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隨着擡槍聲響起。
十幾把槍，瞬間對準李十二和何秋嬋。
九路剩下的人，帶着恐懼和憤怒。
“膽敢殺害百夫長！”
有人低聲嘶吼：“活膩味了！”
百夫長被殺，他們陷入到羣龍無首的境地。
死一個頭領沒有問題。
在永城，長官戰死，是長官無能。
下面的人誰有本事，誰頂替。
“別急。”李十二嘴角微微上揚：“我送你們下去陪他。”
話音剛落，他右手捏在劍柄處，大喝一聲：“蹲下！”
何秋嬋幾乎是本能的蹲下身子。
數百年來，她已經形成條件反射。
聖主叫她蹲，她絕不站着。
斯拉！
地獄之劍上，燃燒着幽藍色的冥火！
“殺了他！”
砰！
有人扣動扳機。
可子彈撞擊在火焰上時，竟然瞬間化作蒸汽。
唰！
一劍出。
兩劍。
當第三劍揮出時，地面上只剩下一堆灰燼。
鐺！
李十二手中骨劍歸鞘。
他拉起何秋嬋，看了眼圍觀的人：“看什麼看，沒見過殺人嗎？”
被李十二這樣一喝，路人們面無表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恐懼。
殺人常有。
幾分鐘前，那劍客不是被老太婆宰了？
可在永城門口，公然幹掉一衆九路的人，還不算是膽大包天嗎？
這是永城！
哪怕九路只是下三路里最末流的一路，可也不是旁人能招惹起的。
九路不是沒被人殺過，但那都是一方高手。
眼前少年，有什麼資本？
“快，通知張司令！”有人小聲嘀咕。
至於樹林裏，老太婆神色凝重，右手死死捏住柺杖。
“這小子，什麼來頭！”
膽敢殺死九路的人，而且下手那樣乾脆利落，對方來頭一定不小。
“去查！給我盯緊了！”她看向身後一名獨眼龍：“好視力，別把人盯丟了！”
“放心吧，阿婆！”
叫做好視力的獨眼龍迅速消失在樹林裏。
……
永城裏面大，外面更大。
城裏，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去的。
而且即便進城，也沒有生存手段。
反而在城外，大家都能混口飯喫。
永城外圍分爲六鎮！
距離城門口最近的，是鼠鎮。
經過沿途打聽，李十二得知城門緊閉，可能要在明天才會打開。
他索性領着何秋嬋去鼠鎮找一間酒店。
所謂的酒店，可能比小縣城的賓館稍微好一點。
但在永城外圍，沒人講究這個。
城裏面，纔是富人區。
外界很多號稱五星級酒店的地方，在永城城內酒店面前，連提鞋都不配。
李十二很清楚的記着，上一次他住在城裏時，一間客房光侍女就有七人。
負責陪睡，穿衣，洗臉，做飯。
需要她們時，這些侍女可以做任何事情。
不需要她們時，侍女們便跪在牀前，直到客人離開。
如果客人滿意，可以選擇將其帶走。
是不需要額外花錢的。
如果同客人發生過關係的女人，沒有被帶走。
等待她們的，只有死亡。
永城酒店，要確保客人見到、碰到的每一個姑娘，都是乾淨的。
在這裏，沒有規則和人性。
永城，黑暗天堂。
魔鬼之都！
照進這裏的光，都是黑色的。
兩人終於來到鼠鎮。
擡起頭，便能望見巨大的牌匾。
那是一塊生鏽鐵皮，橫在道路上方。
上面畫着一隻老鼠。
又黑又胖的老鼠。
老鼠似乎是在抱着什麼東西啃。
等何秋嬋走近，仔細打量，頓時花容失色。
那老鼠啃的，是人頭。
雖然風吹日曬，令鼠鎮標誌已經褪色，但這栩栩如生的人頭，還是令何秋嬋感到噁心。
“習慣就好，這裏的文明程度，低的有些可憐。”李十二拍了拍何秋嬋肩膀，擡起手，指着前方：“先去喫點東西，然後找一家店休息。明天，才能進城。”
“我不餓。”何秋嬋想着鼠鎮標誌上那令人作嘔的畫面，哪裏還有一丁點食慾？
明明餓，也說不餓。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何秋嬋，在永城忽然有些恐懼。
活了數百年，她自認爲什麼場面沒見過？
可偏偏，整座永城，包括那些奇奇怪怪的人，還有這令人作嘔的標誌，都令她感到不安。
若是在外面，剛纔老太婆逼問她時，何秋嬋早就一劍抹了對方脖子。
但是在這裏，面對周圍各種古怪的人，她很憂慮。
“放心，鼠鎮的東西，還算不錯。”李十二笑着安慰道：“你若是不怕餓也行，我們隨便走走。”
“聖主，您剛纔殺了九路的人，不怕他們報復嗎？或者，您萬一暴露身份，引起永城人注意，可就麻煩了！”
何秋嬋並沒有思考自己喫不喫飯的問題，而是擔心兩人身份暴露。
李十二換了張臉，正是不想引人注意。
如今當衆砍了永城統治者的手下，萬一被發現……
“這裏是永城。”李十二指了指腳下，滿臉不屑：“在這裏，即便殺死張靈幡，都不算事情。永城的人沒有那麼大驚小怪，他們早已習慣。”
說完，似乎擔心何秋嬋不信，李十二站在人羣裏，大吼道：“我殺了九路的人！”
這一喊，何秋嬋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
瘋了嗎？
不怕惹禍上身？
“切！沒見識的傢伙，保不準第一次來永城！”
“老子還砍過千夫長，這都值得吹噓？”
“辣雞！”
大家擡起頭，用關愛智障的目光看向他，嘴裏罵罵咧咧。
“瞧見了沒？”
李十二一攤手，笑吟吟道：“在永城，沒有大事。”
何秋嬋將信將疑，但聖主做事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她一個侍女，也不好過問。
兩人沿着鼠鎮主街行走，一路上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各種古樸而又陰森的建築。
整座鼠鎮，完全是廢土風格。
街道上，到處都是老鼠。
不過這些老鼠並不怕人，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着。
路過一家店時，何秋嬋輕輕聞了聞，肚子開始咕咕作響。
“餓了？”
李十二聽到聲音後，走進店裏：“進來吧，你肯定會餓的。”
“嗯。”
何秋嬋原本已經沒有食慾，可這味道，實在太香了！
店裏燈光黑暗，桌子上滿是油漬。
但人，卻坐的很滿。
李十二找了張角落桌子坐下，同何秋嬋等待着小二過來。
他們前腳剛進來，後腳便來了隊身穿白色布衣的人。
領頭的私下打量一番，發現沒有座位後，徑直走向其中一張桌子。
在那裏，一人，坐了張寬敞大圓桌。
“你，滾！”
啪！
白衣男子把手中長刀拍在桌上，看向面前和尚模樣的人。
《都市長生龍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