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失禮了。”
林逸緩緩抽出魔噬劍，擡手就是一記馬力全開的劍祭，偌大的祭壇當場被劈成兩半。
這還不算，不僅是地表的建築倒黴，連帶掩蓋在地面之下的祭壇地基也都隨之裂開，露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後方聚攏過來的人類修煉者，此時已經全然沒有了對林逸出手的心思，一個個都面露好奇之色。
哪怕他們得到的線索十分有限，但畢竟一個個都是人精，大致也都猜得出來，林逸口中的這個“天聖”多半就是骷髏們口中的聖人先祖了。
“看來還不夠深。”
林逸看了一眼溝壑，當即就要再來一式劍祭。
終於，一個莊嚴宏偉的聲音在所有人頭頂響起：“人類，你想說什麼？”
衆人下意識紛紛仰頭，然而沒等他們看清對方的樣貌，就感覺一道重如山嶽的實質氣場壓了下來，重重壓在他們每一個人的頭頂。
砰！砰！砰！
膝蓋跪地聲此起彼伏。
轉眼之間，整個百聖城的人類修煉者和骷髏聖族就已全員跪下，在這股實質氣場的壓迫之下，別說起身，就連簡簡單單一個擡頭的動作都做不到。
林逸是唯一的例外。
不過即便是林逸，面對這等前所未有的上位實質氣場也都感受到了難言的壓力，虧得有世界意志和神體打底，哪怕是真正的諸神也都無法令他屈膝。
看着對方的模樣，林逸目光中閃過一抹驚異，不由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沒想到還是一個熟面孔。”
來人，赫然竟是袁坤。
當然，此袁坤顯然非彼袁坤。
嚴格說起來，對方只是佔據了袁坤的身體，其本質乃是貨真價實的天聖。
天聖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表現，只是目光平靜的看着林逸，唯獨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好奇：“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存在？”
林逸笑笑：“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吧？關鍵是，其他人知不知道你的真面目，畢竟在你的身體裏過了這麼久，要是連這點都認識不到，說起來還是挺可悲的。”
他的話音並沒有刻意收斂，其餘衆人雖然都被壓跪在了地上，可林逸的聲音，還是能夠清清楚楚傳到他們的耳中。
這句話雖沒有明說，可但凡心思稍微活躍一點的，立馬都能反應過來。
不到片刻工夫，整座百聖城就是這個天聖本體的說法不脛而走，傳遍了四面八方。
一時間，包括一衆骷髏在內，所有人都毛骨悚然，驚駭欲絕。
任誰突然被告知自己所生活的城市，其實是一頭巨獸的身體，恐怕都免不了三觀崩碎。
百聖城是一頭巨獸，那他們是什麼？
衆人的震驚失色並沒有引起天聖的絲毫波瀾，反而平靜點頭道：“雖然我一直都盡力避免他們知道這件事，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他們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對大局並不會有絲毫的影響。”
如果還是之前的健康狀態，它絕對會想方設法繼續隱瞞下去，重新給所有人洗腦，讓一切迴歸正軌。
林逸點點頭：“確實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畢竟你現在的狀態想要自救，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自己格式化，然後重啓。”
“格式化？”
天聖第一次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但隨即便接受了這個說法：“倒是很貼切，確實就是這個意思，我若想活，他們就必須死。”
這句話，同樣是當着全城人和骷髏的面，沒有半點遮掩。
一瞬之間，所有人和骷髏集體如墜冰窖。
但在如山般沉重的實質氣場壓迫之下，他們什麼都做不了，別說反抗，連擡頭都是一種奢望，逃跑自是遙不可及，更遑論其他。
林逸不無意外的挑了挑眉：“你倒是夠坦誠的，可惜即便你成功格式化了，卻還是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天聖直勾勾的看着他：“你就是那個問題。”
“不錯。”
林逸也是一點都不謙虛，直接道：“一旦格式化，那將是你有史以來最虛弱的時期，必須百分之一百確保，埋骨地之內沒有任何能夠威脅到你的存在，而我，恰恰就是那個存在。”
“你很自信。”
天聖的神色依舊無比平靜。
如果換做跟它同級的人類大佬，即便氣度再大，也絕對不會容忍一個無論實力還是層次都遠不如自己的貨色，在自己面前這麼跳！
但是，它沒有絲毫的情緒反應，反而認真的考慮了林逸所說的這種可能性，最終得出結論。
“雖然可能性很低，但你說的這種可能性確實不能排除，畢竟你身上的一些東西，確實超出了我的認知。”
天聖忽然話鋒一轉道：“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將你抹殺，而你，想必也並不想跟我死磕，那樣成功的可能性太低，不如我來提一個更有建設性的方案。”
林逸雙眉微微挑起：“哦？”
天聖直接道：“你跟我聯手吧，我可以讓你成爲百聖城真正的主人，從今往後，百聖城的全部力量，你都可以隨心所欲的支配。”
林逸眼神詭異：“百聖城可是你的本體，我來做百聖城真正的主人，那你做什麼？”
天聖回答：“百聖城是我的本體沒錯，可對我來說，它同時也是一個巨大的拖累，如果能夠由你來接管，對你是一次跨越無數層次的巨大提升，對我也是一種最好的解脫。”
從頭到尾，它的語氣誠懇到令人根本生不出半點質疑之心。
給人的感覺，它似乎根本不知道說謊爲何物，這種人世間最惡劣的品質，天然與它絕緣。
林逸仔細思考了片刻，最終搖頭：“不夠。”
天生沉默片刻，隨即加碼道：“我可以跟你分享聖人大道。”
“聖人大道？”
林逸聞言一愣。
天聖沒有絲毫的不耐煩，主動解釋：“世界本源規則有三千，聖人大道亦有三千，兩者一一對應，聖人大道是聖人構建的秩序，若是更進一步便能取代世界本源規則。”
林逸挑眉：“既然如此，那我直接修習世界本源規則就好了，何必退而求其次，學什麼聖人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