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室內唐心怡敲打着鍵盤,“這不可能”
“這麼短的時間內,這麼遠的路程,就算是沒有人阻擊也沒辦法走到那裏,更何況還要面對你們的圍追堵截。”
高中隊卻搖了搖頭,“可他們不但做到了,而且無一人傷亡,菜鳥a隊是這次考覈中,唯一一個完整建制去,完整建制回來的。”
“可你們這個行動方案我經過多次的推演”唐心怡還想爭辯。
卻被高中隊打斷,“你的推演沒有問題,但它不是真正的特種兵,也不是真正的在戰場上面對敵人。”
“而有些東西,不真正的身處其中,是沒辦法推演出來的。”
這時有人走過來,將一份材料遞到高中隊手裏,“野狼,他們的所有做戰路徑和行動方式都分析出來了。”
高中隊只掃了幾眼,嘴角就慢慢勾起,“唐教員,你看看他們爲什麼能這麼快完成營救任務吧。”
在唐心怡接過那份材料時,高中隊直接說道,“膽大、心細,有團隊精神、有逆向思維,最後還有單兵做戰的能力,我現在越來越看好他們了。”
說着已經站了起來,“走,去接我們的飛行員回家”
說話間,唐心怡猛的擡起頭來,“他怎麼這麼大的膽子,難道他不知道”
已經走到門口的高中隊突然停下來,“他知道如果被抓就會淘汰,可依舊這麼做了,而且我相信就算是真正的戰場,他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唐心怡瞬間沉默了下來,盯着眼前的資料臉色變了又變。
而另一邊,帶着飛行員的菜鳥a隊,已經到了接應地點,等來的卻是高中隊再一輪的折磨。
不知是訓練計劃之內的,還是高中隊故意報復他們,直升機沒有帶他們回家,只是帶走了馬達,而他們要扛着九十公斤的石頭再穿越無人區跑回去。
已經一天連逃命帶戰鬥這麼久,體能早就消耗殆盡,可沒有人同情他們,命令下了不執行,當然就是淘汰。
看着他們一塊塊的裝着石頭,俞正峯抱着狙擊槍坐在一旁,想利用這短暫的時間恢復一下體力。
鄧振華也湊過來,“你剛剛那幾槍打的真不錯,頗有我當年的風範。”
俞正峯瞥了他一眼,“那你退步的也是夠快的。”
“你才退步了”邊笑罵着,看他們還在塞石頭,“我說你們這羣傻子,咱們就不能走回去再塞石頭嗎”
“那是作弊,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裏,如果因爲作弊而被淘汰,太不值得了。”耿繼輝想也不想的反駁。
“這怎麼能叫作弊呢,這是靈活應對。”鄧振華不服氣,還推了下一旁的俞正峯,“你主意最多,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主意多不是用在這上面的。”
俞正峯說着站起來,又他們加了一塊石頭,“打仗可以利用策略,那是面對敵人,不死不休的局面想什麼辦法都不爲過。”
說好的綜合考覈,最後又變成爲高中隊折騰的一天。
身心疲憊已經無法形容他們此時的心情了。
還值得慶幸的是,這並不是地獄周的流程,一項考覈結束,並沒有緊跟着其他的訓練模式。
而是換了乾淨的軍裝,坐在帳篷內做戰後總結。
高中隊、馬達,甚至是唐心怡都坐在前面,居高臨下的看向他們。
“戰後總結,是我們特種部隊的傳統,每執行一項任務後,我們都會進行總結和覆盤,發揚好的、總結壞的,並加以改正。”
馬達說着將紙筆發到每個人的手中,“而且你們每個人都要寫一份戰鬥總結,除了戰鬥覆盤還要寫出自己的想法。”
聽到他的話,大家也不再遲疑,都低頭開始寫了起來。
而高中隊邊翻着材料邊問道,“分兩隊行動,一隊去偷襲敵軍車輛,一隊去吸引火力的主意是誰提出來的”
“報告,是我提的。”俞正峯一個立正回答道。
高中隊擺了下手,“你們可以邊寫邊回答我的問題。”
俞正峯聽了,又坐下繼續寫起來。
“菜鳥a隊裏不止你一個狙擊手,史大凡也不是突擊手,爲什麼是你們兩個留下來”高中隊又繼續問道。
“這個主意是我提出來的,我不能讓其他戰友來承擔它會帶來的風險,所以我必需留下來,而且我是狙擊手更適合戰後獨自做戰。”俞正峯沒有任何思考,就回答出來。
史大凡也馬上接道,“我是覺得我身手還不錯,和俞正峯正好可以配合,而事實證明我們的搭配很完美。”
高中隊難得的輕笑了下,轉頭看向唐心怡。
後者會意的點了下頭,也開口問道,“那你們知道,如果逃出不去,面對的將是什麼嗎”
“你們很有可能就此淘汰,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爲別人做嫁衣。”
“首長,那不是別人。”俞正峯擡起頭看向她,“他們是我的戰友,我用我的名額換他們晉級,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就像在戰場上,用我一個人的命,換他們所有人可以活下來,我覺得這很值得。”
這樣的回答唐心怡並不意外了,只是皺了下眉頭,“你好像很喜歡用這種以命換命的方式來計算值得不值得。”
“並不是我喜歡,只是恰巧趕上了。”俞正峯無奈的笑出來,“誰的命都只有一條,我當然也不想死。”
“所以這是爲什麼,在吸引敵人火力的時候,我會拼盡全力的逃出去,我也很惜命的、很怕死的。”
俞正峯坦誠的承認怕死,並沒有被人瞧不起,反而引得戰友們一陣笑聲,看向他多了幾分佩服。
怕死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可在怕死的情況下,依舊選擇去做,這纔是他們佩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