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1911再造中華 >第68章 算他識相
    本來對於開發蘇北建立自己的基本盤這件事,李思明還不是很着急,畢竟距離辛亥革命還有三年時間,蘇北那邊又是出了名的多災多年,洪災旱災蝗災風暴地震輪着來,每一次都會製造出大批無家可歸的災民,有一兩百萬畝田地在手,想要收買這些災民,在他們中間拉出一萬幾千人的隊伍不要太容易,他完全可以從容佈局,徐徐圖之的。但是讓渡邊這傢伙敲了一筆之後,他便發現,在這個時代,如果手頭上沒有武力,他掙再多的錢也只是給別人當嫁衣

    必須打下一個基本盤,拉起一支軍隊來保護自己的錢袋子。對他來說,這種被人笑眯眯的敲詐的經歷,有一次就已經太多了

    於是,他在報紙上刊登一則聲明,告訴全體市民第一期債券已經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一百萬,欲購從速。這樣做很大程度上是爲了讓工部局那幫混蛋放心,畢竟聚寶樓已經在金融市場捲走了很多錢,讓他們很不滿了,如果聚寶樓的債券沒完沒了的賣下去,只怕英國佬真的會掀桌子,不顧美國、德國、日本等國董事的反對,悍然採取行動打壓聚寶樓的,爲自己的小命着想,他還是主動把聚寶樓的債券銷售停下來爲好。

    第二天,這則聲明便上了頭條,迅速傳遍了整個上海。漢密爾頓和皮埃爾喝早茶的時候在報紙上看到這則消息,都有些喫驚。皮埃爾說:“現在他們的債券賣得正紅火,怎麼會突然停下來”

    漢密爾頓說:“可能是撈得太多了,給撐着了吧”他冷笑:“算他識相,知道要見好就收,不然的話,拼着董事會內部分裂我也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顯然,這位紳士對美德日三國董事明目張膽地站在聚寶樓那邊反對自己的舉動非常不滿,對於聚寶樓這種瘋狂撈錢害得一堆英國股票都賣不出去了的舉動他更加不滿。還好,聚寶樓總算還有一點自知之明,知道撈得差不多了就要停下來,不然的話他拼着撕破臉皮也要讓李思明知道什麼是資本主義的鐵拳

    皮埃爾也差不多,聚寶樓大肆撈錢,在上海發行的法國公司股票銷售也受了不小的影響,這讓他很不爽,聚寶樓跟德國佬走得這麼近,他就更加不爽了可以說,聚寶樓從頭到腳就沒有一處是他看得順眼的。他說:“再賣一百萬兩白銀的債券就停止銷售的話,這一輪熱賣下來,他們的債券少說也賣出了七百萬吧兩年期百分之三十的回報率,那就是超過兩百萬兩白銀,換句話說兩年後那個小光頭要償還九百萬兩白銀不知道有什麼投資能讓他兩年之內賺到這麼多錢”

    漢密爾頓嘲瘋的笑笑:“也許他真的當自己是股市裏的王了,以爲自己隨便買一支股票都能大賺特賺,兩年內盈利百分之三十不費吹灰之力吧。”

    皮埃爾一臉的幸災樂禍:“但願他真的有這樣的能力,否則發現自己上當了的上海市民會把他撕成碎片的在歐美,每年因爲騙錢而被股民撕成碎片的可憐蟲都有那麼幾個。”

    漢密爾頓說:“我們拭目以待。”

    聚寶樓債券即將賣完的消息在市場引發一陣轟動,不少原本還有些猶豫的投資者當機立斷,紛紛拿着支票登門認購債券畢竟他們也不想錯過兩年盈利百分之三十的大好機會,錯過了這一輪,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宋雨薇忙得兩腳不沾泥,跑前跑後應付着那些熱情的購買者,甚至都沒有時間去碼頭送一下李思明、陳其美他們了。在最後一輪債券銷售的熱潮中,李思明、萊茵哈特、陳其美一行人登船,駛向蘇北。

    這年頭還沒有直通蘇北的列車來着,想去蘇北,最便捷的辦法就是乘船,真的相當不方便。

    在海上顛簸了大半天,渡船終於在港口靠岸了,萊茵哈特第一個下船,東張西望,目之所及,能看到的只有零星的破敗的村落,還有一些煮鹽人形成的棚戶區,除此之外別無其他。他皺起眉頭:“這真的是江蘇嗎跟上海只隔了兩百來公里,爲什麼給我的感覺卻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李思明說:“這一帶是飽受黃河改道、淮河肆虐之苦,天災頻繁,自然是富不起來的。”

    陳其美說:“是的,這一帶幾乎每年都會發生天災,簡直是人間地獄,所以人都快跑光了。”

    這年頭的蘇北確實非常荒涼,跟蘇中、蘇南比完全就是紐約與摩迪加沙的差距。就拿鹽城來說吧,此時的鹽城境內只有三個縣,而非我們所熟悉的六縣三區。那麼另外三個縣和三個區是怎麼來答案是在新中國建立後,奉命前去鹽城墾荒的建設兵團和響應國家號召到那裏去支援建設的知青形成的,三分之二的縣、區行政區都是建國後才形成的,此時的鹽城荒涼程度可見一斑。

    爲什麼會這樣

    答案是:淮河害的。

    或者說是黃河害的。

    在宋代之前,黃河主流在華北大地奔騰咆哮,滋潤着華北大平原,最後在天津入海,當時的淮河流域風調雨順,物產豐饒,那日子過得別提多滋潤了。人喫飽了就要找點事情折騰,當時淮河流域的青年最愛乾的事情就是去當兵,用自己這一腔熱血博取功名富貴,淮南精兵勁卒舉世聞名。翻開漢唐典籍,淮南精兵的身影隨處可見,這也從側面反映出當時淮河流域的富裕當時奉行的是“士非教不得徵”,能入伍的都是從小就苦練武藝,並且在鄉兵裏磨練過數年的士兵,不管是苦練武藝還是扔下家裏的農活跑去接受軍事訓練,都需要相當強的財力作支撐,窮光蛋敢這樣玩就等着餓死好了。淮河流域在長達千年的時光裏一直盛產精兵,只能說這個地方真的相當富。

    到了宋代,在上流植被被破壞、水土大量流失以及宋朝打不過你我就挖黃河的神操作之下,黃河幾次改道,最終掉頭南下,搶了淮河的入海口,於是,淮河流域的老百姓的悲慘生活開始了。淮河是一條波濤洶涌的大河,這樣一條大河不入海那絕逼得出大事,但它的入海口讓黃河給搶了,上哪入海只能一路輾轉南下進入長江,借長江口入海。但這個入海口並不暢順,再加上黃河帶來的泥沙年年都在擡高河道、堵塞淮河的河道,這淮河的激流想出去就更難了,只能在河南、安徽、江蘇境內咆哮翻滾,盡情發泄着怒火,可把沿岸老百姓給折騰慘了,下大雨它就發洪災,下小雨它就發生旱災,不下雨旱災蝗災一起來問候你,簡直比半年沒來大姨媽的女朋友還要恐怖。鹽城好死不死的,也屬於淮河流域,而且在淮河下游,那日子就更難過了。以前黃河在鹽城入海,他們的日子不大好過,現在黃河改道山東入海了,日子就更難過了。

    一條大河改道,帶來的影響絕不僅僅是失去了那條河的河水那麼簡單,整個小氣候都會因此而改變,蘇北就是這樣被折騰得欲仙欲死的。

    萊茵哈特雖說是個中國通,但對這些事情卻是一竅不通。他只覺得這地方很窮,窮得不可思議。他有些擔心的問李思明:“李,你真的要投資這個鬼地方這裏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值得投資的樣子”

    李思明笑:“這裏地廣人稀,你不覺得正是投資發展農業的理想之地嗎”

    萊茵哈特說:“我是擔心你沒有辦法在兩年之內收回投資並且盈利”

    李思明嘿嘿一笑。光靠在蘇北墾荒種地想在兩年內收回投資並且盈利,那無異於天方夜譚,但是

    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在兩年內收回投資啊,他只是想拉起一個基本盤而已。至於欠韭菜們的錢,自然是用韭菜們的錢來還,手裏有兩萬橡膠股,他怕毛那股風潮一到,他不用花一分錢就能把債還清,操作得好的話還能狠狠賺一大筆。

    “我對這裏很有信心。”他說,“這是一塊寶地,我肯定能在這裏成就一番大事業的”

    萊茵哈特說:“希望你的信心一直都是這麼足吧。”

    李思明問陳其美:“老陳,今晚我們住哪”

    陳其美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叫:“什麼老陳沒大沒小的,叫陳叔”

    李思明大手一伸,攀着他的肩膀,笑嘻嘻的說:“咱們誰跟誰呀,不用分這麼清楚的老陳,今晚我們住哪”

    這倒是個問題。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而這裏離鹽城足有近百里,到城裏過夜那肯定是來不及了,上哪投宿去

    陳其美有些無奈的說:“到附近的鎮上投宿吧,離港口近,也省得明天還要跑一趟。”

    李思明大手一揮,說:“這主意不錯,帶路”

    完全拿老子當僕人了是吧

    陳其美好懸沒一腳踹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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