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玉原本雀躍的小臉,立刻垮了下去,委屈地抿着脣,也不再說:“你就是我娘”這種話。朝前走了兩步,把藏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手心攤開,露出幾顆青棗來。
“娘,棗子,給你和凌兒喫。”目光看向了窩在沈婉懷裏的小子安,似乎在羨慕他能窩在娘懷裏,能被娘喜歡。
凌兒?沈婉眉頭一跳,見她在看小子安,便猜測她是想起凌兒並且把小子安當做是他了。
小子安才兩歲,宋子玉能把他當做是凌兒,估計她現在的心理年齡和記憶應該才停留在五六歲。
“你記得你爹叫什麼名字嗎?”沈婉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宋子玉遲疑地搖了搖頭,她不知道爹叫什麼名字,也不記得爹爹,只記得娘和弟弟凌兒。
難道是要見到人了才能想起來?沈婉暗襯。
“凌兒喫棗,你最愛喫棗了。”宋子玉走到軟榻邊,把手裏的棗子又往前遞了遞。
小子安坐起,從她手裏拿了一顆棗子,奇怪地看着她說了聲:“謝謝。”
這個姐姐爲什麼要叫他凌兒?凌兒不應該是楚翎哥哥或者子凌哥哥嗎?
“嘿嘿……”宋子玉憨憨地笑了笑。“明天,姐姐還爬樹給你摘。”她住那院子裏,有棵棗樹,上頭可多棗子了。
沈婉在原主的記憶裏搜索着,想起宋恆被抓走去打仗,生死不明,原主一家還在鄉下的時候。年幼的宋子玉,在冬日裏總會隔山差五地跟着村裏的孩子,去山上摘棗子回來。
她自己也不喫,都是留着給弟弟、娘和奶奶喫,那也是宋子凌唯一的零嘴兒。
記憶中,她把棗子給才一兩歲的宋子凌時,也說過“姐姐還給你摘”這種話。
“娘……”宋子玉收了笑,小心翼翼地把手往沈婉面前伸了伸。
沈婉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我不喫,你自己喫吧!他不是凌兒,是安安,你認錯人了。”
明明就是凌兒啊,宋子玉抿了抿脣在心裏說道,算了,娘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她慢慢收回手,看着手裏的棗子,以前娘看見她摘棗子回來,明明很高興的,爲什麼今天卻不高興了呢?
冬雪追到了主院兒,瞧見春雨便問:“玉兒小姐呢?”
“進去了。”
冬雪出氣不贏地道:“這個玉兒小姐跑的也太快了,我在後面追都追不上。”她原本是攔着玉兒小姐不讓她來主院的,但是玉兒小姐趁她不注意,直接跑了。
春雨笑了笑,拿着棉巾進了屋,冬雪也跟着走了進去。
“玉兒小姐擦擦身上的雨水吧,不然該着涼了。”春雨把毛巾遞給了宋子玉,後者轉身把手往前一伸,“姐姐你喫棗子嗎?”
春雨怔了一下,笑着道:“我不喫,玉兒小姐自己喫吧!”
見她也不伸手接棉巾,便直接上前幫她擦起來。
“夫人。”冬雪衝沈婉福了福。
沈婉微微頷首,冬雪垂着頭道:“玉兒小姐見院子裏有顆棗子樹,就爬上樹摘了棗子,摘好又說要給夫人喫,奴婢本來是攔着的,但玉兒小姐趁奴婢不注意就跑了,奴婢也沒追上……”
“沒事。”宋子玉這麼大一個大活人,要看住她也不容易。
聽到沒事二字,冬雪放了心,雖然夫人是這天底下最和善的主子,但是她還是怕,夫人會因爲她沒有看住玉兒小姐而責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