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形容狼狽,可何沐晚還是一眼認出,地上的女子,正是北冥顏兩妃之中的一個——喬妃,喬幽言。
看出她身上的血跡明顯是鞭笞所致,何沐晚不由皺了眉,低下身子,她關心詢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話音才落,何沐晚便見幾個侍衛在後面跟了上來,中間一人,手裏還拿着粗壯的蟒鞭。
“屬下參見娘娘!”見到何沐晚,幾個侍衛停下腳步,趕緊恭敬地拱手行了禮。
“我現在這樣,還不都是拜你所賜,何沐晚我不用你在這裏跟我假惺惺的貓哭耗子,你給我走開!”
一見到何沐晚那張臉,喬幽言便氣不打一處來,強忍着身上的痛,她咬牙切齒瞪着女人道。
當初因爲她的挑撥設計,李太后召見何沐晚,在永和宮對她用了鞭刑,喬幽言知道,她今日所受,不過是北冥逸想要替女人討回公道而已。
之前喬幽言因爲嫉妒北冥顏對何沐晚的感情,屢次出手設計,宮宴下毒,暗中行刺,在李太后面前挑撥,可對於這些事兒,何沐晚並不知情。
如今見對方如此厭惡自己,她自然滿心疑惑,站起身子,何沐晚眉頭微皺道:“我們之間有什麼過節嗎,你爲什麼看到我會這麼激動?”
“這個女人多次暗中出手害你,在她的心裏,恨不得你死,你覺得她會想要你的施捨跟同情嗎?”
還未等喬幽言回答,空氣中便由遠及近傳來了男人清冷的聲音,話音落下,北冥逸已經走到了兩人身前。
“參見皇上!”隨着男人走近,空氣中齊刷刷響起了侍衛參拜的聲音。
“你們北冥家的兄弟還真是有意思,爲了何沐晚,北冥塵曾不止一次入宮警告我,如今你又爲了她來報復我,北冥逸,她不過就是北冥顏和北冥塵兩兄弟輪番穿過的一雙破鞋而已,你就這麼喜歡?”
擡頭瞪了男人一眼,喬幽言挑釁道,天生高傲,她也算是個狠人,她不僅對對手出手狠辣,就是她自己,本身也是個硬骨頭。
“你再說一遍?”如她所願,這句話很好的激怒了北冥逸,手臂上青筋暴起,低下身子,北冥逸死死掐住了喬幽言細嫩的脖子。
因爲呼吸不暢,喬幽言的臉憋得通紅,但卻還是勉力道:“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
“你以爲朕不敢嗎?”雙眸猩紅,北冥逸面上露出了一副要喫人的兇狠,“好啊,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朕現在就成全你!”
雙眸冷清,盯着眼前的男人,喬幽言始終表現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隨着男人不斷加大手中的力道,她愣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等等!”
男人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眼見着喬幽言便要命喪男人之手,這時候,一旁的何沐晚突然開了口。
她突然的聲音,讓北冥逸恢復了些許理智,轉過頭,他看向女人道:“她幾次險些害你喪命,後來又害的你被李氏鞭打,難道你現在還想要替她求情嗎?”
其實說白了,何沐晚就是覺得北冥逸沒有身份也沒有資格,去替她做決定,但她知道,如果這樣去說,那無疑只會進一步把男人激怒。
嚥下了心裏話,何沐晚想了想,隨即轉了話鋒,“從你們剛剛的對話中,我已經聽明白了,李太后的爲難還有關於我不貞不潔的謠言,原來都是她的手筆!”
“可還有幾件事,我需要跟她確認一下,在我弄清楚之前,她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聽得女人這樣說,北冥逸恢復了理智,終於還是慢慢鬆了手,一被放開,喬幽言當即接連咳了幾聲。
“你想知道什麼,其實朕都可以告訴你!”直起身子,北冥逸轉向女人道,語氣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不,我要她親口承認!”
“你的生辰宴上,向我下毒的是不是你?”看向匍匐在地大口喘氣的女人,何沐晚眉眼冷清道。
“是!”緩了一口氣,喬幽言冷冷一笑,“除了生辰宴之外,重陽你在後山上遇到的白狼,也是我讓人特意安排的,還有你出門祭拜你生母那一次,行刺之人亦是我派過去的!”
“後來北冥塵失憶,也是我攛掇琅幻雪與你相爭!”不等何沐晚再問,喬幽言索性一次把她暗下黑手的所有事全部和盤托出。
“我喬幽言,從來不是畏縮膽小之輩,敢做,我自然敢當,如今落在你的手裏,我也認栽,要殺要剮,痛快一點兒!”
“爲什麼,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多次暗中害我?”
“不爲什麼,我就是看你不順眼!”偏着頭,喬幽言不屑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眸光驀的一暗,她猛然轉向了何沐晚,情緒也變得有些激動。
“何沐晚,你雖然人不在後宮之中,可北冥顏心心念唸的依舊只有你,從小在太學院一起學習,我跟他青梅竹馬,你跟他認識才多久,憑什麼就能讓他心裏眼裏只有你!”
“出閣之前,何宏把你護在身後,嫁人之後,北冥塵和北冥顏更是一起對你全力相護,生怕你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就算你已經成爲別人的妻子,北冥顏依舊還是無怨無悔的爲你付出,每每看見他因你而不開心時,我都恨不得親手掐死你!”後面一句,喬幽言不由加重了語氣。
淚水迷離,微頓後,她緩了緩情緒繼續道:“同樣出身官宦世家,我自認爲沒有哪裏比你差,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你到底哪裏好,以至於北冥家的幾個兄弟全部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揚起頭向着何沐晚看去,喬幽言溼潤的眸子中閃出的是滿滿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