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就是老混球!”奈良化二鐵頓時哈哈大笑,連臉上的虛弱神色都被臨時驅散的幾分,身上看上去絲毫沒有他們瀛洲人講究的那種奇怪的“恥感情節”。</p>
他蒼老的麪皮激動的顫抖着,滿是期待的再次問道:“就當是滿足老夫我最後的遺願好了,來吧,告訴我,面對這種兩難的情況,你究竟是會怎麼去選擇!”</p>
沈詢微微眯起眼睛,周身的空氣如潮水般波動着,在他腳下的陰影中,隱約顯現出的龐大身形。經過“真武道籙”的洗煉之後,這身本來就材質極其特殊的裝甲,更是獲得進一步的詭異提升,彷彿和他緊密的結合爲了一體,成爲了他某個存在於外界的外置身軀。</p>
可以說,的狀況正是反應着他的情緒,在那一刻,沈詢的心中,是真的有一絲真實不虛的殺意而一閃而逝,想要讓他毫不猶豫的將這個老鬼斬殺當場。</p>
以理智對抗着腦海中越發嚴重的瘋狂囈語,沈詢扼住自己的喉嚨,勉強從牙縫中低聲擠出兩個字:“……閉嘴。”</p>
“你說什麼?”奈良化二鐵以依然敏銳的耳朵聽到了,頓時好奇不已。</p>
“不是和你說的話。”沈詢煩躁的撓亂了頭髮,將的一部分同步憑依於自己的手臂之上,保持着不可視靈體化的狀態,隨手將不遠處的那一堆的碎片攝回,重新組成一把長刀,並置於奈良化二鐵的脖頸處,劃破淺層的皮肉,讓一滴滴血液悄然滑落。</p>
“記住你我現在的主次關係,不是該由你來問我,而是該由我來問你纔對!”沈詢深呼了一口氣,惡狠狠的道:“再有這麼一次的話,我可就不會再警告,而是直接動手殺了你了!”</p>
“好嘛好嘛,這麼兇幹什麼啊!”奈良化二鐵不情不願的道了一聲,卻仍然是沒有放棄,依舊不依不饒的,執着的問道:“既然直接問你不行的話,那……和老夫做一個交易如何?我指定你做這愚連會的下一代會長,繼承我死後的遺產,作爲交換,你告訴我接下來你到底會怎麼處理……”</p>
“你真就這麼想知道?”沈詢忽然問道,皺着眉頭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p>
奈良化二鐵認真道:“可以說是我最後的念想。”</p>
“好,那我就告訴你。”沈詢習慣性的露出了笑容,無比斷然的說道:“不論是任由儀式被破壞,讓屍化病擴散出去也好,還是說主動幫你繼續儀式,僅僅犧牲神祝市的所有人也好……對不起,這兩個選擇中的任何一個,我都絕不會去選!”</p>
他嗤笑道:“比爛這種行爲本身就是極其傻逼的,偏要在兩個傻逼的選項間選一個不那麼傻逼的選項什麼的……呵,說白了這不還是一樣的傻逼。”</p>
得到這個非常規的答案,奈良化二鐵卻是絲毫不以此爲惱,反而更加好奇的問道:“不選擇本身也是一種選擇,那……你到底準備怎麼去做呢?”</p>
沈詢忍不住笑了,後退一步,大大展開雙臂,展示着全身上下忽然間浮現出的無數張彷彿貪婪食慾化身的“大口”。</p>
“比如說……他到時候到底是會怎麼樣控制這個明顯失控的局勢的呢?”</p>
沒等奈良化二鐵回答,沈詢下一刻就打了個響指,迫不及待的說道:“除了在涉及到孕養百鬼意識的這些裝甲中埋後門外,我想不到別的答案。細細想想,這個儀式本來就是源自於西洋,試問,在瀛洲內,有誰會比藉助黑船來航起勢,暗中勾連西洋人,推翻了衰朽的德川幕府的將軍閣下,更加了解這一儀式呢?”</p>
“不,絕不會有的。”沈詢搖了搖頭,將他特意帶在身邊的那件赤紅的杯型飾物拋到了對方的身前,讚歎道:“確實是表演賽沒錯,但有關這個表演賽,觀衆卻絕不是我們。後我雖然已經有了一點模糊的預感,但直到現在,駭人這些裝甲的操控系統之後,我才能確定的說,明白了將軍閣下這些暗手真正的作用!”</p>
“你也好,我也好,侍宴者也好,神祝市的這一千多萬人也好,這場中,所有人……其實都只是將軍閣下爲而準備好的一樣菜餚而已!”</p>
“就算儀式按照你的設想舉行成功了也好,到百鬼的三者重聚的時候,等待你的,也就是悄然異化的百鬼意識、這些宴主的血盆大口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沈詢笑個不停,真正揭示出這個真相之後,望向奈良化二鐵時,原先就有憐憫之意則更是深了幾分。</p>
寂靜,久久寂靜。</p>
無聲中,奈良化二鐵沉默很久,才終於從嗓子裏擠出了乾啞的聲音,異常執着的問道:“我承認,確實是我低估了這位將軍閣下的手段,面對這種堪稱絕望的局面,嘖,真是讓我反倒更好奇你接下來準備的解決手段了啊……”</p>
“……那我就來告訴你吧。”沈詢態度平靜,一下子又將猙獰的機械之手轉化爲實體,覆蓋在右手之上,猛然間上前,毫無徵兆的掏出了奈良化二鐵的心臟。</p>
僥倖殘留的幾盞白熾燈的燈光照耀下,這顆心臟正呈現出紫黑的色澤,大小與常人相比,可以說完全堪稱於畸形,在奈良化二鐵身體中時,便大大擠佔了他其餘器官組織的空間。</p>
“在將軍閣下所飼養的那個鬼東西的影響下,作爲操作系統的百鬼意識化爲了那勞什子的什麼,它們若想吞食這座神祝市呢,我猜測,則必然是通過,對於和的權限……”沈詢一邊以奈良化二鐵的心臟汲取依附於他身上的百鬼意識,一邊說着,嘴角不知何時又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瘋狂的笑容:“我的血具備,對於沉睡不醒的意識來講,是世上最好的補品,換句話說,這也即是意味着……我,纔是承載他們的最好載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