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眉微微皺着眉頭,指掌之間,那一串古銅佛珠停住了轉動。荷包網
趙正義,田七,游龍生……等人面色一沉,神色間都流露出一絲忌憚。
姓王——外加那柄極具個人特色的玄色鐵傘,他們如何還能認不出對方的身份。
“奪命天羅傘!”
“王動!”
除梅花盜外,近段時間裏,江湖上再沒有任何人能比這個名字更爲轟動,名氣更大了。
在場衆人沒有一個是孤陋寡聞之輩,自然都聽過王動的名字,也知他掌中那柄鐵傘不但能遮風擋雨,殺人之快,威力之強,更在伊哭青魔手之上。
趙正義強忍怒氣,沉聲喝道:“王動,你來這裏做什麼?”
王動卻沒有看他一眼,面對着心眉,淡淡道:“我來帶走一個人!”
趙正義厲聲道:“這裏沒有你要帶走的人。”
心眉口宣佛號,轉動着佛珠,緩緩道:“小僧若不答應,又如何?”
“那我就要問問你們,爲何要自尋死路?”王動笑了笑。
“好大的口氣。”人羣之中,田七走了出來,沉聲道:“王動,你雖然了得,但我們也不怕你,只是你我之間並無深仇大恨,犯不着爲此拼個你死我活,你要帶走這個小子也行,但要答應我們一個條件……。”
“誰說我要帶走他?”王動看了阿飛一眼,失笑道:“他有手有腳,自己會走,何必我來帶他?”
心眉眉眼低垂,緩緩道:“原來檀越是衝着李尋歡而來。”
“你說對了。”王動點頭。
心眉嘆了口氣,道:“請恕小僧不能答應。”
“大師方外中人,參禪修佛,自在逍遙,何必趟這趟渾水。”王動搖了搖頭。
田七譏諷道:“姓王的小子,我看你是瘋魔了!你當自己是誰?憑你一句話就想從我們手裏要人?簡直是狂妄之極。不自量力!”
“這小子何止是狂妄,我看他是入魔已深,無藥可救了!”趙正義陰測測道:“此子近段時日以來,大肆屠戮江湖同道。手段陰狠惡毒,分明就是邪魔妖道所爲,其言其行,就算不是梅花盜同黨,也是江湖一大禍害。今日正好斬殺了這禍胎,以謝江湖。”
“假如這就是你們的遺言,那還真是教王某人失望得很。”
王動並不動怒。
一人冷笑道:“青魔手伊哭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假如你以爲殺了一個伊哭就足以自恃,那就大錯特錯了,別人怕你的奪命天羅傘,我卻絲毫不放在眼裏。”
說話之人是游龍生。
王動看着游龍生,淡淡一笑道:“青魔手伊哭的確沒什麼了不起,但你身爲藏劍山莊的少莊主,卻連自己掌中之劍都保不住。說這樣的話豈不可笑?”
“你!”
游龍生頓時像是被人在臉上狠狠揍了一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說不出話來。
他眼睛一轉,冰寒無比的瞪着阿飛,看着落入阿飛手中的‘奪情劍’,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阿飛卻是神色不變,看也不看游龍生一眼。
這自然讓游龍生更是憤怒,面容上露出惱羞成怒之色。
這且罷了!
李尋歡畢竟是列居兵器譜第三,早已名動江湖的頂尖高手,敗在他手上。游龍生倒也想得通,可緊接着被阿飛奪去掌中寶劍——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最令游龍生難堪的是,阿飛搶去了奪情劍不說,對他竟然還視若草芥,這種輕描淡寫,視若無睹的態度帶給他的屈辱卻比王動那幾句譏諷更甚百倍。
氣氛凝固起來,情勢一觸即發。
啵!
恍如垂落了一滴水珠,平靜的湖面掀起了一絲漣漪,一縷清音嫋嫋升起,由遠及近,從花園的方向飄了過來。
這是有人吹笛的聲音。
笛聲悠揚之中,有人踏着音符飄入院裏。
灰影一閃,這人已出現在院子裏一株梅花樹下,樹梢上的花瓣被其笛音所激,簌簌飄落下來,散入風中。
這人身法飄忽,如凌波踏燕,笛聲也是悠遠動人,清冽純淨,恐怕任何人在不瞭解的情況下都會認爲這是一位濁世佳公子,然而事實卻令人大跌眼鏡,出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一個蠟黃臉,鬍子稀疏的老者,在其灰袍下還夾着泛黃的書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古板的老學究。
笛音驟止。
心眉口宣佛號,雙手合十,朝這老學究施了一禮。
趙正義,田七等人亦是面露微笑之色。
王動看着老學究掌中的笛子,還未說話,一直靜立一旁的阿飛眉梢一挑,忽然道:“鐵笛先生?”
鐵笛先生目光閃動,看向了王動,也道:“奪命天羅傘?!”
他也不等王動回答,問道:“青魔手伊哭便是死在這把傘下?”
王動道:“不錯!”
“可惜了!”鐵笛先生嘆了口氣,面容上露出惋惜之色。
“可惜什麼?”
王動問道。
“可惜你本有大好前途,今日卻非要自尋死路。”鐵笛先生微微笑,頷下稀疏的鬍鬚飄起,緩緩道:“老夫既然已經站在了這裏,你今天非但帶不走任何人,自己也得留在這裏。”
王動笑了一聲。
“鐵笛先生,名震武林!我雖然行走江湖時日不長,但也曾聽過鐵笛先生武功之高,絕不在武林七大掌門之下。”
鐵笛先生聞言,面上露出自矜之色。
又聽王動輕笑一聲,續道:“但我更知,武林之中,虛有其名之輩,簡直是不要太多……而且……!”
他聲音一頓,眉宇飛揚:“武林七大掌門,很了不起麼?”
話音未落,王動人已閃電般動了起來,天羅傘瞬間收攝,半空之中,白光一閃,化作一道驚鴻快劍,凌空劈斬而落。
咻!
尖銳而劇烈的勁氣在一剎那間噴涌而出,地面上一道道積水猛地爆散四射,宛如炸開了一道閃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