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着枕頭坐在牀頭,她拿着男人送她的天女劍心不在焉的隨意翻看着。
突然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何沐晚心中一驚,趕緊將手裏的東西藏在了被褥的下方。
“起的這麼早身子可好了”
本以爲是離歌,可還未見人,何沐晚倒是率先聽到了男人熟悉的聲音,擡眼去看,只見北冥塵身着素色寬鬆長袍緩緩走了進來。
“怎麼是你”何沐晚一臉驚訝,脫口詢問道。
“怎麼就不能是本王呢這裏是本王的王府,而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來雪月居不是天經地義嗎你就這麼不待見本王”聲音中透出些許不悅,北冥塵揚眉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過來的這麼早而已”似乎並不太在意男人的態度,何沐晚漫不經心迴應道,說話間,她已將目光從男人身上移開。
“身子怎麼樣了”雖然,她的冷淡讓他心中不快,但北冥塵還是埋下心緒,耐着性子再次關心道。
“已經沒事了”
“沒事就好”北冥塵接過話道:“今天是重陽節,按照西楚的祖制,皇家要登高祭祀,你若是身子無礙了,就趕緊起牀收拾一下,隨本王一起出發吧”
心情不佳,又大病一場,男人不說,何沐晚倒是已經忘記了,今天是九月初九,重陽登高,祭奠山神祈福一直是西楚的傳統。
王公大臣,皇族貴女都可以參加,何宏作爲六部尚書,以往每一年的這一天,他都會去參加皇家舉行的祭祀儀式。
她頑皮貪玩,還曾經跟去過幾次,但是今年,祭祀典禮上卻再也不會出現他的身影,物是人非,何沐晚雙眸不覺染上了一層黯淡。
“你若是不想去,那便算了”本來只是想着借這個機會帶她出去散散心,但卻沒想到會觸及她的傷心事,看出了女人的心思,北冥塵徑自開口道。
“我跟你去,你等我一下”
已經打算離開,突然聽到女人的回答,北冥塵轉回身子,衝着牀上的人點點頭道:“本王去外面等你,你收拾好了直接出來吧”
“嗯”應了一聲,何沐晚在男人轉身後,便從牀上爬了起來,皇家活動,何沐晚知道,北冥顏一定是今日的主角,此去不可避免會與他遇上。
但不管怎麼樣,以後總歸還是要見面的,既然逃避不了,不如索性坦然面對。
更何況,這是何宏去世的第一個年頭,爲人兒女,何沐晚想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祭奠一番。
房門打開,北冥塵回過頭,只見女人一身素衣出現在他的眼前,她將部分青絲隨意的挽在頭頂,一根白玉髮簪斜插其中,讓剩下的秀髮自然順肩披下。
不虧是西楚數一數二的美人兒,即便是素顏,也掩不住她的俏麗,如此素雅的裝扮配上她超凡脫俗的氣質,看上去更是別有一番風味,男人竟不覺的多看了幾眼。
直到女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北冥塵纔回過了神,徑自邁開腳步,他自己走在了前面。
皇家後山,雖說是山,但海拔不過幾百米,地勢也相對緩和,所以爬起來並不喫力。
祭祀是在半山腰凸出的一塊平地上舉行的,除了少數好動的年輕人,大多數人爬到這裏,也便停下了腳步。
趁着男人們舉行祭祀大典的功夫,何沐晚徑自順着山路繼續向上攀爬。
站在人羣中,北冥塵向着越過人羣的熟悉身影看了一眼,聽得司儀拜天的指示,男人這纔將目光從女人的背影上移開,慢慢躬下身子。
一路爬到了山頂,何沐晚凝眸向着遠方眺望,看着腳下的大好山河,她心中傷感無限。
何宏的一生,爲國爲民,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肅清朝堂,還給天下百姓一個河清海晏的太平盛世。
他鞠躬盡瘁,一生忠正,到頭來卻無辜慘死,就連屍體也一併化成了灰燼,竟是什麼都沒有留下。
“爹,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一切都好”甚至不能有一個像樣的祭奠,何沐晚只能對着空氣道,“如果你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我找到證據,爲你和何家洗刷冤屈”
話音落下,何沐晚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詭異的響動,回過頭,她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已經站上了一隻白狼。
周身毛髮雪白,雙眸晶亮,那傢伙正虎視眈眈的向着何沐晚看去,心中一慌,隨着白狼一步步向前靠近,何沐晚拖着腳步,一點點向後倒退。
眼見着白狼就要向自己撲過來,何沐晚索性主動出擊,掏出藏在袖間的弩弓,瞄準白狼的要害。
隨着她那纖長的手指在扳機上一扣,弓當即離弦射出,直直向着白狼而去。
誰知,這白狼敏捷的很,縱身一躍,輕鬆的躲過了何沐晚的進攻,並徑直向着一臉錯愕的女人撲了過去。
好在跟着男人學過一陣子武功,雖然算不上高手,但好歹反應敏捷了許多,從白狼的身下閃過,何沐晚順利的躲開了白狼的襲擊。
互換了位置,一人一狼對立而站,當白狼再次向何沐晚逼近,她的後方卻是懸崖,她已經退無可退。
無奈,何沐晚只能再度舉起手中的弩弓,可她都還沒來得及扣下扳機,白狼便先發制人,快速向她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白狼來勢洶洶,何沐晚一時慌了神,面露驚恐之色,她呆在原地,竟也忘記了將手中的弓箭發出。
“愣着幹什麼,手裏的箭怎麼不射出去”
聽到空氣中突然傳來的急切聲音,何沐晚緩過了神,緊急中,她想也沒想,隨即將附在扳機上的手指扣了下去。
那搭在弦上的弓徑自射出,卻已經完全偏離了方向,非但沒有射中白狼,反而呼嘯着向剛剛急匆匆趕來的男人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