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澤栽倒在地。
鮮血順着鼻孔流出,在地面上匯聚成一個血色圖案。
楊牧瞥了他一眼,就直接移開目光,徑自走到蘇紫嫣身前,攬住她的肩頭,柔聲道:“走吧,我帶你離開。”
“要不要報警?”
蘇紫嫣詢問,自始至終楊牧一直擋在她跟莫少澤之間,她並沒有看到楊牧動手的情況,到現在還不知道莫少澤已經死了。
“不用了,他已經沒辦法再作惡了。”楊牧搖搖頭,帶着蘇紫嫣離開經理室。
兩人剛剛離開,兩名保鏢就急匆匆衝到莫少澤身前,其中一人顫巍巍伸出手指,在莫少澤鼻翼前一探,下一刻他如遭雷擊,一屁股坐倒在地。
“怎麼樣?”另一名保鏢忐忑的詢問。
“沒…沒氣了。”這名保鏢結結巴巴的說道。
沒氣了。
另一名保鏢大驚失色,雖然從楊牧出手的聲勢,以及同伴先前的反應上,已經猜出了結果。
可當聽到同伴清楚說出來,他依然被震驚的不輕。
兩人相顧無言,就像是兩尊雕像。
良久之後,其中一名保鏢回過神來,詢問道:“咱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叫救護車,通知僱主親人唄。”另一名保鏢嘆息,神情說不出的沮喪。
僱主當着他們的面被人打死,他們以後別想在保鏢這行混了,甚至還可能被莫少澤的親人追究責任。
“他已經沒氣了,叫救護車有什麼用?”
“盡人事聽天命吧!”
兩名保鏢叫救護車、通知莫少澤家人不提,楊牧已經帶着蘇紫嫣離開地下賭場,途中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之前那些看場,早已經被楊牧冷酷的手段震懾,又知道他把苟富貴給殺了,避之唯恐不及,哪裏敢上前觸黴頭。
就這樣,楊牧輕易帶着蘇紫嫣來到車子旁。
拉開車門,護着蘇紫嫣進入車子,幫她合上了車門,楊牧這才拉開駕駛座的門,彎身鑽了進去,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呼!
坐在車子上。
處於自己熟悉的空間裏,蘇紫嫣懸着的心這才鬆了下來。
她倒是放鬆了,楊牧的狀態卻很不妙。
盛怒之下,接連打傷打殘七八人,甚至還擊殺了苟富貴與莫少澤兩人,他心頭狂躁的情緒,並沒有因此減弱,反而越加狂躁起來。
點點血絲在眼底匯聚,其雙眸一片猩紅,強烈的破壞慾望在四體百骸中衝撞,有種毀滅一切的衝動。
戰後綜合症在這一刻豁然爆發。
咔嚓嚓!
握住方向盤的雙手收緊,塑膠方向盤在他手下發出一聲聲呻吟。
猩紅的雙眸直直盯着前方,路上的行人與車輛,似乎化作了張牙舞爪的怪獸,一起朝着他發動攻擊。
楊牧臉色一變,眼底狠厲之色閃過,猛然踩下油門,車子咆哮的衝了出去,赫然是打算加速衝出一條血路。
車子陡然加速,強大的慣性,把蘇紫嫣身體擠壓在座位上。
身體失去平衡,她下意識的驚呼一聲,眼見車子加速衝撞,臉色驟變,惶恐道,“楊牧,別開那麼快,我害怕…”
慌亂的聲音入耳。
楊牧身軀一震,猛然搖搖頭,再次朝着前方看去,卻見前方哪裏有什麼張牙舞爪的怪獸,分明是一些行人與車輛。
楊牧面色狂變,脊背上多出了一層冷汗。
如果剛剛不是蘇紫嫣忽然開口,他只怕就把這些無辜的行人當怪獸撞過去了,那後果他已經不敢想象了。
後座上的蘇紫嫣,見楊牧臉色變幻,神色有些不對勁,關切道,“你臉色不太好,沒什麼吧?”
“沒事!”
楊牧搖搖頭,臉色卻依然很難看。
雖然蘇紫嫣的低呼,把他從沉淪中拉了回來,可是他的狀態依然不好,暴吝的情緒始終無法排解,殺人的衝動潮水般一波波衝擊着他的理智。
透過後視鏡,注意到楊牧情況不太對,蘇紫嫣詢問道:“我聽莫少澤說,他請殺手刺殺你,說你已經死了,你是怎麼逃過殺手刺殺的?”
“殺手被我殺了!”
冷漠的話語帶着強大的霸氣,強烈的衝擊着蘇紫嫣的心。
雖然早就知道,楊牧非常非常厲害,可是連殺手排行榜前列的職業殺手,都死在他的手裏,這依然出乎她意料之外。
這個男人還有多少不爲她所知的能力?
蘇紫嫣盯着楊牧的側臉,不由自主的竟是看得癡了。
楊牧狀態不太對,並沒有多少談話興致;蘇紫嫣剛剛脫險驚魂未定,再加上性子清冷,話同樣不多。
兩人聊了幾句,就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就在這種氛圍下,車子回到翡翠華庭,楊牧把車子停好,跟蘇紫嫣一塊上樓。
蘇紫嫣剛回到家,急匆匆去了衛生間。
之前被莫少澤抓走,她一直處於緊張的環境中,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回到自己家裏,只感覺膀胱一陣發脹,有種想尿尿的衝動。
嗤嗤!
粗重的喘息在客廳迴盪。
客廳裏的桌子電視等物,在他猩紅的雙眸中,再一次化作了怪獸,強烈的毀滅衝動潮水般衝擊着他的神經。
有了之前開車時候的幻覺,這一次他有所準備,並沒有直接發動攻擊,不過饒是如此,他也忍的很辛苦,隨時都可能爆發。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必須得轉移注意力。
猛然咬破舌尖,楊牧搖搖頭做出決定,目光穿過客廳,落在了衛生間的門上,注意力也隨之放在上面。
然後,他的心就是一蕩。
因爲衛生間裏,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很快有急促的水流聲傳出,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蘇紫嫣正在方便。
“楊牧,你怎麼可以聽女人方便的聲音…”
楊牧心頭狠狠唾棄自己,可耳朵卻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努力的去捕捉衛生間裏面的聲音,連呼吸都下意識屏住了。
唰唰唰!
水流聲透過衛生間傳來,就像具有神奇的魔力一般,在楊牧腦海中迴盪的同時,也讓他浮想聯翩。
然後,他的眼眸更紅了,心頭也更煩躁了。
只是這一次,殺戮的念頭大大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邪火,一股想要把女人推到焚燒的邪火。
沙沙沙!
楊牧紅着眼圈上前,心頭一個念頭迴盪: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