的沙發上重重的一靠。
老天,蘇瑾夏實在是太大膽了。她堵上的,可不是她一個人的身家性命。
“對不起,我想過了,這是最好的辦法。這幾年來,沈梁橙覺得,能拿捏我的,也就是這件事情了。儘管我們已經發布了對我們有好處的新聞,但是沈梁橙那邊,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已經寫好的那篇報道,她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呢?”
蘇瑾夏並不是不考慮整個團隊,她只是想一次性先解決了沈梁橙只以爲拿捏了她的把柄。
許默本來是挺生氣的,可是,蘇瑾夏的話,卻讓他沒辦法繼續生氣下去。
蘇瑾夏和沈梁橙之間的恩怨,從頭到尾,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蘇瑾夏如果做錯別的事情他可以不原諒,唯獨這件事情,他沒辦法不原諒。
兩條性命,又豈是任何榮華富貴和前途,可以相提並論的?
蘇瑾夏那麼的在意親人、她知道,蘇瑾夏的心情,會是如何。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到。如果我能考慮到這個問題,就能提前做好準備,不讓你陷入需要臨場發揮那樣的困境之中。”
許默認真的道歉,他是真心的在跟蘇瑾夏道歉。
蘇瑾夏卻親手拿了茶具,動作細膩優雅的開始烹茶。
“幹嘛要跟我道歉呢?這點小事你都需要跟我道歉的話,那我不知道我這麼多年來都欠了你多少換不清的債了。許默,沒了外婆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你是我身邊最親最親的人。不管以後還有誰,你永遠都是我的親人。理解或者不理解,都不想要一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