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1911再造中華 >第511章 扒大衣
    轟!轟!轟!

    一連三發152毫米攻城加農炮炮彈命中城牆,在地動山搖中,城牆被生生轟出一個十幾米寬的缺口。劇烈的震動讓安頡連站都站不穩,一跤摔倒在地上,只覺得耳朵在嗡嗡作響,彷彿被塞進了幾百只蒼蠅似的。半晌,他才恢復了聽力,有些喫力的爬起來,搖搖晃晃的來到城內戰壕。

    所謂的城內戰壕,指的就是在城牆內二三十米處挖掘的戰壕,這條戰壕同樣把整個海拉爾都給圈了起來。這條戰壕的用途有三個,一來是藏兵,在俄軍炮擊的時候城裏的士兵就呆在這條戰壕裏,炮擊一停立即衝出去,這比呆在城牆上更能避免炮火殺傷;二來是避免敵軍挖地道鑽進來————俄軍真要挖地道的話,挖着挖着就發現自己鑽進戰壕裏了,而戰壕裏有一堆中國士兵在跟他們面面相覷;第三……

    萬一城外陣地失守了,士兵們不得不退入城中,也可以依靠這道戰壕抵擋一氣,避免被俄軍銜尾追擊一口氣衝進城裏。

    戰壕裏,很多士兵面色慘白,蜷成一團瑟瑟發抖。他們還從來沒有見識過這麼猛烈的炮擊,都給嚇壞了。就連佟勝也嚇得嘴脣發白,握槍的手在一個勁的發抖!

    安頡找到佟勝,問:“情況怎麼樣了?”

    佟勝說:“很……很糟糕!羅剎鬼子的炮火實在太猛了,我們的城牆在他們在大炮面前不堪一擊,都給轟得七零八落了!”

    安頡說:“我從來就沒有指望過靠城牆!”

    一名士兵從城牆上下來,氣喘吁吁的說:“羅剎鬼子的騎兵衝上來了!”

    安頡舉起步槍:“跟我上!”帶頭鑽進地道中。

    士兵們對視一眼,紛紛鑽進地道中。

    這地道其實也不能叫地道,只能叫交通壕,挖穿了城牆地基,一直通到城外的戰壕。這樣的交通壕足有數十條,可以確保數百名士兵在極短時間內投入到戰鬥中去。

    安頡動作極快,轉眼間就穿過交通壕,來到了城外戰壕。他從戰壕裏探出頭去一看,果然看到烏泱泱一大羣俄軍騎兵正朝着海拉爾衝過來。按理說在炮擊接近尾聲的時候騎兵就應該發起衝鋒,等到炮擊一停,他們就衝到海拉爾城外,在中國士兵還沒有從炮擊製造的混亂中恢復過來的時候便躍入戰壕之中,以便打守軍一個措手不及。這套戰術在一個世紀前就開始應用了,效果相當好,但俄軍並沒有這樣做,而是等炮擊停止了騎兵才殺過來。

    爲什麼會這樣?

    除了輕敵,安頡找不到第二個理由了。

    俄軍騎兵正在加速,蹄聲隆隆,震天動地,讓邊防團官兵們眼皮狂跳。

    安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冰冷的空氣灌進肺部,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頭腦變得清晰。他衝身邊的士兵喝:“一個個的傳過去,一會兒重機槍和大炮開火後我們看着就行了,不要開火,必須把他們放到百米以內再打!”

    身邊的士兵一臉懵:“百米?百米是多少?”

    安頡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三十丈!”

    馬上就明白了,一個接一個的傳下去:“放到三十丈內再打!”

    說一百米沒人知道是多少,但說三十丈,大家都知道是多遠了。這年頭中國受教育率是非常低的,像米、千米這類公制單位根本就沒多少人知道,大家還在用舊單位,真叫人蛋疼。

    俄軍騎兵繼續加速,朝着城牆那幾個巨大的缺口猛衝過來。邊防團迅速作出了反應,僅有的兩門大炮被推到城牆缺口,瞄準衝鋒的哥薩克騎兵開火。在隆隆炮聲中,炮彈兩發一組飛過去,砸向哥薩克騎兵。與此同時,那兩挺被拆解後藏起來的重機槍也被迅速組裝起來,壓低槍口,瞄準哥薩克騎兵猛地扣動板機!

    吭吭吭吭吭!

    令人心悸的機槍轟鳴聲響起,7.9毫米口徑子彈十幾發一組,潑水般潑向哥薩克騎兵。火鏈狠狠抽過,被抽中的哥薩克騎兵要麼是人,要麼是戰馬,要麼人和戰馬一起渾身噴血,慘叫着倒下。那兩挺重機槍幾乎是一百八十度扇面掃射,槍口指向哪裏,哪裏就是人仰馬翻。

    科琴擰起眉頭:“剛纔那麼猛的炮擊都沒有摧毀他們的重機槍?麻煩了!”

    確實麻煩了。俄軍還是第一個在戰爭中大規模使用重機槍的,在旅順之戰中,日軍試過一天傷亡5000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拜俄軍的馬克沁重機槍所賜。沒有人比俄軍更清楚重機槍的威力,在這種一馬平川的開闊地遭遇重機槍掃射,那滋味……

    怕是不大好受!

    當然不大好受。在這兩挺重機槍的掃射下,哥薩克騎兵不斷栽倒,而一旦栽倒,就再也沒有機會爬起來了。沒中彈的都紅了眼,一邊舉起莫辛納甘騎槍朝那兩挺機槍亂射一邊用馬刺猛扎馬腹,讓戰馬跑得更快些,恨不得長出翅膀飛上城牆去狠狠咬那兩挺重機槍一口!

    “打!”

    看到哥薩克騎兵距離自己已經很近了,安頡一聲怒吼,邊防團官兵舉槍齊射,一時間槍聲跟炸雷一般,數百個槍口同時噴出火舌,子彈密似飛蝗,飛向那些健壯的戰馬。邊防團官兵的軍事素養算不上很高,但是也知道射人先射馬這個道理,瞄準戰馬開火準沒錯!

    一個排槍過去,一大批哥薩克戰馬悲嘶着倒地,將揚槍狂嘯的騎兵狠狠甩下來。

    又一個排槍過去,風馳電掣的戰馬又倒下了一批。

    接連喫虧,脾氣本來就不怎麼好的哥薩克騎兵肺都要氣炸了,他們發出野獸般的怒吼,扔下騎槍拔出馬刀,他們要用馬刀將這些可惡的中國士兵全部砍成肉醬!

    邊防團也有點紅眼了,顧不上再打什麼排槍,進入自由射擊模式,瘋狂裝彈、開火,槍聲凌亂而密集,將哥薩克騎兵打得下餃子似的往地上栽。那兩門大炮更是換上了霰彈,等到哥薩克騎兵衝到距離戰壕不足五十米後突然開火!

    轟!轟!

    兩聲巨響險些就震散了哥薩克騎兵的魂魄,數以百計的、龍眼核大小的鋼珠轟然射出,像一把鐵掃把掃向哥薩克騎兵最集集的區域。鋼雨掃過,登時血肉橫飛,數十名哥薩克騎兵被撕得四分五裂,肢體內臟漫天飛舞,慘不忍睹,跟吃了兩枚大型定向地雷差不多。野戰炮發射霰彈向來是步騎兵的噩夢,這兩門舊式火炮落後歸落後,口徑可不小,一次性可以發射六斤重的鋼珠,不難想象這殺傷密度。近距離捱上兩炮,那滋味可不好受,鋼雨掃過,哥薩克騎兵連人帶馬滾作一團,瞬間躺倒了六七十人!

    哥薩克騎兵眼睛紅得幾乎要噴出血來,恨不得用戰馬一腳踩爆這些中國士兵的腦袋。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他們明明很想用馬蹄踩爆中國士兵的腦袋,卻不得不拼命勒馬繮讓戰馬慢下來,因爲……

    因爲他們赫然看到這道該死的戰壕距離城牆只有十幾米遠,如果他們不勒住戰馬,唯一的結果就是戰馬憑藉驚人的速度輕鬆躍過戰壕,然後……然後一頭撞在城牆上,來個肉餅壓牆!

    這是哪個天才想出來的鬼主意,把戰壕挖得離城牆這麼近啊?真是缺了大德了!

    很顯然,哥薩克們都不想拿頭去試試是自己的顱骨硬還是夯土城牆硬,他們拼命勒馬繮,戰馬被勒得疼痛,放聲狂嘶,有些甚至失控撞上了同伴,兩匹馬滾作一團,一時間整個衝鋒隊形亂作一團。這就給了邊防團最好的機會,子彈跟不要錢似的猛射過去,打得他們人仰馬翻。那兩門大炮更是趁機再次裝上霰彈再次向哥薩克送上熱情洋溢的問候,轟轟兩下,又有數十名哥薩克騎兵連人帶馬被一併撂倒。

    仗打到這個份上,哥薩克騎兵再怎麼狂傲也知道沒法打了,司號員吹響了撤退的軍號,還沒中招的騎兵紛紛勒轉馬頭,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狼狽地撤退。邊防團官兵們放聲歡呼,瞄準他們後背不斷扣動板機,跑得慢的紛紛中彈倒下,直到他們跑出數百米外了,邊防團才停止射擊,在戰壕裏舉着步槍放聲歡呼:“贏了!我們贏了!”

    安頡嘴角微微往上翹,卻努力剋制着心中的喜悅,喝:“只是打退了人家一次進攻而已,這種進攻人家一天可以發起十幾次,有什麼可驕傲的?趕緊去把他們的武器彈藥撿過來,準備迎接下一次進攻!”

    馬上就有好些士兵跑出戰壕,手腳麻利的去撿槍械、馬刀、子彈,甚至扒那些死鬼的大衣。對於平時連飯都不大能喫得飽的邊防團將士來說,這些哥薩克騎兵那厚厚的、保養效果一流的棉衣最讓他們眼饞了,這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包括安頡,都投入到了扒大衣的行列,被他扒的那位從馬背上掉下來摔傷了脊椎,動彈不得,一個勁的衝他嚷嚷,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估計是要求得到日內瓦公約保護啥的,把安頡給吵煩了,一拳打在他喉結上!

    然後世界清靜了,可以安心扒大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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