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緊繃的神經漸漸鬆懈，疲倦感止不住涌了上來。眼睛閉上的時候，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沈雲月推了推沈浩的肩膀，聽見身旁傳來輕微的呼嚕聲，嘆了一口氣。
其實，不需要沈浩解釋，沈雲月已經認定了。
沈浩的情況，一定和自己一樣。
次日，沈浩醒來之際，已是日曬三竿。半坐起身向四處一看，周圍空空蕩蕩，也不知道妹妹跑去哪兒。
沈浩起牀找到尚未晾乾的衣服穿上，拆開旅舍提供的便捷日用品開始洗漱。
“哥，你醒了。”沈雲月興沖沖推開房門，快步走到沈浩的身後，“剛纔我出去訂餐了，準備回來叫你呢。”
沈浩通過鏡子打量妹妹，嘴裏含着牙刷，“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手機快沒電了。”
“明天吧，定的房一天八百多，不多住一晚太浪費...”沈雲月小手按住沈浩兩邊肩膀，笑容盈盈踮起腳尖。
對於妹妹的回答，沈浩無話可說，只能期望荒誕的假期趕緊畫上一個句號。
等到洗漱打理整齊，午餐再次享用了一頓海鮮盛宴。接下來，兩人趁着比昨天更好幾分的天氣，前往海邊散步。
“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和誰好了？”沈雲月拎着鞋子，赤足走在海灘上，回眸望向沈浩的側臉。
“我不能告訴你。”沈浩打定主意無論如何都不能把秦箐招供出來。這妹妹可不想過去一樣柔弱可欺，一言不合真的會打人！
“蘇茜，還是姜藍，總不可能是小夏吧。”沈雲月手指點着下巴，自顧自做出猜測。視線斜睨，想從沈浩平靜無波的臉上窺探出一絲端倪，“你不說也可以。”
沈浩心不在焉眺望遠方的海面。眼前無意中閃過與秦箐溫存的一幕幕，心中仍有悸動。
以後，怕是相處的機會越來越少了，車庫裏的小麪包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沈浩很清楚，有妹妹在家的情況，他想晚上出去和秦箐幽會幾乎是不大可能了，更別提讓秦箐到家裏來親熱。只能另尋合適的機會...
沈雲月擡手在沈浩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哥！你在想什麼？”
“沒事。”沈浩從思緒中迴歸，掩飾一笑。
同樣是這天中午，蘇茜來到了新的城市。幾乎橫跨了整個國家版圖，抵達天府之都。
由於將一切不必要的物件都賣掉了，搬家的過程十分迅速。
蘇茜環視四周空空蕩蕩的房間，深灰色的水泥地面，冰涼透着溼氣。眼前一切都是灰濛濛的，寥寥無幾的傢俱，只有一個在附近二手市場淘的櫃子看上去成色比較新。
毫無疑問的巨大落差感，昔日優渥的門第彷彿一夜之間墮落到谷底。
“茜茜，你要相信爸爸，總有一天我們會住上更豪華的房子。”年逾五十，頭髮已經花白的蘇正和頹然趴在陽臺的欄杆上，不敢看女兒。
“爸，你不用爲我操心。”蘇茜走到蘇正和身邊，眼中沒有太多情緒，“我畢竟是中海大學畢業，出去找工作解決自己生存方面沒有多少問題，況且我現在也有一些錢。”
“家裏最近的開銷要拜託你了。瑞士銀行的存款，現在暫時不能取出來。”蘇正和神情陰鬱，隱瞞了自身山窮水盡的真相，“桂玲走了，我對不住她。”
“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蘇茜安慰了老爸一句。說真的，她沒想到這個世界的老媽竟然如此懦弱，受到一點小挫折就果斷拋夫棄女走人，簡直比過去的老爸還要絕情。
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家暴導致感情破裂的緣由在其中。
“希望，浩浩能不一樣。”蘇茜想着心事，不自覺拿起手機，回憶起那串印在記憶深處的數字，忍住沒有打電話。
最近可能很難聯繫了，他能等我嗎？蘇茜在想辦法。
下午的時間，沈浩和妹妹在海邊比賽丟石頭。在佈滿各種顏色石頭的海灘上，兩人提桶收集純白色的鵝卵石，然後朝海邊投擲。
剛開始還只是娛樂性質。
然而，沈雲月實在太好鬥了，一次次非要比沈浩丟得更遠。搞得沈浩很沒面子，心忖自己作爲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還沒有妹妹有力氣？
於是，兩人暗暗較起了勁。
沈浩爲了贏，可以說拼盡全力。以至於回到旅舍的時候，手臂肌肉一陣痠痛，臉色微微發白。
“看你還逞強昂？”沈雲月癟着嘴，一臉不爽的表情。想了想，她狡黠眼珠子一轉，“浩浩，我給你按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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