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韜略 >第九十五章 白衣女子的關懷
    又過去一個月,時間已經來到大唐永徽元年的四月初。

    時節已過陽春三月,但是依舊萬物復甦,正是草長鶯飛、花團錦簇的季節。

    周圍的四面八方,空氣中瀰漫着百花盛開的芳香,刑部大牢外是鶯歌燕舞,紅紅綠綠的三春盛景,可是牢房內依舊是暗無天日的黑夜,好在天氣日漸轉暖,雖然牢房裏面潮溼陰冷,可在溫暖的氣候大勢下,丁瑜洲還是感覺到了絲絲的暖意。

    丁瑜洲被關在刑部大牢裏已經兩個多月了,這兩個月看似很短暫,卻在丁瑜洲看來,彷彿過去了兩年有餘,剛開始的一個月裏,他幾乎天天生活在擔憂之中,雖說資治通鑑中有關於李弘泰的記載,但是並沒有說明是什麼時間將李弘泰送上了斷頭臺,所以丁瑜洲覺得皇帝李治隨時有可能會下令處死李弘泰和他。

    但是兩個多月過去了,外面什麼動靜都沒有,着實出乎丁瑜洲的意料。

    其實丁瑜洲後來才知道,他之所以遲遲沒有被處決,是因爲此時快到唐太宗的週年忌日,高宗李治忌諱在父皇週年忌日來臨前處決死刑犯,所以只是下令逮捕了李弘泰,卻並沒有下令處死他,故而才這樣一拖再拖。

    再者像這種小人物,何必需要史學家們大書特書,所以司馬光等只是簡單記錄了幾筆,對於具體細節根本不屑一顧。

    正是皇帝的這種忌諱,讓丁瑜洲的死期可以一再延後,好像就連黑白無常都忘記了還有即將要死的丁瑜洲了。

    就在這一拖又拖的時光裏,丁瑜洲也漸漸從剛開始的恐慌中,適應了牢房的生活,除了沒有水洗臉洗澡,身上臭臭的外,他日漸變得有精神了,雖然每天只吃一頓飯,但是每天始終保持着樂觀的心態,體重依舊保持着進牢房之前的數值。

    在如此惡劣的環境裏,依舊可以頑強生存,無論在哪裏,都是適者生存,不適者被淘汰的競爭法則。

    當然身陷囹圄的丁瑜洲並不是沒有擔心,他在一天天等待死亡的過程中,早已做好了回到未來的打算,他甚至想,極有可能劊子手大刀落下的剎那,他就會在未來的現代社會清醒過來。

    畢竟好多穿越小說都是這樣寫的。

    想到這層關係,丁瑜洲心底裏開始期盼着處決他的這一天能夠快點到來。

    等待,安靜的等待,漫長的等待,在這等待中,牢房的牆角處長出了一棵狗尾巴草,從剛開始的嫩芽,到後來的一棵茁壯成的幼苗,這讓丁瑜洲感受到了野草的頑強生命力,也感受到了自己倔強的生命力。

    這日,丁瑜洲靠在牆角處欣賞這棵狗尾巴草的挺拔枝幹,在牢房裏看不到外面的大樹,也看不到外面的天空和白雲,丁瑜洲就發揮自己超人的想象力,去天馬行空的想象,將面前的這一棵狗尾巴草想象成山巔的一棵參天大樹,想象自己漫步雲端,幻想出那種縹緲逍遙的狀態。

    “哐當,哐當...”

    牢房門的鐵鏈子和鐵鎖被打開的聲音傳入丁瑜洲的耳畔。

    丁瑜洲依舊閉着眼睛神遊於天地之間,本能地以爲是獄卒來送飯了,不去管進來什麼人,反正坦然等死,等到哪天算哪天。

    “喂,你是傻了,還是聾了”

    一句婉轉悠揚的聲音在丁瑜洲耳畔響起,悅耳動聽猶如美妙的歌曲,旋律中還帶着些許的幽怨。

    丁瑜洲忙興奮地轉頭去看聲音的主人,心中似乎有答案,但又不敢相信,求證地去看那人,其實他心裏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在昏暗的光線下,丁瑜洲看到一身白衣的女子正站在自己面前,白衣外面還罩着一席披風,披風上帶有帽子,那女子的頭部被用帽子嚴嚴實實地遮擋住了。

    丁瑜洲見這女子身形苗條,比例均勻,那美麗動人的倩影,如同從後世工筆畫的仕女圖裏走出來的一般。

    當丁瑜洲的目光與此白衣女子的眼神交接到一起的時候,丁瑜洲的臉上瞬間掛起無比燦爛的笑容,恍恍惚惚兩個多月,他終於再次見到了給他力量和希望的武媚娘。

    武媚娘伸手遞給旁邊的獄卒一包錢兩,道:

    “麻煩大人了,我們有些體己話要說給這傢伙聽。”

    獄卒早不是那晚的獄卒,換成了另一個人,倒比之前那個獄卒,顯得和氣,臉上掛着笑,墊了墊錢袋子的份量,心中對此甚是滿意,道:

    “師父不說,我也明白,你們請便,只是別時間太長了。”

    天底下的獄卒都一樣,只要有錢賺,只要不帶走他們的犯人,其他事懶得管,也懶得聽,你們隨便,將錢揣進兜裏,搖搖擺擺走了出去。

    不光武媚娘來了,阿元也來了,他們兩人一起千里迢迢起早貪黑從感業寺趕來的。

    剛纔阿元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負責做好武媚孃的小跟班。

    此時獄卒已走,阿元率先上前一步,不管不顧牢房內臟亂差的環境,趕忙走到丁瑜洲的身邊,喊道:

    “大哥,終於見到你了,你受苦了。”

    說完,頓時淚流滿面。

    阿元扶着丁瑜洲站起身,體貼入微地爲他拍了拍袍子上所沾上的雜草,見丁瑜洲憔悴不堪,哪裏還有昔日翩翩公子的風采,忍不住內心的傷感,抑制不住內心的擔憂,瞬間淚崩,一把抱住丁瑜洲,哇哇大哭不止,兩個多月時間未見,此刻他的心裏滿是濃濃的思念,只有將淚水化作款款思念的眼淚,才能排解內心的傷感。

    丁瑜洲見阿元如此真情流露,不免心中發酸,伸手在阿元的背上摩挲,寬慰道:

    “別哭了,我沒事,我現在好好的,起碼暫時保住一條小命,算是萬幸了。”

    丁瑜洲說着話,目光慢慢移到武媚孃的身上,見她全身一襲白衣,斗篷罩在頭上,雖然青絲不在,但是依舊掩蓋不了傾國傾城的美貌,在黑暗的牢房中,顯得格外耀眼,明晃晃的感覺如夢如幻,似乎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明豔動人,清新脫俗。

    丁瑜洲與武媚娘彼此相望,雖然沒有像阿元那樣直接表達出內心的激動,但是那明亮的眼神還是掩飾不了內心的情感變化。

    武媚娘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嘴角上揚,道:

    “在這裏沒有受委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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