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喫的是“四海一家”的自助餐。
兩家人坐下來，話題落到了購物袋。
衛世傑感嘆道：“我有點怪啊，不都是手袋麼，爲什麼貼個lv的標籤，能貴幾千塊呢？”
“那當然！”向晚晴白他一眼，說：“老楚不貼個副市長的標籤，你能天天纏着拉攏腐蝕他麼？”
衛世傑叫苦不迭：“晚晴，沒想到哇，你一個鐵肩擔道義的大記者，跟老楚在被窩裏滾了幾年，也變得世俗不堪了。不是打擾了你們幾個週末的清夢麼？至於這麼伶牙俐齒的，非得打擊我這還不算太醜惡的靈魂麼？”
“該！”顏婕妤接嘴道：“老衛，別以爲我不明白你啥意思？不是懷疑我們花了大價錢，買了冒牌貨麼？”
“婕妤，晚晴，我實話實說啊。”衛世傑認真地說：“我不是懷疑，而是很有可能，因爲最近的青原市場，假冒僞劣太猖獗了。”
向晚晴笑道：“哎，老衛，你是不是說，我家老楚的副市長，也是冒牌的？”
衛世傑舉起了雙手：“不敢，不敢！”
楚天舒說：“晚晴，你是不是打算給我插個標籤賣了呀？”
“啊，有人肯出好價錢，可以考慮！”向晚晴說。
衛世傑伸出一根手指頭：“一百塊！還有沒有跟的？……沒有，那成交了！”
“等等！”小衛陽喊了一聲，說：“爸，你把天舒叔叔買到我們家來了，那誰跟晴阿姨生小弟弟呀？”
“哇……哈哈！”
衆人笑翻。
喫着飯，話題還是落在了假冒僞劣。
兩個女人，肯定不會承認自己的眼光有問題。
兩個男人，也不敢隨便評價女人們的眼光。
向晚晴端起楚天舒遞過來的一小碗濃湯，喝了一口，又放下了，說：“《紅樓夢》裏寫的好，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爲有處有還無。”
顏婕妤幫小衛陽擦了擦嘴角，說：“能把握好分寸，做到亦真亦假，也是高手，賺幾個錢也是應該的。”
“是的，亦真亦假才最厲害。”向晚晴莞爾一笑，說：“國的事，不怕真，不怕假，怕亦真亦假。說這手袋吧，大商場裏的lv七八千，我很喜歡，人家是牌子貨，該賣這個價。地攤的lv五六十，我也不害怕，因爲人家假的很純真。怕外貿店裏那些二三千的lv，每一個包還搭配一段什麼工廠尾單，出口轉內銷的故事，讓你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真要下手買了，究竟是便宜還是了大當，只有天知道。”
一桌人都笑了起來。
衛世傑心很是羨慕，向晚晴不愧是見多識廣的記者，一件女人們生活經常遇到的事情，竟被她講得如此富有哲理，自己的老婆顏婕妤，恐怕永遠也講不出這麼精彩的故事。
楚天舒的心思還是在向晚晴到底懷沒懷，這亦真亦假四個字，攪得他心裏亂糟糟的，懷孕這種事，被向晚晴搞得好像也有點亦真亦假了！
週一的早，楚天舒正對着鏡子刮鬍子。
“啊，天舒，你來看，怎麼又沒了呢？”向晚晴在衛生間裏大叫。
楚天舒扔下電動剃鬚刀，跑了進去。
向晚晴捏着一張早孕試紙，一臉的詫異。
“這……又是什麼意思？”楚天舒盯着她手裏的試紙，問道。
“表示陰性，沒懷孕。”向晚晴納悶地說：“昨天和前天測，還是兩條紅線，今天怎麼說沒沒了呢？”
“怎麼可能？這不是懷疑我的創造力麼？”
“你以爲你是百發百的神槍手哇？”向晚晴扔了試紙，拍了他一巴掌，走出了衛生間，說：“沒懷更好，我正好可以接一個專題片。”
“不行！”楚天舒跟了出來，說：“萬一懷了，怎麼辦？”
向晚晴一挑眉頭，說：“好辦呀，那讓我們家寶寶跟媽媽一起戰鬥唄。”
“哎……要不，我陪你回臨江一趟，讓雲朵和咱媽一起給你會會診？”
“別興師動衆的了，萬一沒懷，咱媽不空歡喜一場？”
“這……”
“別這呀那的了，順其自然吧。反正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再過幾天，看好朋友來不來，能見分曉了。”
“也對！”楚天舒拉着向晚晴，說：“懷了，咱好好餵養，沒懷，咱繼續戰鬥！”
“去，誰跟你繼續戰鬥啊！”向晚晴推開楚天舒，換了鞋，拎着包，出門班去了。
楚天舒到了辦公室，把資料攤開，可心思卻怎麼也集不到工作，忙一會兒糾結地想，晚晴她到底懷沒懷啊？
“是真的呢，還是假的呢？”研究鰲頭灣項目資料的過程，楚天舒腦子會是不是地跳出這句話來。
別人向他彙報工作，一不留神，還是會冒出這句話。
到底懷沒懷呢？
懷了，踏踏實實地保胎，肯定不能繼續戰鬥，沒懷，必須得繼續戰鬥。
可問題是，今晚回去是戰鬥還是不戰鬥呢？
唉，不管是誰，攤這亦真亦假的煩心事，都太特麼鬧心了！
喫午飯的時候，楚天舒還在爲亦真亦假的事煩惱，突然豁然開朗，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午休過後，楚天舒走進了簡若明的辦公室，向她彙報這段時間的工作，最後，說出了他的新想法，着實把簡若明嚇了一跳。
楚天舒說：“對付王致遠這種頑固不化的傢伙，還像以前那樣跟他擺事實，講道理，肯定是白費口舌。對付他這種人，只能用強硬的手段。我們不硬，他不會軟，不會誠心誠意坐下來，和世紀陽光協商出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價錢。”
“你的意思，還是要打官司，依法收回鰲頭灣的土地。”簡若明很是怪，問道。
週末不是跟楚天舒說清楚了麼，依法收回那塊地，必然會引起掀然大波，會在投資者，包括已投資的、準備投資的投資者產生不良影響，嚴重損害政府招商引資的形象，破壞青原市的發展規劃，是一個兩敗俱傷的餿主意。
“是的，王致遠是喫準了我們不會採用強硬手段，他抓住了我們的軟肋，纔敢和我們叫板。”楚天舒笑眯眯地說：“所以，我們要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簡若明看着楚天舒笑眯眯的樣子，忽然來了興趣，問道：“天舒，你是不是又想到了妙招？”
“是的，假作真來真亦假！”楚天舒點點頭，緩緩說出了他的想法……
/8/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