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皇上”不知過了多久,何沐晚終於回過了神,向着座上的男人微微福了福身子行禮道。
“免禮吧”印象中,這是她第一次這般恭敬的給他行禮,女子話語中的生份,讓北冥顏心頭一痛。
“你來找朕,如果是爲了鄭澤潤的事情,那就不必開口了國有國法,一切但看大理寺和刑部的審查結果,朕無能爲力”
在他給她賜婚之後,她對他,就只有恨了吧,專門跑進皇宮找他,北冥顏知道,女人絕對不是來跟他敘舊的,所以不用她說,他就已經猜到了她的來意。
“大理寺和刑部都是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酷刑之下,黑的可以說成白的,死的可以說成活的,你覺得他們真的能給出什麼公正的審理結果嗎”
何沐晚說的這些,北冥顏又何嘗不明白,只是朝中勢力盤根錯節,很多時候,他也是力不從心。
今日他之所以把自己關在書房不想見人,就是在爲鄭澤潤的案子發愁,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軟弱到連一個忠臣都保不住,北冥顏心中難免憋氣。
如今見到何沐晚,他的擔憂更甚,別說是鄭澤潤,到最後,就連何家,他也未必能保的下。
見男人只是微皺着眉頭,一言不發,何沐晚又繼續道:“鄭叔叔明明就是一個好官,擔任洛城知府這麼多年,他兢兢業業,一心爲民,怎麼可能做貪污修河款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斷案看的是證據,不是感覺”官場背後的那些隱晦,北冥顏無法同眼前的女人細說,便只能這樣敷衍着迴應道。
“皇上,若是失去了這樣的一個忠臣,對西楚來說,一定是莫大的損失妾身願意以性命擔保,鄭大人絕對是清白的,還請皇上明察”
男人的冷淡態度,讓何沐晚心中生出了一絲涼意,情緒有些激動,她提高音量道。
“何沐晚”
北冥顏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門口卻突然傳來了另外一道聲音,將兩人的對話打斷。
“用你的命擔保你憑什麼”冷冷的質問聲,不帶一絲情感,好像墜入了冰窟,讓人寒意頓生。
他怎麼來了當看到那張跟座上男人一模一樣,但卻陰鷙不堪的俊臉後,何沐晚心中不由一驚。
“參見皇兄”走上前,北冥塵拱手向北冥顏行了個禮。
不等北冥顏發話,北冥塵已經自己站起身子,一把抓住何沐晚的手腕。
“你膽子倒是越發大了,不經本王的同意便擅自離開王府,還跑到皇宮來給皇兄添堵,趕緊跟本王回去”
不顧女人的掙扎,話音落下,北冥塵強行拉着何沐晚快步離去。
“北冥塵,你幹什麼,你放開我”何沐晚努力的想要將手抽回,可那握在手腕上的力道卻越發大了些。
看着北冥塵凶神惡煞的樣子,北冥顏生怕他一不小心弄傷了她。
在這一場角逐中,何家本就處在風口浪尖,好不容易把她塞到瑞凌王府,就是希望可以護她周全,如今,他又怎麼能讓她捲入這些是非之中呢。
而且,北冥塵昨天在密室所說,也卻有道理,所謂兄弟妻不可欺,既然她已經是他親弟弟的妻子,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他還是少插手爲好。
反正他知道北冥塵是在乎她的,他相信,以他那個弟弟的能力,一定可以把她照顧好。
目送着兩人遠去,北冥顏慢慢坐了回去,黝黑的雙眸不覺掛上了些許哀愁。
“北冥塵,你弄疼我了”一路被拉着往外走,何沐晚手腕處的疼痛越發的明顯,瞪着眼前的男人,她不滿意的嘟嘴道。
“不想被弄疼,就給本王老實點兒”聲音清冷,北冥塵的面色依舊難看的很。
拉着女人回到雪月居,北冥塵粗暴的一腳將門踢開,直接把人丟了進去。
身子踉蹌向前搶了兩步,何沐晚終於站穩了,好在男人使的力道並不算太大,否則這會兒,她怕是已經摔倒在地上了。
正揉着被捏痛的手腕,何沐晚突然聽得門口傳來了男人冷冽的質問聲,“這才新婚幾天,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要跑進宮裏見他”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沒好氣向着男人瞥了一眼,何沐晚出聲迴應道。
“聽不懂你倒是還會跟本王裝傻了,是吧”
感覺眼前投下了一片陰影,一擡眼,何沐晚發現原本站在門口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進來。
對上男人陰冷的雙眸,何沐晚心中難免害怕,顧不上手腕的疼痛,在男人的步步緊逼下,她不自覺的一步步向後倒退。
“我入宮見他是爲了正事,你也看見了,我跟他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雖然害怕,但何沐晚也不是會輕易低頭的性格,更何況,她本來也沒做錯什麼。
“正事何沐晚,本王纔是你的丈夫,你有什麼正事需要大老遠的跑去宮中跟別的男人聊”
他還好意思說,何沐晚腹誹,剛剛闖進雅景軒看到的那不堪入目的場景讓她現在還心有餘悸。
“嗯”見女子沉默,北冥塵劍眉一豎,挑起語調再次詢問道,男人那似乎是從鼻孔裏發出的聲音,低沉的有幾分可怕。
“我去找過你,可是你”說着,何沐晚突然停下,皺了皺眉頭,“沉迷酒色,左擁右抱”這幾個字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怎麼,難不成愛妃是因爲看到本王懷抱着其他女子,喫醋了”脣角一勾,北冥塵面上的陰霾瞬間變成了邪魅。
男人的那一句喫醋,聽的何沐晚心頭一顫,當她闖入雅景軒的時候,心裏好像確實有些不是滋味。
本以爲自己只是看不慣男人的傷風敗俗之舉,可現在回想起來,去似乎並不僅僅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