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寧,去本王的書房把白玉膏拿來”
聽到北冥塵的命令,守在門口的秦宇寧應了聲“是”便快步離去,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去而復返,將一個銀色的盒子遞到了男人的手中。
打開盒子,小心的取出裏面的藥膏,北冥塵剛要伸手給女人塗藥,便聽得女人突然開了口。
“還是我自己來吧”何沐晚說着,便要去接男人手上的藥膏,可卻被男人敏捷的躲了過去。
“別亂動”加重了語氣,北冥塵用命令的口吻道,說着,他小心的把藥膏塗在了何沐晚腳踝上的紅腫處。
輕輕用食指將藥膏揉開,男人的動作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生怕會把她弄疼。
隨着藥膏發揮效力,腳腕處傳來一陣清涼,不似之前那般腫痛難忍,何沐晚覺得舒服了許多。
“北冥塵,你認真的樣子還挺可愛的”直直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何沐晚不由脫口道。
“你這是在誇本王還是在損本王呢”繼續着手中的動作,北冥塵頭也不擡詢問道。
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他。
“當然是誇你啊”何沐晚順口接過話迴應道。
“那還真是難得”把女人腳踝處紅腫的地方全都抹上了藥,北冥塵一邊感嘆着,一邊將鐵盒的蓋子關好。
“這個白玉膏就放在你這裏吧,若是疼了,就自己抹點兒”順手將白玉膏放在了牀頭的桌子上,北冥塵繼續向女人叮囑道。
“你幹嘛這麼看着本王難不成對本王動情了”
一回頭,北冥塵突然發現何沐晚正用怪異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心頭不由一慌,於是,他趕緊笑着調侃道。
“切”何沐晚不屑的哼了一聲,隨後她微笑道:“我剛剛只是在想,你雖然看上去壞透了,但其實還挺會照顧人的,如果哪個女孩兒真的能讓你上心,或許也會很幸福吧”
說到最後何沐晚的聲音中多了輕輕的嘆息,“只可惜”
“可惜什麼”北冥塵挑眉。
“本以爲你喜歡的是蘇紫溪,但現在看來,你喜歡的應該是”知道這個時候並不適合提及那個女人,所以玉落這個名字,何沐晚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來。
“可惜她現在已經成爲別人的新娘了,這一生,你怕是沒有機會照顧她了”停頓了片刻,何沐晚又接着把話說完。
男人的神色明顯一暗,在何沐晚看來,他是因爲玉落的事情不開心,可實際上,男人的陰鷙或許更多的是爲了她。
“本王對玉落的只是友情,你想多了”
“啊”何沐晚挑眉,看她的樣子,明顯是不相信男人所說的話,“你就別掩飾了,那天在假山後面,與你私會的女子就是玉落吧”
她終於還是知道了,向着女人瞪了一眼,北冥塵的眸光中多了幾分凌厲。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似乎明白了男人的心思,何沐晚趕緊解釋道。
“本王這樣的人”這話聽起來就不像什麼好話,北冥塵挑眉道:“何沐晚你什麼意思,什麼叫能讓本王這樣的人傾心相待本王是什麼樣的人”
“啊,你別誤會,我只是覺得你不缺女人,所以應該很難對一人鍾情罷了”這話還真是難圓,想來想去,何沐晚也只能這樣迴應了。
男人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看着自己,何沐晚心中突然一慌,難不成他不滿意自己的說辭
這樣想着,何沐晚趕緊又繼續開口解釋道:“北冥塵,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傻瓜,讓本王上心的人其實是你啊,可惜,你卻並不在意”壓根沒有去聽女人說了什麼,北冥塵徑自在心裏默默道。
何沐晚解釋過後,發現男人好像在發呆,於是她伸出右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喂,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你好好養傷吧”從思緒中抽離出來,北冥塵淡淡應了一句後,便起身離開了。
“哦”輕輕應了聲,何沐晚向着男人的背影看去,在嘴邊小聲嘀咕道:“還真是個怪人”
不過想想,她倒是也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自己喜歡的人嫁給了別人,換了誰,都不會開心吧。
不由的,何沐晚又想到了北冥顏,今日她當衆出醜,他肯定也看在眼中,他一定覺得自己很傻吧,所以他纔會不要自己
雖然時過境遷,但心裏總難免暗淡,可何沐晚轉念一想,反正她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她又何必在意他怎麼看,當務之急,還是趕緊養好自己的腳傷吧。
收起了滿心煩亂,何沐晚舒舒服服仰面躺在了牀上,沒一會兒的功夫,她就沒心沒肺的睡着了。
北冥逸的婚宴一直持續到了晚上,直到酉時,賓客才陸陸續續從襄平王府四散離去,客套着將那些達官貴人全部送走後,北冥逸便向着新房而去。
一身酒氣,他跌跌撞撞一把將門推開,走進去,隨手挑起了玉落的大紅蓋頭,北冥逸對上女人豔麗的傾城之顏,不覺愣了神兒。
“你在想什麼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直到女人清脆的聲音傳入耳中,北冥逸才回過了神,邪魅一笑迴應道:“沒什麼,本王只是覺得今天的你格外好看”
女爲悅己者容,玉落今日再美,某人看不到,對她來說也是毫無意義,本以爲她的嫁衣只會爲他而穿,可誰知
反正已經沒有了退路,玉落索性不再去想,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很快被她收了起來。
輕輕一笑,算作迴應,隨後玉落扯掉頭上的金冠,徑自躺在了牀的裏側。
遲疑了片刻,北冥逸熄了屋子裏的燭火,躺在了女人的身邊。
一場喜事,沖淡了皇城裏的不太平,接下來的日子,一直風平浪靜,可那出奇的平靜,竟是讓人有幾分心慌,好像更大的暴風雨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