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着幹什麼啊,嫌棄我岳母做得不好喫嗎?”
王子安心知肚明,故作不解地招呼。
大家一想。
對啊,我們喫這個,那是因爲腎虛嗎?
那是因爲給皇后娘娘面子!
喫,必須喫!
李世民果斷出手,撈起一大筷子。
“夫人這手藝,越發精湛了……”
“是啊,是啊,夫人的手藝越發精湛了……”
“……”
幾個大男人你一言,我一語,筷子下得飛快。
尤其是李世民和房玄齡,兩個人更狠,直接把巴戟天都給嚼着幹下去了……
王子安瞧得眼角直抽抽。
人道中年,實在是太不容易了,這都把人給逼成什麼樣了啊。
隨着桌子上的菜餚越來越多,特別是王子安親自烹製的幾道硬菜上桌,氛圍越發熱鬧起來,李世民和王子安這一桌還稍微矜持一點,小孩子那一桌,喫得舌頭都快吞下去了。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也不阻止,難得帶孩子們出來一次,就由着他們開心就好。
“子安,眼看就要過年了,最近幾天我生意上正好也沒那麼忙了,你抽空就去家坐坐,正好也認認門……”
抽個空隙,李世民放下手中的酒杯,故作隨意地提醒了一句。
這狗東西,真不是個東西,眼看就要娶自家閨女了,到現在連門都不上一次,不上門我怎麼收節禮。
王子安有些詫異地擡起頭。
“你也沒告訴過我你在哪住啊?”
“我沒告訴過你嗎?我第一次的時候就跟你說過了啊,當時你還說要跟我去家裏看看——”
李世民故作驚訝地擡起頭反問了一句。
那一臉認真的小模樣,如果不是王子安知道這狗賊在胡扯,差點都以爲自己記憶出現了錯亂。
“你確定,你真的給我說過?”
王子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世民。
這狗賊,倒是會倒打一耙。
“那鐵定是你喝多,把這事給忘了——不過沒事,都是一家人,我不會怪罪你的……”
李世民非常豁達地拍了拍王子安的肩膀。
王子安:……
這都行?
他心中好笑,本來想揭穿這廝的謊言,可是看了還矇在鼓裏的未婚妻,想了想,還是算了,沒必要,這個理由正好,對自己來講,也算是一個臺階。
不然呢,該怎麼解釋啊?
如今自己可是跟人家女兒訂了婚,開春這都要入洞房了,不知道老丈人家門往哪開,是個什麼情況啊?老丈人不說,自己不知道問嗎?
所以,兩個人大哥不說二哥。
“那,我可真謝謝你了——”
王子安如夢初醒,有些懊惱地道。
“你看這事辦的——是我不對——”
說着,伸出手拍了拍李世民。
嘭——
李世民只覺得如泰山壓頂,險些雙腿一彎,直接給趴地上。
好在王子安如今對力量的掌控已經隨心如意,這邊一拍,那邊就不動聲色地伸手,托住了李世民的身子。
這狗東西,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報復!
不過,虎死不倒架,真漢子,在自家老婆孩子面前打死不能塌臺,只得硬挺着擠出一絲慈祥老岳父的笑容。
“那就這麼說定了——”
其他人,哪裏知道,這兩位不動聲色之間,已經完成了一次暗中的妥協與交易,看着翁婿兩個人,你扶着我,我扶着你的樣子,不由心中驚歎。
好一副翁婿相得的畫面啊!
尤其是長孫皇后和豫章公主,更是忍不住笑靨如花,樂見其成。
真好啊!
想不到自家二郎(父皇)跟子安的關係竟然親密到了這種地步,怪不得捨不得攤牌,天天挖空心思的往這裏跑呢。
“就這麼說定了!”
王子安就勢鬆開李世民的肩膀,笑呵呵地重新坐下來。
“不是我說你啊,老李,你這身子骨可是虛得越來越嚴重了——”
李世民這邊屁股還沒坐下呢,就被他這話給嗆得差點當場給咳嗽出來。
臭小子,瞎說什麼呢?
老子不虛!
“是不是最近操勞過度了?”
不等他發話,王子安就善解人意地給了個臺階。
“對,對,對——”
李世民連連點頭。
“最近事情確實多了點,不過,沒事,我這身體還好——”
在座的,誰不知道王子安這臭小子是大唐第一神醫,躲在孫思邈老先生背後的高人。所以,他也不敢直接否認。
“還好?”
王子安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真的啊?我還以爲你最近有些身體疲憊,精力下降,頭疼健忘,心悸失眠,房事,咳咳——沒有啊,沒有就算了,本來我還想幫你開個方子好好溫補溫補呢……”
李世民:……
“沒有,沒有——我這身體,好的很——”
見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着自己,李世民腦袋頓時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別問,問就是沒事!
喫過午飯,幾個人正坐在後花園的溫室裏閒聊。
忽然王猛帶着兩個家丁打扮的護衛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
望着來人,李世民和李君羨不由相互對視一眼,臉色微微一變。
兩人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
當先一位,是自己御書房外的侍衛統領宇文長青,跟着後面的,則是魏王府李泰的貼身侍衛統領公孫敬文。
宇文長青竟然領着公孫靜文直接找到了這裏。
恐怕是出大事了!
李世民不由深吸了一口氣,直接迎了出去。
“怎麼回事?”
顧不上掩飾,李世民直接問道。
“啓稟家主,公子忽然今天上午忽然高燒不退,已經出現了意識模糊的症狀,太醫正和一衆太醫院正在府上搶救……”
公孫敬文臉上難掩惶急之色。
李世民聞言,腦袋不由嗡地一聲,身子一個踉蹌,差點直接栽倒地上。
唐朝可不比後世。
這種程度的高燒,幾乎就能要了人命。
“如今情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