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你們兩個人的,爸媽就是有心護着你,也不能護得周全。所以你對他好,他纔會對你好,你纔不會受委屈。”
原來我媽是這樣想的,最後還是爲我好,我很感動。
“媽,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要是真受了大委屈,就回來,媽給你做主!”我媽又說,我更感動了,抱着我媽說:“嗯,媽你真好。”
……
我爸媽送我們到樓下,看着我們上車,看着我們的車開動了,他們還站在那裏看着。
後視鏡裏,我看到我媽揉了一下眼睛。
這讓我想起很多電視裏的橋段,父母看着孩子離開,都是不捨的,心就酸酸的。
而我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從我跟項幽在一起後,和爸媽接觸的時間就幾乎沒有了。就連結婚前幾天,按照婚俗,兩人不能見面,項幽也不准我回來。
我心裏是有很多疑惑要問,但想到他會拿:知道多了對你不好,這個理由來回我,問了就是白問,還不如不問,免得惹一肚子鬱悶。
可,即使不問,我現在也是一肚子的鬱悶。
項幽察覺到了我的鬱悶,在車子離開小區時,他跟我說:“別鬱悶了。有些事,你現在知道多了,反而不好。困了就睡吧。”
看看,看看,我還什麼都沒問呢,他就說我知道了不好。
哼!就會拿這話搪塞我。
我抱着胳膊,臉扭到外面,不理他。
本來想着跟他來一場冷戰,表達我對他的不滿的,遺憾的是,我實在太困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等我睡醒了,我早就把冷戰的事情忘到九霄雲外了。
醒來,外面已經天黑,房間裏沒有開燈,看不清東西。我習慣性的伸手去開燈,摸了半天沒有摸到,纔想起來我和項幽結婚了,現在住在別墅,並不是之前租的公寓。
適應了眼前的黑暗,我找到開光,打開燈,赫然看到小莫跪在我的牀前,把我嚇了一大跳。
“小莫,你……你快起來,快起來。”
小莫對我搖頭:“媽媽,做錯事就該接受懲罰。”
是,做錯事是要該接受懲罰,但是就不能換種方式嗎?體罰是虐待兒童,想必項幽這個男鬼不知道吧。
“你跪了多久?還要多久?”
“一共要跪十二個時辰,我才跪了三個多時辰。”
都已經跪了三個多時辰了,三個多時辰就是六七個小時。項幽怎麼這麼冷酷,這麼嚴苛,這麼狠心?
小莫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啊!感覺他還沒有我這個後媽疼小莫。
“膝蓋疼不疼?先起來,歇一會兒再跪。”
我下牀,去拉小莫,小莫看着我,可憐巴巴的說:“爸爸說,如果中途歇息,重新開始。”
“……”我還捨不得放手,拉着小莫的胳膊,就勢蹲了下來,問:“他呢?”
小莫還沒回答,房門被推開,項幽出現在門口:“老婆醒了?餓不餓,爲夫已經做好晚飯了。”
項幽自然看出我在鬧情緒,卻故意裝作不懂,嘴角噙着笑:“老婆,怎麼了?是不是睡的不好?”
睡的挺好,醒來就不好了。我站起來,拿眼睛看小莫,沒有立刻回話。我想他該明白我的意思。
項幽過來了,往我面前一站,頓時一股壓迫感襲來。他低頭,在我耳邊輕輕吹氣:“老婆,再鬧情緒,爲夫可是要生氣了!”
他不止一次對我說類似的話。以前聽,我只是覺得他脾氣善變,並沒其他感覺,但今天聽,我的心猛地一顫。
可能跟臨走時,我媽對我說的那些話有關,所以聽到他說我鬧情緒,我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我在心裏自問:我這是在做什麼?鬧情緒?我和他很相愛嗎?
相愛,還不至於。我和他結婚,可不是因爲兩人之間有什麼愛情,而是因爲他要娶我,我沒辦法拒絕。
而他跟我結婚,原因不明,但應該不是爲了愛情。
忽然間,我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可能我跟他在一起,沒辦法像別的情侶那樣相處,撒嬌,鬧情緒。
對他,我從心底生出一些複雜的情緒,有害怕,還有別的東西。
我擡頭看他一眼,往旁邊退了退,垂着眼眸道:“沒鬧情緒,我去喫飯。”
“怎麼了?”項幽擡起我的下巴,審視的視線在我臉上掃來掃去,似乎想看看我怎麼了。
我輕輕扭了一下頭,道:“沒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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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項幽皺了皺眉,將我的臉轉過來,黑曜石般的眼眸盯着我道:“沒怎麼了,就笑一個。”
這個可惡的……他一句話,就把我惹生氣了。
我瞪着他,不想說話。
他卻笑了,在我頭上拍了拍:“這樣纔可愛。走吧,去喫飯。”
項幽牽起我的手。
經過小莫面前,看到他還在地上跪着,我是有心疼,想爲他求情,不過卻想到項幽的性子,即便我求情了,項幽未必會同意。
而且小莫又不是我的孩子,是項幽的孩子,項幽自己都不心疼,我在這邊心疼個什麼勁兒啊。
只要我不對小莫壞,就好了。
心裏這樣想着,我輕鬆不少,對小莫沒有那麼多愧疚感了。
然而,這個想法剛落定,身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回頭看,小莫趴伏在地上,人已經昏迷了過去。
“小莫!”項幽鬆開我的手,一個閃身,到了小莫面前,將他從地板上抱起來,臉上是難得一見的焦急。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項幽對小莫露出這樣的表情,我覺得這樣的他,纔像是小莫的爸爸。
“小莫怎麼了?他沒事吧?”我走過去,關心的問。
不過,想通了小莫只是項幽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我對他的關心就少了一些,沒有以前多了。
看到他昏迷,也不會心疼了。
心裏想着有項幽呢,他是小莫的爸爸,一定會救好小莫的,不用我再擔多餘的心。
項幽抱着小莫,半跪在地上,擡頭看着我,眼神忽明忽暗,嘴脣動了動,像是有話要說,最後卻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