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跟順利拍攝進度比起來,小兔子和盛溪池之間的關係就很讓人頭疼了。
席嘉這天一早起來,又在牀邊的地毯上發現睡成一團小毛球的垂耳兔。
“……白雪?”席嘉彎下腰,有些無奈地把小兔子抱了起來。
好的,他現在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會在兔籠子旁邊看到什麼。
席嘉擡眼看過去。
果然,盛溪池那見衣服又被拖到了外面,上面多了幾個新鮮的洞。
看着面前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席嘉深吸一口氣。
他忍了又忍,到底沒忍住,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小兔子的腦門:“這都快十天了,衣服上都該沒味道了吧,你怎麼還是這麼討厭它。”
小兔子一臉無辜地舔了舔他的指尖,撒嬌地蹭了蹭。
這麼可愛的小兔子,誰能忍心對它發脾氣呢?
席嘉嘆了一口氣,他撿起地上的衣服,認命地放進了小籃子裏。
算了,小兔子不喜歡就不喜歡吧。
強扭的瓜不甜,還是想想有什麼新辦法吧。
——
新的一天拍攝又開始了。
今天沒有席嘉的戲,他也就沒有做妝發,就穿着一身常服坐在片場旁觀學習。
電視劇的劇情已經進行到了比較緊迫的階段。
自從將軍回京述職之後,整個京城就開始暗潮涌動。
蘇和雅心思細膩又深沉,父子倆自然都感受到了這裏面的變化。
皇帝已經年邁,年輕的皇子們也都成年,手裏有了各自的勢力,皇位之爭在所難免。
而將軍府就是這亂流中的第一枚棋子。
父子倆並排走在廊下,屋檐邊水滴斷斷續續地滴下來,顯得這氣氛格外凝重。
“這所謂的圍獵,只怕也是個幌子。最近京城暗流涌動,你還是留下來,就算有什麼事情也好及時照應。”
“嗯。”蘇和雅點點頭:“那現在京城的形勢,要不要跟子安說一下,也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哼,他那個腦子裏還能裝得下這個?不能告訴他。”
“我看他昨天還興沖沖地去看弓,說是要獵一頭熊回來呢。”
“他呀……”
上午的最後一場戲拍完,所有人都收工準備休息。
席嘉還有些沉浸在剛剛的劇情之中,旁邊的孫茹茹卻沒忍住捅了捅他:“明明哥哥和爹都這麼聰明有大局觀,怎麼偏偏你就這麼傻白甜呢?”
“……”席嘉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小聲開口解釋道:“他們都是被權利和陰謀傾軋過的人,所以纔會這麼護着蘇子安那顆赤子之心的。”
“唉,說的也是,真羨慕啊,我也好想有個護着我的哥哥。”
“……”
他們倆的討論剛告一段落,張修傑就端着劇組剛發的盒飯走了過來。
“沒什麼好羨慕的,蘇子安遲早要長大,到時候被迫一夜成長更痛苦。”
“這種世界觀崩塌的脆弱和堅持,很難把握的。”張修傑意有所指地看了席嘉一眼:“到時候你可又要受罪了。”
孫茹茹一看張修傑過來,立馬縮了縮脖子,像老鼠見了貓。
她在片場沒少被張修傑罵,導致現在一看到他就覺得頭皮發麻。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站起身來,轉身就跑:“我……我餓了,先去喫飯了。”
張修傑在席嘉旁邊坐下,他伸手逗了逗小籃子裏探出一顆小腦袋的垂耳兔:“再過幾天就要拍圍獵的戲了,白雪跟盛溪池的感情培養的怎麼樣了?”
席嘉:“……”
培養的怎麼樣?
當然是完全不行了。
白雪現在就把盛溪池當成一個免費的零食提款機,有零食的時候就給摸摸,沒零食的時候,休想碰它一根手指頭,更別說抱了。
張修傑一看他那表情就明白了,他疑惑地伸手戳戳小兔子的頭,差點被某隻暴脾氣的小兔子咬到手指:“不是說它認氣味嗎?都這麼久了還沒熟悉起來?”
“……沒有。”席嘉搖頭。
“盛溪池呢?趕緊讓他多討好一下白雪啊。”
“這也不是盛老師的問題……”席嘉不自覺的開口爲盛溪池辯解。
盛溪池真的已經對白雪相當有耐心,相當包容了,但無奈白雪就是不喜歡他,再怎麼示好都沒用。
張修傑逗着小兔子吃了根草,他眼神的餘光注意到籃子裏的東西,忍不住好奇開口:“這是什麼?破布?”
席嘉艱難張嘴:“是……盛老師穿過的衣服。”
張修傑呆住,他低頭看着那片已經看不出原樣的破布,非常沒有良心的笑出了聲:“哈哈哈哈白雪扯破的?真就這麼被嫌棄嗎?”
“笑什麼呢,這麼開心。”張修傑話音剛落,盛溪池就拿着一個杯子從不遠處走過來。
張修傑勉強收住了臉上的笑:“哎,你再給他拿件衣服吧,這個都破成這個樣子了。”
“……”盛溪池拉開椅子在旁邊坐下,順其自然地往後接了一句:“那件新的,然後再被這小東西咬爛嗎?”
盛溪池一點都沒生氣,甚至還悠哉悠哉的捧起水杯喝了一口:“我都懷疑它每天都在拿這件衣服泄憤。”
張修傑臉上剛憋下去的那點笑意又開始冒頭:“誰讓你這麼招兔子嫌棄的。這事兒我不管,反正過幾天就要拍圍獵了,圍獵之後小兔子就得出場。在此之前,你得想辦法讓兔子接受你。”
盛溪池聳了聳肩:“我是沒什麼辦法,只能保證配合,剩下的……就聽兔子主人的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扭頭看向旁邊的席嘉。
面前的小青年連眼尾都有點垂下來,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見他看過來,席嘉這才擡起頭:“我……我會努力再想點別的辦法的。”
盛溪池心底一軟,幾乎想也沒想就擡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別那麼大壓力,沒這麼嚴重。”
帶着笑意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席嘉微微一愣。
他擡起頭,正好看到盛溪池朝着張修傑使了個眼色:“哎,你這幾天也找人多物色一下兔子,做第二手準備吧。”
——
沉重的任務就這麼壓在肩頭,席嘉坐在酒店的地毯上,對着空蕩蕩的兔籠子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