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1911再造中華 >第635章 決戰6
    冷!

    刺骨的冷!

    雙腳一沾到水,彷彿有無數根冰針一個勁的往骨頭縫裏扎,骨髓都要凝固了,哪怕是號稱全世界最不怕冷的俄軍士兵,也忍不住發出陣陣尖叫聲。沒走出幾步,他們便感覺自己的腿已經完全麻木了,每邁動一下都顯得萬分艱難,冷得他們只想轉身連滾帶爬的爬上岸去甩掉這溼淋淋的褲子,跑到火堆旁去烤火!

    開玩笑,現在正是呼倫貝爾大草原冰雪消融的季節,每一條河流,每一個湖泊,每一個海泡子,裏面灌注的,都是冰水雪水,這玩意兒的溫度也就比冰高那麼一點點,甚至跟冰是一個溫度的泡在冰雪融水裏,那滋味能好受嗎?

    推進速度一下子就慢了起來,涉水的俄軍士兵集體化身爲尖**,一個個蒼白着臉放聲尖叫!

    可惜,沒有人能聽見他們的尖叫聲,他們的一切聲音都讓槍聲和迫擊炮的轟鳴聲給淹沒了。據守對岸陣地的中國軍隊機槍步槍迫擊炮同時開火,子彈颳風般一片接着一片掃來,迫擊炮炮彈更是雨點般砸入河裏,在河中炸起一條條水柱,河水彷彿沸騰開來一樣!成百上千的俄軍士兵泡在齊膝深的河水中,刺骨的寒意讓他們半跪下來開槍還擊都變得無比艱難,只能直挺挺的杵在河裏,用血肉之軀承受着那疾風驟雨般的火力打擊。

    一串子彈掃過去撂倒一叢。

    一發炮彈砸過去掃倒一圈。

    狙擊手更是大發神威,瞄準那些戴着白手套高舉手槍吼着讓慌亂的士兵們冷靜下來向前衝的軍官開火,一槍一個,彈無虛發。

    俄軍的重機槍朝着那一排排噴火的槍口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掃出的子彈在黑衣軍的陣地上炸起一排排由泥水混合而成的小小柱子,被集火的區域被打得跟沸騰開來似的。黑衣軍的迫擊炮火力自然不會放過他們,炮彈不斷尖嘯着落下,不時有一挺重機槍被掀翻,整個機槍組非死即傷,但是這無法阻止那些已經瘋狂的機槍手。他們很清楚,自己是唯一能夠爲渡河部隊提供火力掩護的單位,如果連他們也被中國軍隊的迫擊炮火力驅逐出戰場,那麼渡河的部隊將會成爲中國軍隊的活靶子,這條小河將被鮮血染紅!

    他們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在重機槍反覆掃射之下,確實有不少中國士兵中彈倒下,好多噴吐着致命火舌的槍支被生生打啞。但是,俄軍重機槍的損失同樣大得驚人,開打不過半個小時,就有一半重機槍被炸回了零件狀態!

    一戰時期的機槍手是比較幸福的,在遠距離上,能威脅到他們的只有敵軍的野戰火炮,而野戰火炮在步兵發動進攻的時候就會停止射擊,免得誤傷自己人。只要敵軍的野戰炮羣停止射擊,機槍手就可以放心地架起機槍,對着潮水般涌來的敵軍步兵瘋狂掃射,除非敵軍已經挺進到投擲手榴彈的距離,否則機槍手基本上是安全的,沒有什麼能威脅到他們。

    於是,就有了在凡爾登戰場,法軍幾挺重機槍一天之內打掉十幾萬發子彈卻沒有出現故障的奇蹟。

    德軍也不甘示弱,把重機槍固定住,以大仰角朝着一兩千米外的敵軍打縱深散佈射,以密集的彈雨將敵軍成片砸死,將重機槍當成口徑超小射速超快的火炮來用這種堪稱斷子絕孫的戰術,就是他們發明的。就是靠着這種戰術,在索姆河,他們一天之內就讓六萬名英軍變成了血肉模糊的屍體或者斷手斷腳的傷兵。

    可以說,一戰是機槍手最風光的時刻,簡直浪得飛起。

    但是,他們敢這麼浪的前提是,當時交戰各國都沒有迫擊炮,就算有,數量也少得可憐,而且技術還不完善。沒有迫擊炮就意味着炮兵只能配置到師旅一級,頂多是團級,前線步兵想要擁有自己的炮兵部隊,讓他們指哪打哪,那純粹就是做夢。沒有哪一路的敵軍會把自己的重機槍擺在陣地上任由敵軍的炮羣轟炸,在己方炮羣對着敵軍陣地狂轟濫炸的時候,敵軍的重機槍連影都找不着,等到炮擊停止,步兵衝到半截,那些要命的重機槍便一挺接着一挺的冒了出來,開始瘋狂掃射了……這個時候炮羣根本就沒法開火支援,能夠幫步兵打掉這些機槍火力點的,保證足夠輕巧而靈活的迫擊炮。可惜,他們沒有迫擊炮,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敵軍機槍瘋狂咆哮,將己方衝鋒的步兵像割麥子一樣一片片地掃倒……

    而到了二戰,迫擊炮大行其道,機槍手一下子就老實起來了,打上一百幾十發子彈就趕緊轉移,像一戰時那樣呆在一個點拼命掃射,打上一天都不怎麼挪位的舒服時光一去不復返了————迫擊炮在盯着他們呢,還敢想一戰時那樣玩,那真的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這也是二戰初期各國都還裝備着水冷重機槍,但很快,這些重機槍就被輕機槍淘汰了的原因。沒別的,輕機槍輕巧,一名士兵就能隨時扛起它轉移,而水冷重機槍起碼得一個班伺候着,遭到迫擊炮火力攻擊的時候根本就跑不掉。

    現在黑衣軍是在用二戰的裝備和戰術打一戰前的軍隊,俄軍對迫擊炮的威力和重要性仍然缺乏認知,那些現在戰場上最爲重要的火力支援的重機槍一挺接一挺的被迫擊炮敲掉,火力支援的密度直線下降!

    孟如虎站在指揮部外面用望遠鏡觀察着戰場的情況,看着自家的撻擊炮不斷將俄軍的重機槍炸飛,他嘖嘖兩聲:“這仗都打了這麼久了,俄國鬼子還不接受教訓呀!居然還敢把重機槍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一字排開瘋狂掃射,簡直是嫌命長了!”

    高世賢翻了個白眼:“他們倒不是不接受教訓,只是不這樣做,你讓他們怎麼辦?難道現在他們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孟如虎咕噥:“真是死腦筋,連把重機槍藏在戰壕裏打縱深散佈射都不會!”

    高世賢說:“那也得人家接受過這樣的訓練纔行!”

    黑衣軍是縱深散佈射的發明者,但是卻很少在戰場上運用這種戰術,原因很簡單:太浪費子彈了。跟將子彈一條彈鏈一條彈鏈地掃出去,砸中幾個完全隨緣相比,他們還是更喜歡將敵軍放到六七百米以內用機槍瞄準了打點射,等他們逼近到三四百米了再掃射。不過北洋軍和粵軍模範一師卻很喜歡這樣玩,將馬克沁重機槍固定在壕壁上,計算好諸元,調好射界,等俄軍進入射界之內後便猛烈開火。俄軍看不到重機槍,但子彈卻密如暴雨般砸下,將他們砸得人仰馬翻,那種恐懼是難以形容的。在孟如虎看來,俄軍那種瞄着噴火的槍口射擊的重機槍使用方法完全是在浪費子彈,還不如打縱深散佈射,集中數挺甚至十來挺重機槍對突破口實施火力覆蓋,這樣可有效多了。

    可問題是,俄軍根本就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就算他們想玩縱深散佈射也玩不來。

    事實上,能夠組織好這麼多重機槍對步兵實施有效的火力支援,嚴格地給每一挺重機槍劃分好射界,避免子彈打到進攻部隊的後背造成嚴重的誤傷,已經是這些天俄軍摸索出來的最有價值的經驗了,真的不能要求他們太多。

    第一輪進攻就這樣失敗了,敗得毫無懸念,四百多名俄軍士兵倒在河裏,鮮血染紅了河水。那幾百具在冰冷的河水中緩緩往下游漂去的屍體,那被染成暗紅的河水,無不提醒俄軍,想要突破這道防線並非易事,他們碰到**煩了!

    在滿洲里方向,博羅西洛夫同樣碰到**煩了。

    連續幾天,襲擊滿洲里的中國軍隊一邊與從四面八方開來的俄軍血戰一邊向城內俄軍最後的據點發動猛烈的進攻,而他指揮僅有的幾百名士兵拼死抵抗。他把重機槍搬到三樓,居高臨下向黑衣軍掃射,使得黑衣軍的裝甲車失去了作用,跟隨裝甲車進攻的中國士兵紛紛中彈倒地,而失去步兵掩護的裝甲車也變得異常脆弱,被抱着炸藥包衝上去的俄軍士兵炸掉了好幾輛。中國軍隊調迫擊炮過來對着海關大樓猛轟,被特別加固過的大樓牆體扛住了迫擊炮的轟擊,躲在裏面的俄軍士兵安然無恙。中國軍隊又派出狙擊手,同樣爬上高樓瞄準躲在窗口後面的重機槍手開火,壓制俄軍的重機槍火力,他也從幾百名士兵中挑選出神槍手以牙還牙,雖然裝備和訓練都不如中國狙擊手,但也讓中國狙擊手感受到了威脅……

    強悍的中國步兵數次突破外圍防線,衝入大樓裏,但俄軍最終還是通過慘烈的白刃戰,頑強地將他們趕了出去。中國軍隊攻勢一浪高過一浪,但海關大樓卻像怒濤中的礁石一般,任你怎麼衝擊,它就是紋絲不動!

    可現在,失去了耐心的中國軍隊,拖來了四門155毫米口徑榴彈炮。或許他們一開始就想這樣幹了,只是比起炸平海關大樓,他們更希望能夠獲得俘虜一位俄軍上將的榮譽。俄軍的頑強抵抗讓他們意識到,想要俘獲博羅西洛夫上將是不現實的,所以他們也就懶得再浪費時間了,直接調重型榴彈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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