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的綠竹隨風搖曳,發出一陣又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看着溫柔如水的月光,剎那間竟不知道今夕何年。
獨自在院中站了許久,整理好紛亂如麻的思緒之後霍芙蕖纔回到屋裏,本以爲小糰子已經睡了,但進屋才發現小糰子正乖巧地躺在牀上等着她回來。
霍芙蕖心裏一陣酸楚,給孩子輕輕掖了掖被子:“鳴兒怎麼還不睡覺啊?”
“鳴兒想等着孃親回來。”小糰子眨眨眼睛,“孃親眼睛怎麼紅紅的?是哭了嗎?”
霍芙蕖摸了摸臉頰,連忙搖頭:“沒,孃親沒哭,只是外面有點風大,剛纔被沙子迷了眼睛。”
“那鳴兒給孃親吹吹就不痛了。”小糰子爬起身來,兩隻小手捧着霍芙蕖臉,耐心仔細地給霍芙蕖吹眼睛。
霍芙蕖看着孩子稚嫩的臉龐,心裏忽然覺得實在太對不起他。
小小年紀就要隨着自己到處奔波,以後還不知道要面對什麼樣的境況......
“孃親?”小糰子疑惑地看着神色悲傷的霍芙蕖,“你怎麼了?”
霍芙蕖洗了一下鼻子,問小糰子道:“鳴兒還記得你父皇嗎?”
小糰子愣了一下。咬了咬嘴脣。
霍芙蕖知道孩子是感知到自己的情緒,隨意這段時間裏從來不主動提起李默,是怕自己傷心,但是霍芙蕖知道孩子對於自己的父親還是十分依戀的。
“鳴兒以後想不想跟父皇生活在一起?”霍芙蕖又輕聲問道。
小糰子緊緊捏着手裏的被子,猶豫再三還是點點頭:“想......”
霍芙蕖最終還是妥協了,她知道無論怎樣都無法隔斷孩子和父親之間的血肉親情。
霍芙蕖熱淚盈眶,最終還是點點頭,將孩子溫柔地摟進懷裏:“鳴兒乖,明日孃親就把你父皇找回來。”
母子倆商議過後,霍芙蕖就將決定和趙輕丹說了,趙輕丹讓她與李默單獨見面。
翌日,太陽高升,一片金黃色的光芒灑滿了整個院子,李默從屋裏出來,剛走到院子裏就看見了霍芙蕖。
“姑娘?”李默有些詫異,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喜在下這廂有禮了。”
霍芙蕖方纔正在晾衣服,看到李默進來只是微微擡了擡眼皮,聽見李默稱呼她爲姑娘只是面無表情地將衣裳攤平:“你我是夫妻,你不應該這麼稱呼我。”
“夫妻?”李默頓時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姑娘可別說笑,這話傳出去對女兒家的名聲不好!”
“我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霍芙蕖晾完衣服,端着噴放到水井旁,“你我是三媒六聘,堂堂正正,名正言順的夫妻,還有一個四歲大的孩子,我騙你做什?”
李默驚訝得說不出話:“......”
霍芙蕖懶得理會他,走到一旁的搖椅上坐下。
李默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難道我這大病一場連自己已有妻室都忘了......”
霍芙蕖擡頭:“你說你是因爲生病才忘記以前的事情的?”
“慕夫人是這麼跟我說的。”李默點點頭,“他們說對我過去之事也所知不多。”
霍芙蕖抿脣,拿起繡了一半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