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徐半瞎把手伸向我,示意將葫蘆奉還。
但被我給拒絕了,因爲我猛然間想起一件事。
在沒接受朱四楞這個離奇案件的時候,徐半瞎就曾說我將會遭受磨難。
如今一想,果真如此,幾乎被徐半瞎給言中了。
我知道徐半瞎是能掐會算的人,所以他的話不可不信,既然都把葫蘆給我了,那暫且留着吧,至於是否能用到,另當別論。
“你老人家給都給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我摩挲着葫蘆,緩緩塞進兜裏。
“哼,算你小子識貨,留着吧,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感謝爲師我的。”徐半瞎甩動拂塵繼續前行。
突然,黑疤停住了腳步,指着前方,喊道:“快看,那是誰?”
“是劉老鬼嗎?”劉法醫眯着眼睛疑惑道。
只見那黑影搖搖晃晃走近,從走路的姿勢來看,倒有點像個姑娘。
“誰?”我向前一步詢問道。
徐半瞎將拂塵擋在我胸前,叮囑道:“跟女鬼打交道的事,還是交給爲師吧。”
“女鬼?你看出來了?”我盯着徐半瞎問。
徐半瞎臉上掛着淺淺地笑容,徑直走向前方。
“你們不該來這裏!”詭異的聲音從前面傳來,聽上去是個女的。
徐半瞎鎮定自如地問道:“這話應該我來說吧,明明可以投胎轉世,何必躲在鬼境裏自欺欺人。”
呼哧……
一股冷風吹來。
我們看清了前方那鬼的模樣。
居然不是劉老鬼,而是朱白氏。
“怎麼是她?”劉法醫額頭緊蹙,有些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委。
我低聲琢磨道:“剛纔不是劉老鬼在跟我們鬥法嗎?怎麼這會兒換人了?”
黑疤忍不住插一句:“難道是他們合夥搞咱們?”
我搖搖頭,沒有作答,且看徐半瞎怎麼處理這事。
“多少年了,從沒人能走出這個迷魂局。”朱白氏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得意和嘲諷。
“哦,是嗎?今天就讓你好好開開眼,看着我們走出去。”徐半瞎淡淡地迴應道。
朱白氏一怔,她完全沒有預想到徐半瞎會這般鎮定。
我走到徐半瞎的跟前,低聲問:“師傅,剛纔是劉老鬼在使詐,現在怎麼變成朱白氏了,這事有點對不上啊。”
“是誰不重要,鬼來殺鬼,佛來殺佛,沒什麼可說的。”徐半瞎滿臉自信。
朱白氏懸空飛起,張開雙臂朝徐半瞎飛來。
我正準備後退躲避,徐半瞎卻拉住了我,對着我胸口點了幾下。
瞬間,我動彈不得了。
徐半瞎冷笑道:“今天爲師給你好好上一課,瞧好吧。”
說罷,甩動拂塵對着朱白氏迎了上去。
我有點驚慌了,這就是所謂的高手對決,一對一硬剛嗎?
“你們不該來這裏,都得死……”朱白氏大聲喊道。
“哼,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一魂一魄是撐不了多久的。”徐半瞎大喝道。
我有些疑惑,一魂一魄?是在說朱白氏嗎?
她只剩下一魂一魄了嗎?
劉法醫也聽出了端倪,低聲對我問道:“一魂一魄究竟是人是鬼?”
我想了想說:“你可以理解爲披着人皮的鬼,死了多半截,有點像行屍。”
“那是個什麼東西?”劉法醫皺眉追問。
黑疤補充道:“是不是可以理解爲詐屍?”
一時間,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就目前情況可以肯定的是,朱白氏也絕非善茬。
徐半瞎揮動拂塵跟她打鬥幾番,雙方有招有式,難分勝負。
我對着徐半瞎大喊:“師傅,需要幫忙嗎?”
“他媽的,你能幫什麼忙?”徐半瞎冷冷地迴應。
是啊,面對又飛又跳的朱白氏,我能做的實在有限。
徐半瞎甩動拂塵,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門,喊道:“你們快走,趕緊離開這裏。”
徐半瞎又氣又笑:“少廢話,你們留下只會拖老子的後腿,趕緊離開這裏。”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這話是一點沒錯,於是扭頭看了眼發光的大門,拉住劉法醫的手就往外跑。
黑疤在後面跟着,略帶不滿地罵道:“你們倒是等等我,私奔也用不着跑這麼快吧。”
就在我們即將到達門口的時候,忽然,一道亮光閃過。
等我擡起頭來,只見劉老鬼擋住了去路。
“臥槽,又是你個老不死的,到底想怎麼着?”我掄起拳頭對着劉老鬼額頭打去。
結果,在拳頭接觸到他身體的時候,忽然化成了一團煙霧。
“好嘛,又是障眼法。”黑疤衝到我和劉法醫的前面,鉚足勁往外跑。
可惜身體撞在門上,發出哐哐的聲響。
徐半瞎一邊應對朱白氏,一邊感嘆:“哎,常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你們三人真是白瞎了,頂個屎殼郎都難。”
“師傅,劉老鬼擋住了去路,怎麼辦?”我有些焦急,放聲喊道。
徐半瞎鎮定自若,對着我們輕搖拂塵。
剎那間,剛纔的那道門變得更大了。
“師傅,你可以呀!”我對徐半瞎豎起大拇指。
此時,劉老鬼又衝了過來,可當快要觸及到我們身體時,猛地被彈開了。
與此同時,我們身體外面散發出一道金光。
“我這是成佛了?還是成仙了?怎麼有金光護體?”我笑着感嘆。
“是啊,我們身體外面好像有個透明的罩子。”劉法醫驚歎道。
黑疤張開手臂觸摸外面,結果什麼都沒摸到。
徐半瞎呵斥道:“成個屁佛,自己屁股上的毛還沒長齊呢,幾斤幾兩沒點數嗎?是老子給你們加了層金剛罩,不然你們早就玩完了。”
聽到這裏,我仨人恍然大悟,邁開腿衝出了大門。
徐半瞎猛地翻身,將手中的拂塵對着朱白氏的後背打了一下。
噗嗤……
朱白氏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接着應聲倒地。
“急急如律令,收!”徐半瞎從後腰上抽出一個灰不拉幾,還帶着補丁的袋子,對着朱白氏抖擻幾下,瞬間朱白氏被收了進去。
“師傅,你手裏的是什麼法寶?”我驚奇地喊道。
徐半瞎嘆息道:“甭操心了,趕緊逃命吧,劉老鬼不會放過你的。”
我正要追問,劉老鬼又衝了過來。
這一次,他的面容比剛纔猙獰百倍。
看樣子劉老鬼是拼命反抗了。
我掏出七節鞭準備應對,不料徐半瞎大手一揮,將手中的乾坤袋對準了他。
嗖一聲之後,劉老鬼也被收了進去。
徐半瞎紮緊口袋,緩緩落在我們跟前,揮動手臂將眼前的煙霧消散。
我彎身撫摸徐半瞎手中的乾坤袋,手掌剛剛觸及,只覺得它一陣動彈,好像裏面裝了只兔子。
“師傅,就知道你有殺手鐗,怎麼不早點使出來?”我笑嘻嘻地問。
徐半瞎將乾坤袋綁在腰間,慢吞吞地說:“大招不都是放在最後用嗎?”
“這……”我一時語塞。
徐半瞎仰頭嘆息道:“哎,你們有所不知道,乾坤袋的殺氣太重,一般的鬼魂進了裏面,便是永世不得超生,我是於心不忍啊。”
“可是現在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解開呢?能不能再問問劉老鬼和朱白氏?”劉法醫盯着徐半瞎輕聲道,語氣中流露出淡淡地哀求。
其實,不止是劉法醫心裏犯疑惑,我心裏也有很多疑問。
比如朱白氏和劉老鬼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在最後關頭居然都出來了,並且兩人的目標都是我們,他們不是死對頭嗎?
還有我們剛纔所處的空間究竟是怎麼回事?真的是重疊時空嗎?這到底是物理問題?還是鬼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