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純仍然冷靜:“爸爲什麼去賭桌?”
她波瀾不驚的臉色讓祁媽生氣,“你什麼意思,怪你爸不該去賭桌?”
“他在外做生意,總是有點應酬的,我是他老婆,都沒怪他上賭桌,你還怪上了!”
祁雪純無語,和媽這樣胡攪蠻纏是沒意義的。
“我會去把事情弄清楚,你回家等我的消息。”她說。
“我……我不回去,我來一趟,不能沒結果就回去。”祁媽板起面孔,“我也不去你家裏住,這件事沒必要讓俊風知道,你給我開一個酒店房間。”
“好。”祁雪純由着她。
安頓好媽媽後,祁雪純便找到了許青如。
但這種賭局挺私人的,許青如沒法從網上找到什麼信息。
許青如能做的,就是進入了祁爸的手機,將當日參加賭局的人的信息都查實了。
“這些都是你爸的朋友,平常來往還挺多的。”許青如琢磨着。
“朋友會將朋友坑得這麼慘?”祁雪純反問。
許青如點頭,“不過呢,生意場上,逢場作戲的多了,誰也看不透誰。”
“這些人裏面,誰是領頭人?”祁雪純問。
許青如根據資料分析了一番,“應該是這個叫江老闆的人……等等,這個號碼有點蹊蹺,是A市的。”
她已經進入了江老闆手機,發現他最近和一個號碼聯繫頻繁。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場賭局和這個號碼有關。”許青如神祕莫測的說道。
“它有什麼特別?”祁雪純問。
“它的主人是一個很普通的人,但這樣的一個普通人,怎麼會跟江老闆聯繫頻繁呢?”
祁雪純接上她的話:“所以這個號碼其實被另外一個人使用。”
又說:“爲什麼不用自己的號碼,而借用別人的號碼,所以很蹊蹺。”
許青如一拍手掌:“太對了。”
“你不是說你憑直覺嗎?”這些有理有據的推論怎麼得來?
許青如嘿嘿一笑,“老闆,我不說得神神叨叨一點,你哪有理由給我加錢嘛!”
祁雪純沒理她,起身要走,“你盯着這個號碼,確定了位置,馬上通知我。”
“老闆,你是去找司總嗎?”許青如趕緊抓住她胳膊。
“我不找他。”
“那你去的地方,能見到我的小燈燈嗎?”
祁雪純蹙眉:“你一定要用這麼噁心的稱呼叫阿燈嗎?”
“這是愛的暱稱,哪有噁心!”
“我回家。”
“……”
“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去找司總的。”許青如很認真的說。
“怎麼說?”
“查這種事,還有比司總更厲害的?”而且,“你家裏發生這麼大的事,難道不跟司總說一聲嗎?”
顯得多見外似的。
嗯,祁雪純覺得她說的話,有點道理。
她打給司俊風,看他是不是已經回家,得知他還在公司,她便叫上許青如,“跟我一起過去吧。”
她說到做到,剛到公司就跑開去找阿燈了。
祁雪純沒來得及告訴她,阿燈如果在公司,肯定是在頂層,總裁辦公室附近。
不過,聰明如她,自己也會想到的。
總裁室裏,司俊風忽然接到阿燈的電話,“司總,”他特別頭疼,“您能跟太太說一聲,讓這位許小姐別來煩我嗎?”
電話那頭,傳來許青如熱情的聲音:“小燈燈……”
阿燈趕緊將電話掛斷。
司俊風微愣,祁雪純來公司了。
他以爲她剛纔打完電話,會先回家。
“司總?”騰一站在桌邊,他正好在彙報祁家相關的事情。
司俊風示意他繼續,目光已朝門外看去。
許青如都已找到倉庫了,祁雪純應該也快到了。
“祁家發了上個季度的財報過來,”騰一說道:“一切情況平穩,利潤率穩步增長。”
司俊風見門口還沒有身影閃現,抓緊時間說道:“祁家的情況你要盯好了,我岳父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千萬不能讓他做出跟我爸一樣的事情。”
騰一點頭,建議道:“我認爲給祁家公司的生意規模太大了,可以適當收回一部分。司總抓着那麼多事,能少點操心更好。”
“不要說這個,我老婆快來了。”司俊風皺眉。
騰一立即閉嘴。
司俊風又往門口看了一眼,“應該到了。”
他不放心,擡步走出辦公室去查看。
此刻,祁雪純已躲進了樓梯間,緊緊捂着嘴,不讓呼吸聲太明顯。
她早到了。
也聽到騰一說“祁家”,她下意識的就躲到了門邊。
司俊風和騰一說的話,她一字不差的聽到了。
“雪純?”司俊風確定她就在附近,她的橙子味香氣,是家裏沐浴乳的味道。
“你聽到我的腳步聲了?”樓梯間的門打開,她不緩不慢的走出來。
“你走樓梯?”司俊風疑惑。
她搖頭,“坐電梯到樓下,走了一層。我覺得這樣我能知道你有沒有揹着我亂來。”
司俊風抿脣:“許青如又跟你亂說了什麼?”
又說:“你應該認真考慮換一個手下。”
就剛纔電話裏傳來的那句“小燈燈”,他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祁雪純點頭,“你給我找一個比她工作能力更強的,我可以考慮。”
司俊風沒接茬了。
“我還有點事,你在辦公室等我。”他攬着她的肩,走進了總裁室。
她坐在沙發上看他工作。
這樣的時候並不多,讓她感覺有點陌生。
她第一次發現,他工作的時候原來這麼專注,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
他不只是“夜王”,不只是做一些讓某類人害怕的事。
他還是一家公司的總裁,在商業天分上,公認的比他爸厲害。
騰一說他累,他是真的累。
她決定不跟他說自己爸的那點事,說出來,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