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箱子裏悶了一宿,粘豆糕已經有些變質了。
可剩下的那三塊水晶糕有一塊依然新鮮,不像是放了一天的樣子。
另外兩塊看上去多少有些發粘。
鳳錦溪的視線落在那兩塊未變質的水晶糕上。
院使依次用銀針測試。
粘豆糕沒出現異常。
可當用銀針刺進水晶糕再拔出來時,銀針變黑了。
明公公在旁邊發出一聲驚呼:“這、這、這……”
皇上眼睛也眯了起來:“明公公,那水晶糕你喫過嗎?”
“回皇上話,老奴喫過一塊。”
院使還沒檢查完,他又換了一根銀針試了試另外兩塊,都沒變色。
“回皇上,這水晶糕一塊有毒,有兩塊是無毒的。”
“水晶糕是誰送過來的?”
皇上的神色已然陰沉了下去。
明公公嘴脣哆嗦了一下,可還是回道:“糕點都是柳嬤嬤負責。”
“傳柳嬤嬤!”皇上沉聲道。
鳳錦溪心頭微緊,她也顧不上僭越不僭越的問題,忙道:“父皇且慢,容兒媳再問兩個問題。”
“準了!”皇上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院使大人,麻煩您先驗着毒,我問明公公幾個問題。”
這番安排讓晉文帝微微點了點頭。
聽鳳錦溪問道:“明公公,您喫完後確定沒有任何異常是嗎?”
“回王妃,是的,老奴的腸胃比太上皇還不如,若有異常早發作了。”
鳳錦溪點點頭,繼續問道:“不知公公可還記得這點心的擺放以及太上皇喫水晶糕時的順序?”
旁邊幾人聞言隱約都猜到了些什麼,賢親王緩緩點了點頭:“此爲關鍵所在!”
晉文帝看向鳳錦溪的眼底隱約透出一抹讚賞。
明公公定了定心神才把點心的擺放順序講了一遍。
鳳錦溪盯着明公公虛擬出來的點心擺放順序以及太上皇進食時的順序,突然問道:“太上皇以往可有先賞賜他人的習慣?”
她這幾日是沒見着賞賜,可明公公伺候太上皇多年,必然是清楚。
“那看來當時第一塊是無毒的,賞賜給明公公吃了。還有賞賜別人嗎?”
“沒了,柳嬤嬤呈上來便退下了,太上皇吃了第二塊和第三塊,便說今日這水晶糕喫着可口,其他的不往下賞賜了,讓老奴給收了起來。”
“公公喫着與往日喫過的有區別嗎?”鳳錦溪繼續問道。
明公公回憶着搖了搖頭:“老奴喫着沒什麼不一樣,當時老奴還以爲這幾日太上皇口中寡淡,有些貪甜食的緣故,都怪老奴糊塗,當時如果多留個心就好了。”
鳳錦溪搖了搖頭:“這不怪明公公,實在是始料未及的事。”
明公公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這邊院使捻了些碎末在鼻間嗅了嗅,道:“皇上,是杏芽毒,摻了甜根的。”
“杏芽毒?你可確定?”皇上道。
“微臣確定!”院使神情也有些激動,“微臣這便配解毒的方子。”
皇上點了點頭,沉聲吩咐道:“傳柳嬤嬤來一趟。”
外面的秦公公應了聲是,出去尋人去了。
這回鳳錦溪沒再阻攔。
隱約覺得心底不安,指尖都有些發涼。
應該不是柳嬤嬤。
旁邊的明公公面色也存了些擔憂的疑慮。
哪怕是皇上都皺起了眉頭。
賢親王也在旁邊:“應該不是柳嬤嬤,她與明公公都是伺候太上皇多年的老人了,對太上皇還是忠心耿耿的。”
“朕心裏清楚!”
話雖如此,可聽了明公公那點心的擺放順序,又有鳳錦溪一語點破太上皇賞賜習慣,恐怕只有他身邊伺候多年的人才如此熟悉。
總不能是巧合!
可柳嬤嬤……根本沒必要這麼做。
皇上許是心中煩亂,問鳳錦溪道:“你還有什麼發現?”
鳳錦溪細捋太上皇中毒事件,縱然心驚可還是道:“對方或許並未想要太上皇的命!”
晉文帝與賢親王對視一眼,後者問道:“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