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來我這裏討酒喝,大醉一場,也就什麼都過去了”
“來,乾杯今晚,我們不醉不歸”向着北冥塵舉了舉酒罈子,玉落自顧自的將酒水往肚子裏倒。
雖然嘴角始終含着一抹微笑,但玉落的心情並不比男人輕鬆,現在的情況,倒是看不出來,兩個人到底是誰在借酒消愁。
大半壺酒倒進了肚子裏,等玉落放下酒壺時,卻發現北冥塵正蹙眉看着自己,而他手中的酒卻絲毫未動。
“你怎麼不喝啊,不是說好不醉不歸嗎”玉落一臉疑惑道。
“還是改天吧,今晚不太合適”
“也是,你今日成婚,按照祖制,你明天一早便要帶着新王妃入宮,去給皇上和太后請安這個時候,你確實不適合喝的酩酊大醉倒是我考慮不周了”
放下手中的酒罈子,玉落澀然道,相識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會這樣的尷尬,何沐晚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爲了他們之間的一道障礙。
爲了將尷尬的場面打破,玉落輕輕一笑,轉了話鋒,跟男人聊起了正事。
兩個人邊喝邊聊,說了許久,直到遠遠的傳來了一聲雞鳴,玉落看了看外面漸亮的天色,這才放下酒杯道:“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嗯你自己睡一會兒吧”最後叮囑了一句,北冥塵起身從房間離去。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又嗚嗚咽咽哭了許久,直到清晨,何沐晚纔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雖然用了藥,但她身上的傷也並沒有那麼快完全康復,身子疲累的很,已經快到了要入宮請安的時間,何沐晚卻依舊沉浸在夢鄉之中。
離歌不免有些爲難,不知道要不要將何沐晚叫起來,入宮請安不是小事,可她也知道何沐晚昨晚一定沒睡多少,又着實不忍心將她吵醒。
正在猶豫間,她突然看見北冥塵從不遠處向着雪月居走來,趕緊迎上去,離歌恭謹的福了福身子道:“奴婢參見王爺”
“王妃還沒起來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賴在牀上,成什麼樣子”聲音中暗含了幾分不耐,北冥塵也不知道爲何,一踏進雪月居,他的心就莫名的煩躁。
“王爺息怒,王妃也是因爲昨晚睡的太晚,這才”偷偷擡眼去看,離歌見北冥塵的一張俊臉陰沉的可怕,心裏緊張,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兒就好”突然的吵鬧聲,將何沐晚從睡夢中喚醒,於是她躺在牀上接過話道,說話間,她費力的從牀上爬了起來。
離歌見狀,趕緊走到牀邊扶了何沐晚一把,“娘娘,你慢點兒”
雖然說昨天用了北冥塵的藥,何沐晚的傷已經好了許多,但使勁兒一動,還是會很疼。
何沐晚喫痛皺眉的動作落進了北冥塵的眼中,他撇了撇嘴,對於她起晚之事,他不想再去追究。
天生麗質,何沐晚即便是素顏,也是傾國傾城,再者說,女爲悅己者容,如今失了愛情的她,打不打扮已經沒有所謂了。
所以,何沐晚由離歌扶着起來後,簡單的梳洗了一下,換了身衣服,便從房間裏走了出去。
氣質脫俗,相比於新婚之時的豔麗妝容,此刻不施粉黛的何沐晚,沒有了世俗的豔魅,反而多了幾分靈氣,那略帶憔悴的樣子,更是讓人心生憐愛。
聽到開門聲,北冥塵回過了頭,目光在女人的身上停留片刻後,他負手大步離去。
女人的步子本就沒有男人大,加上何沐晚身上還有傷,她行動起來多少有些不便,踉蹌着在後面跟了上去,可她還是被男人越落越遠。
等北冥塵走到停在門口的馬車邊上時,側過頭,他才發現何沐晚被他甩的老遠。
看着她勉強快步行走的樣子,北冥塵的心不由一抽,耐心的站在馬車前等着她。
“你若是身體不適,今日就別去了吧,本王去宮裏跟皇兄和母后解釋一下”等女人走過來,北冥塵凝眉道,淡淡的聲音中多了幾分關懷。
“我沒事”何沐晚滿眼清冷迴應道,她向來堅強,身上的疼還可以忍,所以她不想壞了祖制落人話柄,更不想欠男人什麼。
撇撇嘴,北冥塵掀開馬車的簾子,率先上了車,何沐晚在下人的攙扶下,好不容易爬進了馬車。
斜眼向着女人看了一眼,北冥塵發現她尋了個距離自己稍遠的地方徑自坐了下來,俊臉不由的一鷙,他低聲向外面的車伕下令道:“走吧”
“駕”隨着車伕手中的馬鞭一揚一落,車輪滾動,馬車疾馳而去。
狹小的空間中,兩個人各自沉默,馬車裏剩下的只有尷尬。
出發的晚了些,爲了及時入宮,馬車行進速度極快,顛簸使得何沐晚身上的傷疼的厲害,強忍着沒有吭聲,但她的秀眉卻不覺皺成了一團。
見狀,北冥塵向着何沐晚所在的位置挪了挪身子,坐過去後,他不由分說一把將她攬在了懷裏。
“你幹什麼”何沐晚一驚,掙扎着想要從男人的懷中起來。
“別亂動”北冥塵命令道,同時用手臂將懷中不安分的人兒圈住。
“靠在本王的身上,就不會顛簸的那麼厲害了”後面的一句,北冥塵的聲音明顯的柔和了許多。
整個人突然僵住,何沐晚從來沒想過,傳言中冷酷無情甚至有虐妻行爲的瑞凌王北冥塵竟也有如此溫柔貼心的一面。
靜靜的靠在男人結實的懷抱中,何沐晚的身子果然平穩了許多,身上的傷也不似之前那般疼了。
可跟一個不熟悉的男子這樣密切接觸,她總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你還是放開我吧,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