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考慮時間,寫好遺書,至於不寫的人,把頭盔放下,直接走人!”
她的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小菲下意識的看向俞正峯,可卻沒有任何的迴應,臉色依舊冷着,藏在墨鏡後的眼睛更是不知是什麼樣的神情。
而唐心怡看向他們,接着說道,“第三條規定:簽署有關文件,證明你們自己是自願的,不是我們強迫的,我知道你們來到這裏本來就是自願的,但是,這個程序必須要走,如果發生突發情況,與集訓隊無關,接受部隊的規定妥善處理。”
如果說剛剛拿了一把匕首刺中了他們,那現在就是又在身上轉了一圈。
我們來訓練,受了傷甚至是犧牲,還要承認是自願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相視一眼不知說什麼好。
“我的話說完了,有沒有疑義?”唐心怡毫不客氣的說着,可雖然這麼問着,卻是根本沒給他們詢問的意思。
“報告!我覺得你們這是單方面的協議,這個文件太不公平了,我不接受。”沈蘭妮看向她,大聲的說道。
唐心怡卻冷笑了聲,“你說的很對,我們這就是單方面協議,甚至可以說是……霸王條款。”
“可即便是再不公平,我也還是那句話,能接受就按我們的規矩來,不能接受,馬上滾蛋。”
沈蘭妮氣的大口喘着氣,不服的看向唐心怡,可除了眼神更狠一些,卻沒其他的辦法。
而原本也不服氣的葉寸心,在看到她這表情的時候,反而笑了出來,“你不接受,可以選擇離開,膽小鬼。”
聽到她的話,沈蘭妮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沒錯,你們可以像小列兵說的一樣,選擇離開,沒人會阻攔你們,要想找公平,就不要來集訓隊,你們現在就可以把頭盔放在這,馬上給我滾蛋!告訴你們,這裏我說了算,最終的解釋權都在我這!”俞正峯這個時候終於開口,即沒有解釋規則也沒有說起誰對誰錯,依舊是這樣霸道的話。
而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俞正峯便直接命令道,“小莊,帶她們完成這兩項任務。”
“是!”
看着隊伍被帶了進去,唐心怡才放下剛剛的架子,“毒狼,我看你纔是真正的心理學專家,這種損招都能想得出來。”
俞正峯會不在意的笑了下,“女兵突擊隊,我們從來沒有過,更沒有人嘗試過,可以說一切都是摸着石頭過河,訓練計劃真的不好做。”
“但是……”俞正峯說着看向唐心怡,“我從你和安然的身上找到了靈感。”
“你們這些年,所承受的壓力可以說比男兵還要大,可你不僅堅持下來,還越來越強,也就意味着你們承受壓力的能力,甚至比大多數的男兵還要強大。”
“於是我就在想,女兵在體能方面、耐力方面,也許不如男兵,可你們總會有比男兵還要強大的地方,你們也一定會有你們的優勢。”
“而既然你與安然的心理承受能力都這麼強大,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們也可以?”
唐心怡這才恍然的點了下頭,“你這還真是……他們這纔剛剛進入狼牙,就不怕把他們壓垮了嗎?”
“放心吧,你看看現在的情況,他們比你想象中的要堅強。”只是說着看向唐心怡,“不過……你可能要做一把壞人了。”
唐心怡頓時哭笑不得,“我現在不已經是這個角色了嗎?”
她這麼一說,俞正峯也跟着笑了出來。
而兩人邊向那邊走去的時候,唐心怡卻突然想到了個問題,“那個教導員可是帶着調令來的,如果……集訓中真的淘汰了怎麼辦?”
“讓她籤承諾書,這可是她自願參加選拔的,我可沒逼她。”俞正峯想也不想的說着。
唐心怡頓時一窒,“你這真是一個招術對付這麼多人,也真是夠可以的。”
說着看了看俞正峯,“看來以後我得小心點,免得被你賣了還給你數錢。”
“賣你到是不至於,畢竟留着還有用,不過說不定哪天把何晨光賣了。”俞正峯半開玩笑的說着。
唐心怡聽了真恨不得一腳踢過去。
場中,每個女兵已經都坐下,帶板桌摺疊凳子,桌上一邊是空白的紙,用來寫遺屬的,一邊是寫滿字的協議書,衆女的頭盔也被換掉,換上了一個印有菜鳥標記和編號的頭盔。
看着這兩份東西,小菲心中真的是五味沉雜。
可下意識的擡頭看了過去,卻發現俞正峯正和唐心怡有說有笑的走過來呢,完全沒有剛剛的冷臉,心頭的火頓時又冒了上來。
還好小影也注意到了這些,輕拍了拍她,“彆氣彆氣,這個時候跟他們生氣划不來。”
小菲看了看她,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咬着牙說道,“這個混蛋,給我等着。”
聽到她的話,小影一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而一擡頭看到老狐狸看過來,忙低下頭去,小聲的說道,“這協議怎麼辦,籤嗎?”
小菲聽了頓時哭笑不得,“這根本就不是給我們選擇吧?”
“也是,不籤就走,還有什麼可選擇的餘地。”說着,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此時看着這協議,和那空白稿紙,所有女兵都是心情沉重。
他們顯然沒想到剛剛進入訓練營就要面對這些。
也許平時說慣了奉獻、犧牲,大家都不覺得什麼,可當真正的讓他們寫遺書,讓他們直面死亡的時候,才明白,犧牲,真的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
“給你們三十分鐘時間,寫好以後,出去集合,把發給你們的號碼牌貼在你們頭盔的左右兩側,都聽明白了嗎?”小莊邊走着,一個個的將號碼發給他們。
直到走到小影的身邊,將號碼輕輕的放到桌上,看了看她想說些什麼,可張了張嘴又忍了回去,最後暗歎了口氣,又走了過去。
小影沒有擡頭去看他,只是將號碼緊緊的握在手中。
一個個代表着她們訓練身份的數字代號被放在她們面前,卻也意味着他們現在沒有名字,沒有了自我,有的只是這麼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