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膀大腰圓的黑衣人引着我們往別墅區裏面走。
不曾想裏面竟然種滿了珍貴樹種,羅漢松、唐槐長在主道旁邊,顯然把它們當作了常規樹種,而不是珍貴樹木。
我對萱萱打趣道:“這地方跟你家的莊園有一拼啊。”
“是挺好的,看來隱藏富豪很多嘛。”萱萱蹦蹦跳跳地往裏走。
我笑了笑:“哈哈,有錢真好。以後我也打算弄一套。”
“指望你的工資怕是幾百年都夠嗆。”萱萱漫不經心地說。
我並不生氣,順着她的話調侃道:“呦,看來我得先想辦法鍛鍊身體,爭取多活個幾百年。”
黑衣人們看着我和萱萱似笑非笑,好像有很多話要講。
我想跟他們攀談幾句,結果他們都閉口不言,搞得我一張熱臉貼在了冷屁股上。
萱萱擡手指了指他們的耳朵,這時我猛然發現,這幫人都帶着一個無線耳機,上面的小燈一閃一閃,看來有人對他們暗中指揮,使得他們不敢亂講話。
黑衣人領着我們經過幾條彎路,最終停在了一棟金碧輝煌的別墅前。
“這牆上是鎏金了嗎?”
我掃視別墅幾眼,只見它的外牆金光閃閃,跟鍍了金身差不多。
萱萱忍不住笑了,惹得旁邊的黑衣人不知所措。
“你笑什麼呢?”我伸手捅了捅萱萱的後背,示意她收斂一些。
萱萱直起腰,笑聲減弱了幾分。
“這種裝修風格,也太爆發戶風格了吧!光怕被人不知道家裏有錢嗎?”
我再次打量房間,發現牆體的金磚好像是按照一定規律排布的,有大有小,有松有馳,顯然是精心設計過的。
忽然間,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詞彙:金屋藏氣。
很多人聽說過金屋藏嬌,卻不知道金屋藏氣。
其實它是一種風水局,金子連在一起,會形成很大的氣場,從而使得房間內的陽氣不散。
萱萱不再笑了,認真地看着我。
“你在想什麼?有什麼不對嗎?”
我輕聲迴應道:“如果沒猜錯的話,家裏應該有病人,並且是重病。”
“你怎麼知道的?”一位拄着柺棍的男人站在門口處,目不轉睛看着我。
我擡眼看了看他,只覺得貴氣逼人,一看就是不差錢的主兒。
手中的柺棍是烏木嵌景泰藍,奢華而大氣。
大拇指上還套着一隻晶瑩剔透的翡翠扳指,陽光下十分奪目。
“你就是那胖子口中的能人嗎?”男人往地上杵了下柺棍,周圍的黑衣人紛紛後退,好像有些懼怕。
我應聲道:“什麼能人不能人的,你們把他怎麼樣了?”
男人淡然而笑,轉身進屋。
“沒怎麼樣,活着呢,進屋吧。”
我和萱萱並不怯場,昂首挺胸跟了進去。
房間內很寬敞,客廳大到可以打籃球。
數米長的水晶吊燈掛在穹頂,雖說有幾分俗氣,卻彰顯出了家主的財力。
“楊館長,你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爲見不到你了……”
胖虎被兩個壯漢帶了過來,他的聲音帶着哭腔,既讓人心疼,又惹人搞笑。
“行啦,一個大男人有點骨氣吧。”我淡淡地笑道。
胖虎對旁邊拄拐的男人,恭恭敬敬地解釋道:“隆爺,他就是我跟你說的牛人,你的事他肯定有辦法。”
我有點哭笑不得,胖虎這是幹嘛?竟然幫我把話說這麼死。
要是萬一辦不成事呢?豈不是直接把我推進了火坑裏。
隆爺點點頭,手下們將胖虎放開。
“看茶!”
胖虎快步衝我跟前,嘀咕道:“你總算是來了,不然我今天的小命就夠嗆了。”
“這男人是誰?”我鎮定自若地問。
胖虎壓低聲音說:“興隆會你聽說過嗎?”
我身體爲之一顫,臉色變得陰沉。
由於萱萱嗓門太大,聲音被旁邊的隆爺聽到了,他冷冷一笑。
“幾位說話不必嘀嘀咕咕,有什麼話大可以敞開了說,我隆爺活了多半輩子,好聽到的,難聽點的,都聽多了,早就不在乎了。”
我提高嗓門:“痛快,那咱們就挑明瞭說吧。”
隆爺走到沙發前,緩緩坐下,擡起戴着扳指的手,食指和中指形成一個V字形。
正當我爲此感到疑惑的時候。
一根點燃的雪茄放在了隆爺的手指上。
隆爺抽了一口雪茄,慢悠悠吐出煙霧。
“你們可能沒見過我,但興隆會三個字應該聽說吧。”
胖虎點頭道:“那是當然,本市的大保健領導者。聽說全市的洗浴中心都是你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一定是真的。”
隆爺微微一笑,繼續抽菸:“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敢來這裏矇事?是不是嫌自己活太久了?”
胖虎嚇得閉上了嘴,不敢看隆爺的臉色。
萱萱不動聲色地問:“長話短說,讓我們來幹嘛,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就回了,囉嗦個什麼勁。”
隆爺的笑僵住了,眼中閃爍着怒火,直勾勾看着萱萱。
這時,旁邊的幾個男人圍了上來。
萱萱毫無懼色,調侃道:“怎麼着?這是要給我大保健嗎?”
隆爺衝手下們擺擺手,呵斥道:“不得無禮,都下去吧,我和客人聊幾句。”
小弟們紛紛退下。
此時茶水上桌,茶具竟然是一套康熙五彩瓷。
從造型色澤推斷,肯定是老物件,這東西放在拍賣行指定能賣出大價錢。
“怎麼着?看上我的茶具了?”隆爺將雪茄放在煙架上。
“東西不錯,官窯瓷器。”我端起五彩杯抿了一口茶,瞬間一股清香直衝天靈蓋。
隆爺得意道:“好茶配好壺嘛,只要能把事辦好了,送你一套都不成問題,可如果辦不好,你們都得橫着出去。”
這話說的輕巧,卻讓人不敢大意。
話語中夾雜着不容置疑的霸氣。
不過我和萱萱見過大世面,自然嚇不到我們。
胖虎有點怕,語無倫次地說:“楊館長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我苦笑道:“先別吹我了,到底什麼事都不知道呢!”
隆爺端起五彩杯,抿一口茶水,而後緩緩開口道:“很簡單,幫我母親尋一塊福地。”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選墳地,這有什麼難辦的。
徐半瞎教會了我不少陰陽八卦堪輿之術,我就是隨便選選,也能讓他滿意。
實在不行,我推薦隆爺老孃去南郊的豪華墓地。
那地方埋的都是富人,去了以後也有共同話題。
胖虎戳了戳我,低聲囑咐道:“這事不好辦,當心。”
隆爺繼續說:“是不是覺得挺容易,但願你聽完我的要求,還能笑出聲來。”
我的心咯噔一下,聽隆爺的意思,這塊福地的要求有點苛刻。
不論怎麼樣,先聽他說說看。
隆爺端起水杯,一飲而盡,鄭重地說:“我想給老孃找一塊能扭轉家族運勢的福地。實不相瞞,以前的時候,我一年能賺幾個億,現在家道中落,居然只能賺個三五千萬。”
我有點想笑,這不是擺明了搞凡爾賽嗎?
年入幾千萬,怎麼就被隆爺說成家道中落了。
有錢人聊天已經這麼不管不顧了嗎?簡直離譜。
我壓着火氣,鎮定道:“這有什麼困難的,分金尋龍,我還是知道一些的,待會開車出去,推演一下估計就能選出來。”
胖虎補充道:“不僅如此,隆爺身體不好,想要通過安葬老人以後,能夠儘快恢復。”
我想了想,沉思道:“有點難,但也有辦法,自古就有以陰補陽的事,你哪裏不好?”
隆爺冷冷地說:“肝癌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