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飛機上想了兩個小時也沒想好要怎麼面對盛溪池,乾脆就把逃避政策進行到底。
航班纔剛剛落地,席嘉就拽着自己的包,火速溜了。
有了之前的經驗教訓,他這回也跟着學乖了,直接走了vip通道,完全沒給狗仔和粉絲一點機會。
在轉盤處領到自己的行李和小兔子後,席嘉剛走出機場,就見門口停着一輛商務車。
“請問是席先生嗎?我是劇組派來接你的,請上車。”
席嘉點頭道謝,讓助理幫忙把行李放到了後備箱裏。
早在來之前,他就已經接到了劇組會派人來接的消息。
只是這輛車比想象中還要大許多,後座有足足兩排,看起來至少也能坐得下五六個人。
不過……他正好帶着白雪,車大一點的話,白雪也不用憋在航空箱裏了。
席嘉提着兔兔航空箱彎腰上了車。
席嘉剛一上車就把手裏提着的航空箱打開了。
籠子的門一拉開,一隻聳動的小鼻子就從縫隙裏探了出來。
它好奇地看了看籠子的外面,確認是自家主人之後,白雪這才放心。它後腿輕輕一蹬,跳了出來。
後座的位置十分寬敞,小兔子在座位上撒歡地跳了兩圈便停了下來,它蹲在椅子中央,短短的兩隻小爪子抱着自己垂在腦袋旁軟乎乎的長耳朵,認認真真地開始理毛。
小仙兔在航空箱待了兩個小時了,第一件事當然是要好好整理形象。
席嘉好笑的看着它上上下下地打理了一遍,又趁着機會把航空箱裏的水和食物重新換了一遍。
等他把一切都收拾完,這才發現車子已經在航站樓門口停了十多分鐘。
席嘉有些疑惑地探頭往前看了看:“請問,我們什麼時候才走?”
司機:“席先生稍等,還要再等一個人。”
“??還有一個人?”
席嘉微微一愣,莫名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剛想探頭問是誰,耳邊就響起了車門拉開的聲音。
外面的陽光撒進來,門口的位置站着一個人。
熟悉的黑帽子,黑口罩……
盛溪池站在車前,陽光灑在他的帽檐上,在臉上留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他手裏端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蒸騰的熱氣把他整張臉襯得越發清冷。
席嘉目瞪口呆。
他愣了三秒鐘,差點想擡手敲自己的腦袋。
他怎麼就忘了!他都跟盛溪池同一趟航班了,劇組要接肯定也是兩個人一起接了。
怪不得這輛車這麼大!
他躲盛溪池就躲了個寂寞!
還沒等席嘉反應過來,盛溪池長腿一邁,直接跨上車。
他微微彎腰,眯着眼睛往裏面看了一眼。
寬敞的商務車裏,前排兩個單人座裏已經坐着一個元哥,後面那一排的正中央還蹲着一隻理毛的垂耳兔。
席嘉跟盛溪池對視了幾秒鐘,震驚之中的大腦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把小垂耳兔抱起來,一人一兔飛速移到了最邊角的地方。
盛溪池脣角微微一勾,毫不客氣地在席嘉的身邊坐下了。
兩個人之間才隔着不到一米的距離,周圍的空間極速壓縮。
席嘉抱着懷裏的小兔子,有些無措地站了起來:“我……我要不還是坐前面吧。”
他話音還沒落,緊跟着後面上來的夏瞳就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前排的椅子上。
席嘉:“……夏先生,我能跟你換個位置嗎?”
夏瞳一扭頭,立馬就迎上了席嘉期待地眼神。
他想也沒想就應了下來:“哦,好啊。”
就在下一秒,旁邊的盛溪池抿緊了脣,輕描淡寫地掃了夏瞳一眼。
那眼神……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夏瞳剛準備起身的動作立馬停住。
他沉默了兩秒鐘,瞬間反水:“這邊靠近車門,上下不太安全,你抱着兔子,還是坐在後面吧。”
“……”席嘉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垂耳兔,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理由來反駁。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盛溪池一眼:“那盛老師介意我把兔子放出來嗎?”
盛溪池淡淡地收回視線:“不介意。”
“……好的。”席嘉硬着頭皮重新坐下。
只有夏瞳饒有興趣地看着他們,嘴角忍不住又勾起了一個弧度。
別說介不介意了,盛溪池估計巴不得你立馬把兔子放進他的懷裏呢。
——
商務車的後座空間大,雖然是坐在同一排,但是中間還是隔着一小段距離的。
席嘉眼觀鼻鼻觀心,就貼着門邊坐着,完全不敢到處看。
但他懷裏的小兔子卻不太願意安分。
畢竟剛剛在航空箱裏關了兩個多小時了,好不容易重獲自由,白雪自然不願意在主人懷裏趴着。
“噓,乖乖的,不要動。”席嘉輕輕捏着小兔子薄薄的耳朵,低聲安撫它。
這可是個寵物殺手啊!
席嘉可不敢賭。
他剛剛一番操作害的盛溪池在機場被人認出來,還上了熱搜,萬一白雪再因爲害怕把盛溪池給咬了……這新仇舊恨加起來,他肯定會被連人帶兔子一塊扔出去的吧?
但小垂耳兔自然是不明白自家主人的擔心的,它用小爪子扒拉着席嘉的手腕,努力想要從主人的懷裏跳出去。
就在這一主一兔暗自較勁的時候,席嘉的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可以摸一下嗎?”
“!!!”
席嘉抱着兔子扭過頭,一下就撞進了盛溪池漆黑的瞳孔裏。
席嘉卡了一下,有些結巴地開口:“可……可以。”
他哪敢拒絕盛溪池啊QAQ。
某個人嘴上說着可以,但身體卻還是一動不動。
他就縮在角落裏,似乎打定了注意要跟盛溪池隔個十萬八千里,能拖一時是一時。
看着小青年渾身緊繃的樣子,盛溪池忍不住有點想笑。他伸出一隻手,對着席嘉勾了勾手指:“過來點。”
低沉而磁性的聲音敲打在耳膜上,席嘉耳根有些發燙。
他目測着估算了一下他們之間的距離,從車邊的小角落裏蹭了出來一小截。
“……”
盛溪池打量了一下他們之間的距離:“我有這麼可怕嗎?”
有,挺有的。
“……”席嘉高度緊張之下,差點把話脫口而出。
如果現在有機會,他都恨不得奪門而逃。
見他這麼緊張,盛溪池也懶得再廢話,乾脆撐着靠背,直接朝着席嘉的方向移動了一大步。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靠得非常近,近到席嘉一擡頭甚至都能看清盛溪池清晰的下頜線。
“……”
席嘉心底重重一跳,嚇得差點再次縮回小角落裏。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氣氛的變化,剛剛還一直不安分蹬着腿的小兔子也安靜了下來。
它趴在席嘉的懷裏,好奇地擡頭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
盛溪池伸出手,白皙修長的手指一點點靠近。
小兔子被嚇了一跳,瞬間把自己的小腦袋埋進了席嘉的胳膊肘裏,只留下一隻毛絨絨的長耳朵。
“……”
果然。
席嘉心裏微微一緊。
白雪怕盛溪池。
他最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時間彷彿在這個瞬間就停止了下來,席嘉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打破了這一片微妙的平衡。
盛溪池的指尖只在半空中停頓了一秒,又慢慢地落在了小兔子柔軟的耳朵上。
溫熱而柔軟的觸感在指尖綻開。
盛溪池動了動手指,把那隻毛絨絨的耳朵從頭擼到尾。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摸的不舒服了,那隻垂下來的耳朵抖了抖,原本埋在胳膊肘的小腦袋也再度探了出來。
白雪小心翼翼地擡頭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見盛溪池似乎不會傷害它,白雪這才大着膽子,在盛溪池的指尖嗅了嗅。
席嘉連呼吸都忍不住放輕了。
什麼都沒發生。
沒有掉頭就跑,沒有原地蹦起來,更沒有一口咬上去。
還好還好……
席嘉剛鬆下來一口氣,盛溪池就突然縮回了手。
小兔子像是受驚了一般,立馬又把腦袋埋了回去。
“……”
果然還是高興的太早了。
席嘉有些小心地擡頭去看盛溪池的表情,就在他正想說些什麼來緩解尷尬的時候,盛溪池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一顆小草磚,攤在掌心裏。
“要喫嗎?”
那雙眼睛微微彎起,裏面透着淡淡的溫柔。
“……”
小草磚就停在了離小兔子不遠的地方,白雪的鼻子飛快地動了動,果然上鉤。
那顆埋住的小腦袋再次探了出來。
順着草磚的氣味,小兔子一點點伸長了身體。
盛溪池微微挑眉,他拿着零食勾引着小兔子,還故意把手越擡越高。
眼看着香噴噴的草磚就要離它遠去,小兔子終於伸出了爪爪,搭在了盛溪池的手腕上。
計劃得逞!
盛溪池把小兔子從席嘉的懷裏引了出來,這才任由它把零食叼到了嘴裏。
低頭專心喫東西的小可愛警惕性極速下降,盛溪池終於如願以償。
掌心裏是柔軟的毛毛,盛溪池滿意地把小兔子從頭擼到尾,又輕輕戳了兩下圓滾滾的短尾巴。
這柔軟的觸感……果然跟想象中一模一樣。
盛溪池眼角都快眯起來了。
只有旁邊的某位兔子主人,看着喫完了一顆草磚又扒着別人的手要第二顆的小兔子,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怎麼回事?說好的寵物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