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就像還沒睡醒，把他當成抱枕或者母親的懷抱一樣，整個人都快纏到他身上去了。
</p>
“……”
</p>
聞靳無僵硬地坐在那裏，想要叫醒她，又有些不知所措地不知道該怎麼叫醒，手剛伸過去，想要搖醒她，卻不知爲何碰到的竟是一個很柔軟的東西……
</p>
他顫抖了一下，頓時縮回了自己的手。
</p>
額頭已經有冷汗冒了出來，聞靳無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這麼緊張，哪怕是要殺的對象被千軍萬馬保護起來，哪怕是幾百把箭全都對準他一個人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p>
大概是因爲，他從未和人這麼親密地接觸過。
</p>
有些殺手，尤其是相貌英俊或者女性殺手，他們會慣於利用自己的優勢接近要殺的目標，這樣自然而然會有一些肢體接觸，然而聞靳無不屑通過那樣的手段，一是他不想碰別人，不想跟任何人有什麼肢體接觸，二是不屑，他自信自己的武力足以讓他用最直接的方式……殺了對方。
</p>
並且，很多殺手會使用毒或者暗器，但他卻從來不屑於用這些手段，他習慣堂堂正正的，直接用劍對決。
</p>
他習慣了一劍斃命，並且，從來沒有輸過。
</p>
所以，這是除了小時候之外，聞靳無頭一次和一個活生生的人類靠得這麼近，他能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能感覺到她溫熱柔軟的身軀就貼着自己……
</p>
可是，他卻無法像對付其他人一樣推開她，或者直接弄死她。
</p>
聞靳無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不知所措，他連手也不知該往哪裏放。
</p>
“白姑……”
“娘”字還沒說出口，聞靳無便感覺到，一直抱着他的她，醒了。
</p>
他頓時僵住了，然後，就聽到她似乎擡起頭看他了，他突然感覺臉上的溫度正在一點點地攀升，彷彿她的眼神有溫度一般，燙到了他。
</p>
然後，她似乎愣住了，手一僵，她猛地鬆開了他，尖叫着推倒了他！
</p>
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他能感覺到她連掌心都是軟軟的……
</p>
原來，女人給人的感覺，是這麼軟的麼？
</p>
好像……有點麻煩，可是，不討人厭。
</p>
“我……”她結結巴巴了起來，向他解釋着，“靳哥哥，對不起，我……我睡覺習慣了抱着東西睡，我體質天生怕冷，所以……總是會不自覺地靠近溫暖的東西……”
</p>
溫暖的東西……
</p>
她是說，他麼？
</p>
聞靳無閃了閃神。
</p>
活了二十年，哪怕是家裏沒出事前的小時候，他也從未被人這麼形容過……
</p>
哪怕是他的小時候，大家形容他，也總是說他孤僻，冰冷，後來當了殺手，這樣的形容就更多了，大家都說他是個冷血動物，心八成是石頭做的，沒有感情。
</p>
從來沒有人，說過他是溫暖的。
</p>
除了眼前的她。
</p>
聞靳無抿了抿脣，站了起來，“沒事。起來吧，天亮很久了，我們該走了。”
</p>
“好。”她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地道。
</p>
如果此刻他看得到，應該會發現，她的臉說不定紅了吧？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