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當然是:不可能。
拍攝還沒進行,就已經在最開始的步驟卡住了。
盛溪池從口袋裏掏出最後兩塊草磚,放在了小兔子的面前,開始了新一輪的食物誘惑。
只可惜小兔子表示:喫零食可以,摸毛毛可以,但……想抱我?沒門!
它在盛溪池的手掌邊試探着嗅了嗅,擡起前爪搭上去,飛快把一顆小草磚喫進了嘴裏。
盛溪池甚至還沒來得及伸出手,已經白嫖完零食的小垂耳兔就飛快跑走了。
盛溪池:“……”
旁邊的張修傑旁觀全程,沒忍住笑出了聲。
白雪毛絨絨的臉頰一鼓一鼓的,它喫完了零食洗洗臉,又想起了盛溪池。
小兔子去而復返,蹲在離盛溪池最近的桌角,擡起了爪爪。
還要!
“……”盛溪池看看手心裏僅剩的一顆獨苗苗,再看看面前某隻貪得無厭的小兔子,他伸出手。
只是這一回,還沒等白雪把草磚喫進嘴裏,盛溪池就擡起了手腕。
小兔子的身體頓時拉長,它踮起後腳,試圖把香噴噴的小草磚叼進嘴裏。
眼看它放鬆了警惕,盛溪池伸出罪惡之手。
有戲!
盛溪池抿緊脣,眼神裏難得透出幾分緊張來。
寬大的手掌托住了小兔子的肚子,可它就在雙腳即將離地的前一秒,白雪陡然警覺。
它飛快往前跳了兩步,連草磚都顧不上了吃了。
它一臉警惕地盯着盛溪池。
“唉……”還沒等盛溪池失落,就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嘆氣。
席嘉微微一愣,擡頭看了一圈。
他剛剛注意力全在盛溪池的身上,根本就沒注意到周圍的情況。
就這麼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他們旁邊就已經圍了一圈人,甚至還有個攝像大哥扛着攝像機,正對着中間的盛溪池。
席嘉:“這是……”
張修傑也目不轉睛地關注着盛溪池誘騙小兔子的進展,他順着席嘉的視線看了一眼:“哦,我讓人拍的。”
“你不覺得挺有意思的嗎?”他說着又看了看中間仍然鬥智鬥勇的一人一兔:“拍下來正好當花絮。”
席嘉:“……”
你明明就是想把盛溪池的黑歷史拍下來吧。
大影帝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冷遇啊。
他正想着,裏面的盛溪池也開始有點失去耐心,他看看掌心裏最後一顆草磚,眯了眯眼。
“你確定不要?最後一顆,你不喫我可就扔了。”
盛溪池隨意地往椅子上一靠,作勢就要把東西往垃圾桶裏扔。
不遠處正在觀望的小兔子猶豫了片刻,又蹦蹦跳跳地靠近過來。
它盯着盛溪池看了好一會兒,又在草磚旁邊左看看右看看,到底還是沒能忍住誘惑。
盛溪池再度伸出手。
梅開二度,剛剛上演的場景又在衆人面前重複了一遍。
這次小兔子是徹底不相信盛溪池了,它頭也沒回,直接扎進了自家主人的懷裏。
它在席嘉的懷裏鑽了鑽,好半天也沒能找到衣服的空隙,只得把頭埋進了席嘉的臂彎裏。
一時之間,周圍的視線齊刷刷的聚攏過來,席嘉抱着懷裏的兔子,哭笑不得:“張導,現在該怎麼辦……”
張修傑臉上一點焦急的神色都沒有,反而帶着憋都憋不住的笑意。
看盛溪池喫癟就是爽!
小兔子真棒!
雖然心裏正在偷笑,但好在張修傑還沒忘記自己是個導演,他用拳頭抵住嘴邊,掩飾地咳了兩聲。
“這個……要不讓盛溪池先坐着,你直接抱着兔子放在他身上,我們就拍兩張,很快。”
“可以試試。”
導演一聲令下,道具組很快就搬過來一隻紅木椅子放在了攝影棚裏。
盛溪池率先落座,他把長袍的下襬擺好,很快進入了角色的情境之中。
張修傑朝着席嘉使了個眼色。
席嘉趕緊抱着小兔子走過去。
小兔子趴在在自家主人懷裏,好奇地看來看去,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是什麼。
“乖,就待一會,馬上就好。”
席嘉儘量輕手輕腳地抱起小兔子,放在了盛溪池的腿上。
一席白衣的文弱謀士清清淡淡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多謝。”
席嘉被他身上那股冷意感染到,很快退開。
盛溪池寬大的手掌摸向兔子。
張修傑:“快拍!”
旁邊的攝影師接到指令,飛快舉起手中的相機,快門聲音一頓響。
可就閃光燈亮起來的瞬間,那邊變故陡生。
小兔子一蹬後腿,毫不留情地從盛溪池地腿上跳了下去。
“……”盛溪池摸兔子的手僵在半空,他嘆了一口氣:“怎麼樣,拍到了嗎?”
那邊的一羣人顯然也在關注着這個問題。作爲導演,張修傑第一個湊到了電腦旁邊。
兩秒鐘後,房間裏傳來了他誇張的爆笑聲。
“哈哈哈哈。”張修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這些照片存着千萬別刪,到時候當花絮放出去。”
盛溪池臉黑了一秒鐘,他臉上那種屬於蘇和雅的高貴清冷終於維持不住了,他起身走到電腦旁,低頭看了看那一整組的照片。
拍是確實拍到了,只是拍到的根本不是什麼正經圖片。
電腦屏幕上,從小兔子起跳到盛溪池的徒勞伸手全都拍了個全,簡直像一整副的定格動畫。
盛溪池忍了又忍,終於還是被逗得勾了一下脣角。
他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怎麼這些小動物都這麼不喜歡他,見了他跟見了閻王一樣……
他真有這麼可怕嗎?
——
現場的拍攝陷入了僵局。
盛溪池坐在沙發上,看着不遠處再一次躲進了小籃子裏的垂耳兔,扭頭看向張修傑:“現在怎麼辦?還拍嗎?”
張修傑終於抿了抿脣,收住笑。
“先拍其他人的吧,你再試試。這還只是拍個定妝照,你就被兔子嫌棄成這樣,這以後演戲要天天抱着,咱們戲還拍不拍了。”
盛溪池扭頭看向席嘉:“那也得問問兔子主人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