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化妝間的面積不算很大,但明顯比外面清靜了很多,整個化妝間裏只有寥寥幾個人。
聽見門口的動靜,原本站在不遠處跟張修傑說話的人回過頭來。
那張臉瞬間印在席嘉的瞳孔上。
太帥了。
席嘉呼吸都忍不住停了一拍。
盛溪池穿着一件淡藍色的常服,領口繡着妥帖的金線,腰帶上還掛着一條玉帶,整個人顯得尊貴而挺拔。
他的頭上也帶上了古裝的頭套,頂上是一個青玉髮簪。
活脫脫一個清冷矜貴的貴公子,就像山上的雪,潔白而冰冷。
怪不得張修傑要這麼費盡心思地讓盛溪池來演這個角色,整個娛樂圈裏,怕是沒有能比他更合適的人了。
“怎麼了?一直看着盛老師幹什麼?快過來化妝啊。”旁邊的工作人員見他不懂,開口催道。
“因爲盛老師太帥了。”席嘉想都沒想,一句話就從嘴邊溜了出來。
“噗。”
整個房間都靜默了一秒,不知是誰先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席嘉猛地回過神來,連耳根都開始飛速發熱。
就連不遠處的盛溪池都回頭看了他一眼,眼底劃過一絲笑意。
連帶着心裏那點被張修傑坑了的不快也消散了許多。
席嘉頭頂都快冒煙了,他順着化妝師地指引坐到了鏡子前,又順手把手裏提着的小籃子放在了桌邊。
“咦?這是什麼?”
化妝師探頭看了看那隻小籃子。小竹籃上面蓋着一層布,裏面鼓鼓的,顯然是裝着什麼。
席嘉還沒來得及開口,化妝師就已經好奇地伸手去掀那層布。
他剛掀開一個小角,佈下面的東西就蠕動了兩下,從邊緣探出一隻抽動的小鼻子來。
白雪似乎是剛剛纔睡醒,它從頂着身上蓋着的嫩黃色步,把爪子搭在籃子邊上,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哇,小兔子!”
化妝師一開口,旁邊幾個工作人員紛紛圍了過來。
服化組的基本都是小女生,最是不能抵抗這種小動物的誘惑,一時間白雪成了整個房間裏最受歡迎的存在。
它也不太怕人,就這麼仰着頭任小姐姐們摸它。
盛溪池跟張修傑在不遠處說完話,一回頭就看到了一副衆星捧月般的畫面:“……你們在幹什麼?”
他一出聲,衆人紛紛回過頭來。
“盛老師,這是席嘉養的小兔子,真的好乖啊。”
“毛特別軟,好像rua禿它啊。”
“好乖好乖,一點都不怕人呢。”
“……”
在人羣的空隙裏,盛溪池的視線落在了中間的小籃子上面。
小兔子遠遠的跟他對視一眼。
唰
那顆毛絨絨的小腦袋飛快地縮進了籃子裏。
“……”
現場的氣氛一時之間變得尷尬起來。
還有人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小兔子的頭:“咦?怎麼了?它剛剛明明一點都不怕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人一胳膊肘懟了回去。
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
寵物殺手模式啓動了唄?
張修傑在後面看得險些笑出聲來,見盛溪池臉色有點不好,他趕緊打圓場:“行了,該幹嘛幹嘛去,你們是太閒了嗎?”
原本聚在小兔子身邊的羣衆們頓時作鳥獸散。
很快就有人拿着化妝品走到席嘉身邊,開始一本正經地給他做造型。
盛溪池幾步走到了席嘉的身邊。
席嘉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盛溪池卻沒有看他,只是不知道從哪裏又摸出一顆草磚放進手心。
在籃子邊上旁邊勾引着小兔子前來品嚐。
太舔狗了吧……
張修傑憋笑都快憋出內傷來。
盛溪池在業內是出了名的不好說話。他不缺錢也不愛名利,挑起戲來那叫一個隨心所欲,不能打動他的統統不要。
這些年業內的大導演誰沒去盛溪池家裏登門拜訪過五六次的,就連張修傑這等地位的導演都要求着他參演。
什麼時候見盛溪池這麼卑微過。
你居然也有今天。
張修傑看着被小兔子花式嫌棄的某人,憋着笑提了個椅子坐在了席嘉身邊:“明天要演的戲看過了沒有?”
“看過了。”席嘉點頭。
“行,”張修傑翻開手裏的劇本:“我簡單跟你講一下。”
?不是說……不講戲,由盛溪池負責嗎?
席嘉疑惑地扭頭看了盛溪池一眼。
盛溪池完全沒注意到他的視線,反而是一門心思低頭逗着桌上的小兔子。
窗外的陽光打在他臉上,把那張本來就很好看的臉襯得更加棱角分明。
“看我。”張修傑一擡頭髮現席嘉眼神還定在盛溪池的身上,忍不住拍了拍桌子:“就算他帥你也不能一直盯着看啊,談正事兒呢。”
“!!”席嘉一愣。
那邊低頭逗着兔子的人也擡起了頭。
席嘉猝不及防就撞進了那雙深黑的眼眸中,他心裏一驚,整個耳朵瞬間就紅透了。
他剛進門說盛溪池帥的時候,他們剛剛肯定是聽見了!
席嘉羞窘地恨不得從地上刨個坑鑽進去。
啊啊啊啊啊太羞恥了!
紅色一直從席嘉的耳根蔓延到臉上,又一點點蔓延到脖子上。
他本來就是冷白皮,這麼一害羞起來,整個人簡直看起來像個白裏透粉的水蜜桃。
盛溪池看着這個以肉眼可見速度變紅的臉頰,忍不住勾了勾脣角。
他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孩這麼好玩……
張修傑越發想笑,直到接收到盛溪池刀子一般的視線,他這才正色起來。
“明天這場戲是蘇子安第一次出場,最能突出人物性格。”
席嘉巴不得趕緊脫離之前尷尬的話題,他連連點頭,跟着翻開了自己的劇本。
他剛剛纔看過這一場的劇本,所有的情節和對話全都瞭然於胸。
這場戲是蘇和雅赴邀參加一次宴會,在結束之後,被幾個早就看不慣他的紈絝當街攔住。
紈絝們抓住他身體不好的缺點大肆羞辱他,說他不配當將軍府的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