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1911再造中華 >第296章 惡戰4
    李思明一沾到牀就睡過去了,睡得昏天黑地。

    他的部隊則因爲他一道命令而忙得昏天黑地。駐紮在蕭縣的獨立騎兵團緊急出動,戴上鋼盔,穿上戰靴,背上裝滿了子彈、手榴彈和野戰食品的揹包,扛着09式半自動步槍和09式輕機槍以班爲單位十萬火急地往汽車上擠。運送他們的汽車有很多原本負責運送豬、羊、雞之類的牲畜的,由於時間緊迫,沒來得及清洗,髒兮兮的,他們也不嫌棄,只是用槍托敲着卡車的頂蓋,惡狠狠地讓司機趕緊開車,他們要上戰場了。

    一時間,那些卡車除了車輪子實在站不了人之外,連頂蓋上都坐滿了人,在引擎的陣陣轟鳴中,給塞得跟沙丁魚罐頭一樣的卡車一輛接一輛駛出軍營,沿着夯土的公路直奔碭山而去。

    這個時候,獨立騎兵團全體將士簡直無比感激他們的老大。他們的老大是個貨真價實的修路狂,只要是歸他管轄的地方,都必須把路修得筆直寬敞,鄉間小道要修成可以跑馬車的驛道,驛道要修成可以並排着跑兩三輛卡車的公路,簡直就是不修路不舒服斯基。從去年冬季一直到現在,李思明組織了至少五萬人,啥都不用幹,只管在蘇北按着他的規劃瘋狂修路,而且修的還不是一般的鄉間土路。水泥路柏油路他暫時沒能力修,不過也沒有放低標準,那種一到夏季就變成爛泥的土路是絕對不能忍的,他修的都是夯土路。這種公路修起來也挺簡單,就是先平整地面,用壓路機把路機先壓一輪,然後鋪上路模槽鋼,再將紅土一車車的倒下去,然後平整,壓實,再倒,再平整,再壓……一層層的鋪上去,壓路機一層層的壓,到最後,高出地面大約三十釐米的路面變得跟水泥板一樣堅硬,而且非常平整,就算下一個月的大雨泡不爛路面。得益於此,汽車行駛的時候非常的穩,這幫壓根就沒有地方可以坐的士兵免受顛簸之苦,悠哉悠哉。

    得虧他們老大是這麼個修路狂,不然他們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這幫傢伙呆在車上,大聲談論着到了碭山之後的計劃。他們都是各民兵團裏最好戰的狂熱份子,聽到要打仗就害怕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是不可能的,爲什麼要害怕打仗?打仗多好啊,手裏那些威力巨大的傢伙可以照着敵人盡情開火,還可以將敵人身上的財物通通據爲己有……沒有比打仗更過癮的事情了!

    談笑風生中,汽車一路風馳電掣,直奔碭山而去。

    碭山,火星農場一號分農場。

    轟!

    毅軍發射的第一發炮彈就擊中了一幢茅屋,只聽得轟隆一聲,火光一閃,原本就不怎麼結實的茅屋瞬間化爲齏粉,燃燒着的茅草被拋起半空再紛紛揚揚的落下,落到哪裏燒到哪裏。

    毅軍發出一陣歡呼聲。

    躲在地窖裏的老弱婦孺發出驚恐萬狀的尖叫聲。

    姜瑞鑫大笑:“哈哈哈……打得好!就這樣打!炸死這幫泥腿子!”

    炮隊受到了激勵,略微校正一下,就是一個齊射!

    六發炮彈被準確地打進農場裏,又有兩幢房屋被擊中,轟然倒塌。這些泥磚甚至茅草結構的房子在炮彈面前實在太過脆弱了,基本上是一炮就倒,就算沒倒也會燃起大火,反正就是毀定了!

    躲在地窖裏的老弱婦孺傾聽着外面傳來的震耳欲聾的爆炸轟鳴聲。感受着炮彈爆炸引起的震動,只駭得亡魂直冒,發出絕望的尖叫聲和哭喊聲。炮彈落點離他們明明就挺遠,可他們卻覺得每一發炮彈都要砸到自己頭上,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這種恐懼真的無法用筆墨來描述!

    程名振倒不怎麼害怕,只是急紅了眼:那些被炮彈一一摧毀的房子可都是農場工人的家啊!毅軍倒是輕鬆,輕描淡寫的一發炮彈轟過來,一幢房子就沒了!現在冬天已經不遠了,局勢越來越亂,都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在冬季降臨前重建房子,沒有房子,這個冬天可怎麼過!

    急怒之下,他頂着咻咻落下的炮彈衝到機槍陣地,衝正在一個勁地將機槍槍口往上擡的機槍組叫:“你們到底還要折騰到什麼時候才能開火!”

    機槍一班班長喝:“停!”

    正在將槍口往上擡的機槍手馬上停了下來,班長又校對了一遍,確認無誤後說:“就是這個角度,鎖死!”

    副射手馬上將高低機鎖死。

    機槍二班也作好了準備,這纔對他說:“已經準備好了!”

    轟轟轟!

    又有幾發炮彈擊中農場,起火燃燒的農舍更多了。不遠處的養殖場裏,豬牛羊馬正在發了狂一樣嘶吼着,這些可憐的牲畜都讓這可怕的爆炸聲給嚇壞了。

    程名振怒吼:“開火!打死這幫孫子!”

    機槍一班班長說:“先打幾發曳光彈!”

    機槍手馬上將一條短彈鏈裝上去,然後扣動了板機。

    兩千米外的毅軍炮兵陣地上,毅軍炮兵正幹得熱火朝天。他們已經發射了數十發炮彈,一號分農場被炸得一片狼籍,火光沖天,他們看在眼裏,只覺得刺激:訓練的時候可捨不得打這麼多實彈的!

    打開炮閂,彈殼退出,滾落在地熱氣直冒。裝彈手一腳將它踹開,將又一發炮彈推進了炮膛。對面一直沒有還擊,想必那幫把他們坑得不輕的泥腿子並沒有裝備火炮,所以這些炮手格外的從容淡定,比訓練的時候還要放鬆。

    可惜,樂極生悲。

    就在他們裝好了炮彈,準備再來一次齊射的時候,天空中傳來尖厲的嘯響,條條赤紅色的彈道嘶嘶作響,從天而落,打在炮兵陣地附近,在枯草叢間點起一撮撮的小火苗。正準備射擊的炮手們都愣了一下,齊齊望向炮隊隊長:什麼情況?天上怎麼會掉子彈?

    然後他們就看到隊長天靈蓋處爆開一團血花,鮮血混合着腦漿噴濺而出,整個腦袋往後面重重一揚,像個被人推了一下的木樁子一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炮兵陣地頓時就是一片騷亂:天上真的在掉子彈,他們的隊長被子彈砸死了!

    曳光彈可以在飛行的時候會發出非常醒目的光芒,形成一條條肉眼可以輕鬆捕捉的彈道,如果是在小分隊混戰的戰場,這很可能會成爲使用它的士兵的催命符,不過對於需要調整校準的重機槍手來說,這卻是極大的優點。通過觀測這些曳光彈的落點,兩個機槍班迅速校準,然後……

    長達五六米的300發彈鏈被壓了進去,機槍射手扣動板機。

    嘟————嘟————

    密集得壓根就分不清點數的轟鳴聲驟然響起,長長的彈鏈飛速縮短,彈殼從拋殼窗噴泉般噴出,尖銳的彈頭在膛焰閃爍間颳風般掃出去,只一閃便被打到了高空中,達到拋物線的頂點後再分散開來,暴雨般砸向地面!

    還沒有從隊長中彈身亡的震撼中回過實來,整個炮兵陣地已經被籠罩在密不透風的彈雨之中!

    子彈打在地面,浮土直冒;

    打在炮身上,火花四濺;

    打在血肉之軀上,血漿四濺!

    炮兵陣地上那些炮手、運彈手、裝彈手,有一個算一個,在手足無措間紛紛被從天而降的彈雨砸倒,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只是落下的彈雨實在太密集了,沒留給他們太多的時間,慘叫到一半身體就變成了篩子,哀號戛然而止。六百發子彈打完,整個炮兵陣地已經面目全非,原本悠哉悠哉地瞄準農場開火的炮組成員非死即傷,鮮血把炮身濺得一片腥紅,如同屠宰場一般!

    姜瑞鑫眼珠子差點就從眼眶裏崩了出來,駭然後退:“這……這是什麼妖法?這是什麼妖法!?”

    姜文龍更乾脆,尖叫:“妖法!這肯定是妖法!我們要面對的是一幫妖魔!”說着就往後跑,試圖離已經被人隔着兩千米之遙血洗了一遍的炮兵陣地遠點。至於那些已經拔出馬刀準備炮擊一停立即衝上去大開殺戒的炮兵,更是呆若木雞,完全忘了自己應該幹什麼。

    這隻能怪他們太過孤陋寡聞,連縱深散佈射擊法都不知道。在這個超視距炮擊尚未普及,炮兵仍然在一兩千米內對轟以決出勝負的年代,炮兵被重機槍壓制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比如說日俄戰爭時期,旅順攻堅的日軍野戰炮陣地就時常讓俄軍用馬克沁重機槍掃得雞飛狗跳。不過俄軍用的是直瞄水平掃射,只能打打一千米內的炮兵陣地,而這兩個機槍手玩的則是縱深散佈射,只要敵軍夠密集,就算是在四千米外也能讓他們掃得人仰馬翻!這是德軍在索姆河戰役中摸索出來的射擊技術,給英軍和法軍造成了恐怖的傷亡,李思明提前拿過來用,教給了各民兵團的機槍手,還別說,真的很好用,這不,一陣急促的射擊就把毅軍的炮兵陣地給血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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