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二安慰道：“面對吧。”
唯一公平的事情，大概就是死亡了。
前一刻還耀武揚威的杜黑，現在已經和自己同門成了屍體。
而被他欺凌的牛大壯，仍舊活着。
“謝謝。”牛大壯擦了擦眼淚，咬着牙說道。
“我理解你的想法。你可以抱怨世道不公，抱怨老天無眼。但你要知道，很多人甚至不如你。社會永遠是金字塔，永遠會有塔尖和塔底。不可能每個人都站在塔尖，這根本不現實。”
李十二聽到了牛大壯的心聲，開口說道：“努力去做好眼前的一切，其他的，都不是你能決定的。”
牛大壯眼睛裏閃過一抹驚訝。
他點了點頭，但還是忐忑的問着：“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世人皆如此，你也不例外。”李十二笑了笑，沒有回答。
“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裏，找個安全的地方躲一躲。”牛大壯猶豫下，小聲道：“武夷山的弟子死了，不可能善罷甘休。東南陸家的一名女子，是武夷山掌門的夫人。”
“有這層關係？”李十二輕笑一聲，不以爲意道：“那又如何？”
東南陸家是他要徹底殺光的對象，如果武夷山願意陪葬，李十二不介意成全。
讓南宮如煙陷入到痛苦中的陸家，不可能有一個活口。
李十二這樣做不是斬草除根，他不怕對方報復。
也不是兇殘。
他只是很忙，沒有時間去甄別誰好誰壞。
生在陸家，就是個錯誤。
或許全殺了，肯定有冤枉的。
但兩個人殺一個，絕對有漏網之魚。
他不在世人的評價，他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劍在手，便是自由。
殺人是自由，放人也是自由。
李十二沒有任何包袱。
“高手，我知道你很厲害。可這杜黑在武夷山，地位很高。我當初就因爲……哎。總之，還是避一避。”牛大壯提起往事，痛上心頭。
他不過是因爲如實回答掌門的問題，結果被杜黑安排人趕了出來。
還被嘲笑。
這一路上，每當有人問起，他都說自己是武夷山弟子，生怕被人瞧不起。
尊嚴，有時候就是這麼脆弱。
“隨你，但是我要去陸家，你不能耽擱我的時間。”李十二沒有拒絕，他不想過多的干涉牛大壯生活。
不過武夷山那些人要是找來，李十二還是會幫他解決掉麻煩。
幫了自己忙，還是有情分的。
“好嘞，您放心。”牛大壯在前面帶路，躲過人羣，走在一處小路上。
來的時候，他擔心被武夷山的人撞見，早就研究了很多路線。
正是因爲走小路，才遇到了李十二。
也是因爲遇到李十二，才被迫走的大路，撞見了杜黑。
纔有剛纔發生的事情。
“武夷山和陸家的淵源，竟然這麼深。”李十二閒來無事，便和牛大壯聊着。
武夷山他有些印象。
當年李十二週遊天下時，曾經去過那裏。
並且說了一些話，讓武夷山多做好事，成爲周圍宗門的表率。
現在看，當年武夷山的那羣人還真是陰奉陽違。
根本沒有把自己說的當回事。
“當年陸家的女人嫁到武夷山，兩家便有聯繫。我聽說武夷山把周圍的宗門都納入到自己門下，很威風呢。只可惜，我被逐出了。”牛大壯非常難過。
連一個不在冊的弟子，都做不了。
只能流浪。
“牛大壯！”
半小時後。
小路上竄出來一羣人，殺氣騰騰！
“糟糕！”
牛大壯拉着李十二便要調頭，可他發現身後同樣有人。
“你這個狗雜種，敢殺杜黑！”
一名穿着長衫的男子走出來，冷冰冰的指着牛大壯：“看來，你是想滿門死絕啊？你的家人，會淪爲奴隸，受夠了折磨，才能下去陪葬！”
“你！武夷山名門正派，我在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要殺我，可以，但不要連累我的家人！”
牛大壯情緒激動。
“你死了，誰知道？”男子冷聲道：“都殺了！”
唰！
牛大壯拔劍，攔在李十二身前，身子不住的發抖。
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面前的，可都是武夷山精英！
“當年，聖主曾經駕臨武夷山，並告誡武夷山掌門，要多做善事。你現在做的惡，掌門知道嗎？”
李十二開口說着。
武夷山，和自己當年看到的，太不一樣了。
“一個瞎子，在這教訓我？”男子不屑道：“聖主？那個生死不明的廢物？他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們？”
“你說這話，按照萬山盟的律法，是要死的。”
李十二面無表情的說着。
“哈哈！萬山盟？萬山盟算個屁啊！現在真正的霸主，是陸家家主陸乘東！也是我們武夷山的盟友！”
男子有些不耐煩道：“砍斷手腳，丟在大路上，讓他們自己慢慢死。”
周圍的人拎着兵器，緩緩圍了上來。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李十二搖搖頭，無奈道：“說了你又不聽，聽了又不做，那隻能做個死人了。”
他站在原地，毫無動作。
“一個瞎子還在這胡說八道，割掉他的舌頭。”男子一指，有人立刻來到李十二面前，伸出右手，朝着他下頜抓去！
可就在這時，男子手裏的劍不聽使喚，砍掉了他自己手臂後，插在這人胸口！
撲通！
武夷山一名精英弟子倒在地上。
“兵道？”長衫男子愣了下，有些驚訝的說道：“你……兵道？大家一起上，殺了他！”
“兵道面前，衆生平等。你既然知道，就該準備好死了。”
李十二一揮手。
十幾把劍整齊出鞘！
噗呲！
陸陸續續，插在劍主人身上，毫不費力。
只有那長衫男子，勉強奪過，可身上也沾滿了血。
“你……你是誰！”長衫男子聲音都變了，臉色更是慘白。
牛大壯也在一旁看傻了。
曾經他羨慕到不行的高手們，居然死的這樣乾脆。
“告訴你們掌門，就說我杜康，要殺了你們所有人。”李十二伸出手，猛的一按！
咔嚓！
“啊……”長衫男子渾身骨頭，全都碎了。
“霸道……”他驚恐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