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哪裏,當然是老友敘舊,順便也談談生意。 .”王致遠笑道。
楚天舒大笑:“哈哈,王總,你是鯤鵬實業的老闆,我是青原市的副市長,我們兩個要談生意,不怕人家議論是官商勾結啊?”
賈琦“撲哧”一聲也笑了,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優雅地說:“沒想到,楚副市長還真是幽默呀!這年頭,老闆做生意離不開官員的扶持,官員做政績也免不了要和老闆打交道,未必在一起聊聊,都變成官商勾結了?”
“大姐這話說的沒錯。”楚天舒說:“現在下下都在講依法治國,只要我們按照法律程序辦事,不怕別人說三道四。”
“呵呵,說到法律,我倒是可以自吹有點研究。”趙煜馬接嘴說:“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司法實踐,往往第一個判例會引起很大的爭議,所以,司法界的人士都不太喜歡做第一個喫螃蟹的人!在國人的頭腦,一直都有一個概念,叫‘民不告,官不究’。也是說,只要不是人命關天的案子,還是建議雙方當事人能坐下來好好協商,找到一個避免對簿公堂解決矛盾的途徑和方法。”
“法律方面,趙大律師是專家,我只是這些天學了點皮毛,不班門弄斧了。”楚天舒說:“我記得我剛到在南嶺縣的時候,不少偏僻山村的村民們還認爲,誰輩分高誰是法,誰拳頭大誰是法呢。爲什麼央大力倡導依法治國,是因爲老百姓的頭腦法律意識較淡薄,各界人士的法律意識也有待提高,如何引導和鼓勵大家運用法律的武器去維護自身的利益,政府部門和大型企業都要率先垂範,通過依法行政和依法治企,爲普通民衆樹立一個好的榜樣。”
一番話說得趙煜啞口無言。
整個宴請的“老友”敘舊,幾乎都是雞同鴨講,鯤鵬實業的幾個人輪番陣,楚天舒一個人舌戰羣儒,任憑王致遠等人巧舌如簧,他只認準了一條,如果鯤鵬實業不作出有足夠誠意的讓步,他要將官司打到底。
事實,王致遠根本不敢敘舊,無論是談儀表廠的收購,還是談與簡若明的往事,都不是愉快的回憶,只能更加激起楚天舒的鬥志。
兩瓶酒喝完,楚天舒一個人喝了將近一瓶,仍然思維清晰,邏輯縝密,口風的強硬不改,沒有絲毫的漏洞。
話不投機半句多。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賈琦藉口酒喝急了,扶着額頭,囧起了眉頭。
楚天舒敬了衆人最後一杯,道謝告辭。
梁麥新開車,送楚天舒回青原。
王致遠和賈琦、唐平、趙煜等人回到了辦公室,一個個都面露不滿之色。
極少當着賈琦的面抽菸的王致遠,問唐平要了一支,點燃之後,狠狠地抽了一大口,問道:“老唐,你怎麼看?”
唐平小心翼翼的說:“王總,楚天舒會不會擺的迷魂陣,好逼我們範?”
“確實是。”唐平點點頭說:“以前我覺得可能性很小,現在來看,不能不防了。畢竟一個多億啊,這麼沒了,損失不小,我們必須慎之又慎哇。”
辦公室裏一時陷入了沉默。
賈琦想了一下,說:“致遠,要不你給簡若明打個電話,求證一下?”
“這……不合適吧?”王致遠遲疑道:“這真要是楚天舒擺出來的迷魂陣,不給人家戳穿了,也太傷人家自尊了吧。”
“簡若明可以裝傻,我們也能充愣。”賈琦說:“你給簡若明打個電話,說我們主動約談,楚天舒卻一意孤行,麻煩她跟楚天舒打聲招呼,別把事情做得太絕了,大家都不好下臺,看她怎麼說?”
“大姐說的在理!”趙煜說:“這麼說,既不讓簡若明難堪,也能達到我們的目的。如果是楚天舒自己不肯放手,簡若明一定會有反應。如果她漠不關心,說這事不歸我管,你們自己去談,那可以肯定,這是楚天舒設的一個局。”
“那我打了啊?”王致遠看着賈琦,笑道。
“你打唄,看我幹什麼?”賈琦白他一眼,低着頭扣着指甲。
王致遠立即給簡若明打電話,寒暄了兩句,按賈琦的說辭表述了一番。
最後,王致遠說:“若明,我的意思是麻煩你跟楚天舒打個招呼,別把事情做太絕了,鬧得大家都下不來臺。當然,你如果不好開口,也算了。”
王致遠說這句話,其實是怕簡若明誤會他已經害怕了,他要明確地告訴簡若明,打官司沒問題,關鍵是得想好如何應對打完官司之後下不來臺的局面。
出乎意料的是,簡若明在電話那頭說:“王總,這事楚天舒跟我彙報過了,我也認爲,這是解決打破當前僵局的唯一辦法。”
聽着簡若明毫不隱晦的表態,王致遠徹底失望了,他立即說:“呵呵,既然這樣,那當我啥也沒說。若明,有空來臨江,一起坐坐。再見!”
放下電話,王致遠臉沒有任何的表情,頹然坐在了大班椅裏。此時的他心交織着沮喪和憤懣,原以爲簡若明會打太極,沒想到,她一出手是大力金剛掌,當頭一棒把王致遠打蒙了。
賈琦走過去,手搭在了王致遠的肩膀,輕輕捏了兩下,問道:“致遠,人家不念舊情啊?”
王致遠拍了拍賈琦的手,苦笑道:“哪裏還有什麼舊情,早恩斷義絕了!”
“王總,怎麼辦?”趙煜急了,看着王致遠。
王致遠盯着天花板,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才垂下眼簾,看着唐平,冷笑一聲,緩緩說道:“老唐,你通知梁麥新,讓他約見一下衛世傑。楚天舒給我擺迷魂陣,那我也給他擺一個迷魂陣,我倒要看看,到底誰能迷住誰?哼哼!”
聽了王致遠的主意,衆人的臉都閃過一絲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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