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上好的金瘡藥,這個時候,何沐晚身上的傷早已經不疼了,可她心裏總覺得憋屈,從小到大,不管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何宏都沒有動手打過她。
她就是想不明白,一向不畏權貴又十分疼愛她的父親爲什麼會在一個外人面前對她動手,還讓她向北冥塵下了跪,這對於性情高傲的何沐晚來說,無疑是一種莫大的屈辱。
向來不喜歡在人前流露自己的感情,何沐晚這纔在支走離歌之後,自己一個人偷偷躲在被窩裏哭。
不自覺的伸出手,想要將房門推開,可就在要觸及木門之時,男人那修長的手指卻又突然停了下來,雙眉緊鎖,片刻猶豫後,北冥塵終於還是收回了手。
他不知道他進去該說什麼,做什麼,這個時候,她見到自己,心情應該只會更加不好吧,倒不如讓她自己哭個夠,發泄出來,也就好了,這樣想着,北冥塵默然轉身離去。
風花雪月的場所,深更半夜總是最熱鬧的時候,皇城中最大的青樓百香樓燭火通明,許多半夜不歸家的男人,接二連三的向着裏面走去。
老鴇妝容豔麗,面帶笑容在門口招呼着客人,門旁還站着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揮舞着手中的絲帕,一臉嫵媚,對着來來回回的男人拋着媚眼兒。
“呦,王爺您來啦快,裏面請”看到北冥塵的熟悉容顏,老鴇恭敬的迎了上去,面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北冥塵是這裏的常客,出手闊綽,而且身份尊貴,老鴇自然不敢怠慢,親自送北冥塵進了屋,老鴇向着大廳中的幾個姑娘招呼道:“你們幾個,趕緊過來,好好伺候王爺”
幾個女子纔剛剛圍上來,北冥塵便一臉冷漠拒絕道:“本王今晚只要玉落姑娘,至於其他女子,本王沒有興趣”
說話間,北冥塵繞開老鴇和眼前幾個女子,快步向裏面走去。
“王爺,玉落姑娘今晚已經有客人了,要不您今晚先將就一下,雖然玉落是我們百香樓頭牌,但其他的姑娘也不差,牡丹、芙蓉、百合,這幾個姑娘也都是百裏挑一呢,一定可以伺候好王爺的”
老鴇面露難色,一邊攔住北冥塵的去路,一邊好言好語的勸說道,今天晚上包下玉落的男子出手大方的很,看上去身份也不簡單,老鴇不希望鬧出事情。
“本王說,本王只要玉落你聽不懂嗎信不信本王現在就讓人拆了你的百香樓”北冥塵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他的聲音低沉有力,聽得人心中發顫。
“讓開”推開攔在他面前的老鴇,北冥塵大步向着二樓走去,常來做客,玉落的房間在哪裏,北冥塵早已經知曉。
北冥塵的滿臉怒意,讓老鴇不覺驚出了一身冷汗,哪敢再去阻攔,她只能任由男人上了樓。
直奔二樓邊上的雅間而去,北冥塵粗暴的上腳將門踢開,房間裏的兩個人正在牀上你儂我儂,突然聽到聲音,他們同時擡眼向着門口的方向看去。
“滾出去”聲音略帶嘶啞,北冥塵一字一頓道。
兩個男人劍拔弩張,屋子裏的氣氛緊張的很,可牀上的女人卻絲毫不在意,脣角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百香樓的頭牌果然名不虛傳,一顰一笑便足以讓人沉醉。
即便比上傳言中數一數二的西楚美人兒何沐晚也毫不遜色,只不過不同於何沐晚的清麗靈動之美,這個女子的的美中透露着十足的妖嬈與魅惑,倒很是符合她的身份。
“你是誰啊,憑什麼讓我滾出去,今晚我可是花了重金包下了玉落姑娘,我看該滾出去的是你纔對吧”並不知道北冥塵的身份,是以那男子毫不客氣迴應道。
不想多跟那人廢話,北冥塵直接走進去,一把將牀上的男人拎起來,那人衣衫不整,突然被人抓起來,滿面憤懣,他直接向北冥塵掄起了拳頭。
敏捷的伸手將那人的拳頭握住,北冥塵用力向下一擰,那人手腕處傳來的劇痛讓他不由皺起了眉頭。
“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竟然敢這麼對我,信不信我殺了你的全家”手腕處的疼痛越發的強烈,那人齜牙咧嘴威脅道。
“殺了本王全家,你還真是大言不慚,當今聖上也是本王的家人,就你這句話,已經足夠誅滅九族了”冷哼一聲,北冥塵脣角擠出一抹陰冷之笑,隨手一推,那人踉蹌着後退了幾步。
揉揉自己被捏痛的手腕,那人憤憤不平的向着北冥塵看去,當他對上男人的滿眼肅殺與清冷時,心中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有些害怕,那人趕緊將目光移開,卻一不小心看到了北冥塵腰間佩戴的白色玉佩。
那玉佩質地通透,做工精細,絕非一般人可以有的,即便是他,也買不到這樣的上等好玉。
“還不走”見那人依舊愣在原地,北冥塵低沉着嗓音,再次開口道。
本來那人對北冥塵的話並不相信,這個年頭,裝大爺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但現在,他卻不得不相信北冥塵王爺的身份。
來青樓不過就是尋歡作樂,他可不想因此丟了小命兒,現在離開不過就是白花了些銀子,反正他也不缺錢,今晚不成,他改天再來就是了。
這樣想着,那人轉過身,逃命似的快步離開,因爲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他一不小心撞在了樓梯口的柱子上,也不顧上疼,繞開柱子,他狼狽的跑出了百香樓。
見那人沒有跟自己提出把銀票退回,老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銀子保住了,事情也沒有鬧大,老鴇不再多想,繼續忙乎着招待其他客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