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裏很黑,我又在門後,他們並未第一時間看見我,趁着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我抓住門框,猛地撞向門口拿着卡簧的那個傢伙。
“草,門後面!”外面有人喊,那個人被撞了出去,門關上,包間裏只留下那兩個拍照的,我用身體抵住門,掄起手裏的玻璃飲料瓶,一番激鬥,將倆人放倒在包房中,收繳了照相機,等我再開門出去的時候,蔚嵐站在門口,腳下踩着一個男人,一把卡簧,丟在不遠處。
“不對,還有一個!”我說,剛纔進來三人,說門口有人的是第四個,聽聲音應該是孫雷。
“是還有倆,已經跑了。”蔚嵐淡淡地說。
“那你不去追!”我怒道,孫雷太狡猾了,見勢不妙,居然逃走。
蔚嵐白了我一眼,指了指自己大腿,我藉着微光仔細一看,只見她的牛仔褲上,一圈深色正向外蔓延!
“被捅了啊!”我驚訝道,沒想到蔚嵐會失手,她點頭,說沒事。
我看向蔚嵐身後,江影也跑出來了,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我伸手從她脖子上摘下圍巾,蹲在地上,系在蔚嵐傷口上面,勒緊,防止失血過多。
“要不要打120?”孫小美也跑了過來。
“不用,給——”我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喜兒,因爲現在需要一個高手過來撐場面,我得送蔚嵐去醫院,可喜兒今晚應該在學校裏,宿舍關門了,她出來不方便,想到這裏,我轉身對江影說,“麻煩你先送嵐去醫院,稍後我會讓你歆芸姐過去。”
“我有歆芸姐電話,我打給她,你忙你的!”江影掏出手機,貼心地說。
我拍拍蔚嵐肩膀:“辛苦了。”
蔚嵐慘笑,伸出兩根手指:“這一刀替你擋了,值兩千不?”
“給你兩萬,你個小財迷!”我捏了她臉蛋一把,向江影甩頭,她一邊攙着蔚嵐往外走,一邊給歆芸打電話,等走到錄像廳門口的時候,電話打通,我才放心。
“老闆,我做什麼呀?”孫小美問。
“去後面的小庫房裏找些繩子過來。”我指向後門,那邊有原來沈老闆弄的一個兩平方米的小庫房,裏面不少雜物,我接手後沒動。
孫小美點頭,過去找,這時,其他包間出來了幾個客人,我向他們道歉,說自己是錄像廳老闆,打擾之處,還望見諒,爲了安全,請回到包間,如果想走也可以,今晚費用全免。
有四個人選擇離開,我給他們找了錢,趕緊回到包房。
被我打倒的兩個傢伙,還有被蔚嵐放倒的那個傢伙,都還沒醒,我查看了他們的傷處,我那兩個頭部中酒瓶,均是昏迷,被蔚嵐弄暈那位看不出明顯傷痕,估計是頸部遭到重創導致暈厥,確定他們都無甚大礙後,我才用孫小美找來的繩子,將他們暫時捆綁起來,弄進江影和蔚嵐那個包間。
回到我自己的包間,李彤彤還在沙發上蠕動,我摳出她嘴裏的襪子,解開她手腳上的束縛,冷聲道:“把衣服穿上。”
李彤彤沒吱聲,撿起衣服,慌手忙腳地穿。
“還有襪子,彆着涼。”我見她穿好衣服,呆呆地光着腳站在地上,又說,李彤彤擡頭看我一眼,小聲地說謝謝,然後坐在沙發上,撿起地上被團成一團的棉襪,拆分出來,分別穿上,一雙小腳又白又嫩,還塗了紅色的趾甲油,真好看,可惜!
“你走吧。”我說。
“你不怪我?”李彤彤弱弱地問。
“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被孫雷給利用了!”我冷笑道。
李彤彤沒吱聲,捏着手指慢慢挪到包房門口,卻又站住,回過頭來:“那個……照片可以還給我麼?”
“什麼照片?”我問。
李彤彤指了指沙發上兩個照相機。
我伸出手指,搖了搖,笑道:“這是你因爲愚蠢付出的代價,我沒收了。”
李彤彤咬着嘴脣,眼睛幾近奪眶而出,但她還是憋住了,憤然出包房,跑了出去。
“老闆,有個壞蛋醒了。”孫小美進來小聲對我說。
我把相機給孫小美,讓她妥善保管,然後來到他們那個包房,是被我打的一個,腦袋被玻璃瓶開了瓢,滿臉是血,我進來的時候,他正往沙發上蹭臉,許是被血阻擋了視線。
我給了他肩膀一腳,撿個乾淨的地兒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點着一支菸,大哥嘛,得有範兒。
那傢伙盯着我,很憤怒的樣子,應該是對我從後門偷襲的行爲所不齒。
之前我手持玻璃瓶,與這倆個照相的交手,說得輕鬆,其實沒那麼順利,他倆反應很快,身手也還可以,要是我能兩下就打發掉他們,出去幫蔚嵐,她可能就不會受傷,而另一個傢伙,能在蔚嵐腿上戳一卡簧,想來也非等閒之輩。
“你是孫雷的手
下?”我問,這仨人看起來不像是學生,年紀明顯比我大。
“要殺要剮,隨便!”男人還很硬氣,甩了甩額前的劉海說。
我深吸一口煙,抓住他的頭髮,用火紅的菸頭逼向他的左眼,只剩下一釐米的距離,男人拼命往後縮,但他身後靠着牆,無法躲開。
“再跟我裝,讓你成獨眼龍!”我低聲說了一句,放開他的頭髮,抽手回來,坐在沙發上繼續抽菸,“知道我誰嗎?”
男人見我心狠手黑,有點慫了,小聲開口說:“知、知道。”
“知道我是誰嗎!”我手拄着膝蓋,把臉湊過去,盯着他,一字一頓地問。
“知道!張東辰!”男人嚇得大喊。
“你跟孫雷什麼關係!”我也大聲審問。
“大當家的讓我來了!我不認識孫雷!”
“你大當家的是誰!”
“胡彪!”
胡彪?我記得聽王宇他們談過這個人,以前是縣城很有名的一個大哥,現在應該是在蹲大獄。
“我勸你趕緊放了我,”男人見我遲疑,冷笑道,“否則,等過兩天我彪哥出來,弄死你個小逼崽子!”
“去你媽的!”我一腳踹向男人,重新抓住他頭髮,緊抽了兩口煙,用菸頭向他眼睛戳了過去,不過臨近要戳中的時候,我故意向下一點,戳在他臉上,刺啦啦,空氣中瀰漫起一股燒烤味道,男人慘叫不跌。
我坐回沙發,重新點着一支菸,這時,另外兩個人可能因爲男人的慘叫聲太大,也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