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虛說道。
這話，更讓陳三豹驚詫了。他抑制住緊張的心情，暫時地將匕首從衝的頸脖間拿掉：“這是我最後一次信任你。”
話音剛落，只聽密室裏面，真的有輕微的腳步響動，過了一會，門開了，一個看似四十七八歲的中年女人，目無表情地緩緩走出來。
沒錯，這真的是小鳳！
三十年了，他們分離的時候，小鳳正好十八歲，那是一個花樣年華！
可現在，小鳳已經成了中年婦人，歲月無情！
陳三豹將眼睛擦了又擦，確信自己沒有認錯人。只是，眼前的小鳳雖然侵染了歲月的風霜，但身材還是和三十年前一樣苗條，皮膚也還是溫潤如玉。
可陳三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小鳳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根柺杖。
以她這個年紀，還沒到老年，出行根本不需要什麼柺杖。
真是奇怪！
更奇怪的時候，小鳳的一雙眼睛黯淡無光，空洞，麻木，也沒有朝他這邊看去。
雖然，她的整個臉表情複雜，悲慼而有關感傷。
霎時間，陳三豹馬上明白了，小鳳是瞎子，她什麼都看不見，所以，一隻手才小心翼翼地拄着柺杖，另一隻手摸索着朝前探路。
陳三豹像醒悟過來，馬上過去攙扶小鳳，手裏的匕首也當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小鳳，鳳，你真的是我的鳳兒嗎？”陳三豹緊緊地握着她的手臂，生意哽咽。
當年小鳳負氣離去，是因爲陳三豹始終不肯聽她的規勸，不肯金盆洗手，仇家越結越多。
陳三豹有了錢之後，自然是揮霍無度，自以爲在城裏，小鳳什麼都不知道，也開始流連花叢，找女人玩。
小鳳就是聽說了這些，決心要離開陳三豹。
可陳三豹見小鳳執意要走，又戀戀不捨。
兩個人癡纏了很久，最終，小鳳心軟，還是回到了陳三豹的身邊。
小鳳流着淚，不說話。能說什麼呢？她心裏又是高興，又是難過。
高興的是，她的預感很準，陳三豹果然還活在人世上。
難過的是，他還是三十年前一樣，死性不改，還是從事過去的營生，罪惡也積累得更多了。
小鳳不說話，一旁的沖虛開口了，他替小鳳說話：
“陳三豹，小鳳真是世上少有的好女人。當年，你我決鬥之時，關鍵時刻，她挺身而出，我誤傷了她。這令你恨我。
但我並不後悔，因爲我在替天行道。要怪，只怪小鳳太過癡情。當聽說她要死了，沒得救了，我也難過。
當她被人放入棺槨之內，我摸到了她的鼻翼還有微微的氣息，於是半夜將她帶回山裏，花了一年的時間救治。
可惜，她身體太過虛弱，一雙眼睛就此失明，這個我怎麼也治不好。”
“沖虛，當年你只是誤傷，並非有意。你將我救活，我的內心已經非常感激，哪裏還在乎失明不失明呢？”
小鳳說話了，聲音還像三十年前一樣溫柔。
陳三豹一時哽咽，看來，的確是沖虛救了小鳳。
“陳三豹，小鳳就在這裏。現在，如果你還記着那些仇恨，那麼，再次拿起你的匕首，殺了我吧！”
沖虛瞭解陳三豹的個性，小鳳沒死，也只是令他暫時地放下殺機。
他收了秦壓的好處，還是會要自己的性命。說着，沖虛自己彎下腰，將落在地上的匕首一把撿了起來。
陳三豹一時怔住，反而不知道是該接還是該拒了。
小鳳見狀，就低聲抽泣起來：“三豹，沖虛是我的恩人，你何苦要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