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對太后剛剛羅列的三宗罪行實在不敢苟同,第一,妾身從來未曾勾引過皇上,而且妾身和皇上之間清清白白,從未有過逾越之舉,又何來妾身不守婦道之說?”
“第二,對於子嗣的問題,妾身只是覺得現在還不到要孩子的時機而已,瑞凌王妻妾衆多,若要開枝散葉,也不是非妾身不可!”
“第三,從妾身邁進永和宮開始,對上的便是太后一通不分青紅皁白的質問,妾身不過是遵照事實回答太后的問話而已,又哪裏頂撞太后了呢?倒是太后步步緊逼,似乎在刻意爲難妾身!”
“放肆!”何沐晚的據理力爭無疑進一步將李氏激怒,她沉了聲音反問道:“照你這麼說,你沒錯,錯的倒是哀家了?”
“妾身只是就是論事,並沒有怨怪太后之意!”
“好一個就事論事,那哀家今日便用事實來跟你說道說道!”
情緒稍緩,李氏冷聲道:“你口口聲聲說你沒有勾引皇上,那皇上爲何會爲了你深夜闖進醉賢樓,你又爲何會夜宿皇上寢宮?”
“沒有逾越之舉?何沐晚你還真是大言不慚,一個已婚女子,夜宿其他男子的房間,這就是你所說的謹守婦道?”
說着,李氏的雙眸中不覺流露出了幾分鄙夷之色。
感受到屋子裏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用異樣的眼光打量着自己,何沐晚心中不由委屈。
無緣無故捲入了朝廷與後宮的紛爭之中,她家破人亡,自己明明沒有做什麼出格之事,卻因爲北冥家幾個兄弟而名聲盡毀。
即便何沐晚對這一切已經沒有那麼在乎,可名聲對於一個女子來說何其重要,沒有誰會願意被別人指指點點,說成水性楊花的蕩婦。
“那一日,我被北冥逸下了藥,幾乎失去了意識,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但我可以確定的是,我跟皇上那一晚什麼都沒發生,因爲皇上將我送到他的寢宮後,他便去了別處!”
“至於闖到醉賢樓救我的,爲何會是皇上,而不是我的夫君,瑞凌王,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我想太后該去問你的兩個寶貝兒子吧!”眼眶微溼,何沐晚說到最後,激動的情緒漸漸開始失去了控制。
在那件事情中,她纔是最大的受害者,李氏剛剛的一番話無疑再次揭開了她的傷疤,讓她回想起了那天被北冥逸囚禁在醉賢樓的恐懼和無助。
“皇宮宴會上,貴女無數,若不是你招惹了北冥逸,他爲何偏偏只對你心生歹意?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行爲放蕩,竟還敢怨怪皇上和瑞凌王?”李氏不屑道。
“我相信太后不是一個糊塗人,北冥逸針對的到底是誰,你應該心知肚明!”
“你……”話哽在喉間,李氏無言以對,因爲何沐晚的話實在高明,若是李氏再糾着不放,那便等於是承認自己糊塗。
這個世界,本來對女人就很不公平,何沐晚實在想不明白,女人之間爲什麼還要相互爲難,情緒依舊有些激動,她毫不客氣補充道。
座上的李氏臉色鐵青,她身爲太后,竟然被一個後輩如此頂撞,心中的怒意早已經到達了極點。
“夫爲妻綱,丈夫便是女人的天,若說你的男人有錯,那你的過錯只能更大!”鎖骨凸起,李氏強壓怒氣道。
“狗屁!”似乎想也沒想,何沐晚口中直接蹦出了這兩個字。
“何沐晚!”李氏再也繃不住,所有的憤怒頃刻爆發,“你有錯在先,卻拒不認錯,對哀家出言頂撞,現在還口吐不雅之詞,瑞凌王被你迷惑,不捨得管你,今天就讓哀家這個做母后的好好替他管教一下自己的媳婦兒!”
“王安,去拿鞭子來!”轉向侍立在一旁的人,李氏緊接着下令道。
李氏口中的王安,便是剛剛去瑞凌王府將何沐晚帶來的王公公。
奴才隨主,王安對何沐晚本就沒有好感,加上他還在記恨着離歌對他的衝撞,聽得李氏的命令,他爽快的應了聲“是”,便轉身而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王安去而復返,手上多了一條棕色的牛皮鞭子,又粗又長,那鞭子雖然柔軟,但卻韌性十足,若是打在人身上,定然會讓人痛不欲生。
“太后!”帶着幾分嘲諷與可憐的目光在何沐晚的身上流轉而過,王安雙手舉起鞭子向着座上之人呈去。
“何沐晚,哀家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跪下來跟哀家認錯,並保證此後絕對不會再犯,哀家便饒你一次!”
整日喫齋唸佛,李氏也不過就是僞善罷了,後宮中的女人,有幾個會是清純良善之輩。
何沐晚知道,今日入了永和宮自己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是以,她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更何況,就算真如李氏所說,她跪下認錯,就可以免受責罰,以她高傲的性子,她也不可能低頭。
“我本就沒錯,太后想我如何去認?”雙眸中一片清豁,何沐晚冷冷道。
“哀家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着,李氏轉向王安下令道:“給哀家打,打到她肯認錯爲止!”
“奴才遵旨!”低着頭,王安的脣角勾出了陰冷一笑。
隨着李氏這一聲令下,幾個侍女當即上前將何沐晚押住,強迫她跪在了地上。
隨手一甩,王安手中那如蟒蛇般的棕色皮鞭長長的託在了地上,手臂高高揚起,揮着皮鞭,他毫不留情向着何沐晚的背部甩了去。
清晰地疼痛順着抽打處蔓延開來,何沐晚眉頭緊皺,強行忍住,她愣是沒有讓自己喊叫出聲。
又是一鞭打在身上,何沐晚身子支撐不住,向前搶去,若不是被侍女緊緊拉住,她怕是早已經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