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宋桃花使 >第55節 霍如羿射九日落
    梁翠容緩緩道:“以你看來,秀王趙子偁是好人還是壞人?”

    方進石道:“我對秀王知之甚少,以前也並不認識他,所以我也不知道,不過他曾幫過我,完全是出於好心,當是個好人吧。荷包網”

    梁翠容點點頭道:“那麼景王呢?”

    方進石道:“我沒見過他不好評論,不過安命侯趙子平飛揚跋扈,視人命發草芥,絕不是什麼好人。”

    梁翠容嗯了一聲道:“我記得你曾在彤雲居說過,那房子的主人養了那樣的手下,不可能是什麼好人,其實景王一向爲人清兼質樸,從不欺壓百姓,大災之時曾將府中所有糧食盡出用於救助災民,他的名聲可比秀王好的多了。”

    方進石一怔道:“哦?是麼?”他這話顯然有些不信。

    梁翠容微微一笑道:“那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惡人?”

    方進石看了她一眼才道:“你應該本性不壞。”

    梁翠容笑了,走到那石凳前坐到他身旁道:“那就是說我現在很壞了?就算是我以前多壞多壞,那我以後跟了你,你可以教我去做一個好人。”

    方進石道:“只怕我教不好你了,你還是繼續說秀王和遼國使團的事吧。”

    梁翠容在他肩頭打了他一下,嬌哼了一聲,這便有些撒嬌的意思了,然後才道:“遼國開戰,大敗之下,不僅兵卒損傷嚴重,而且糧晌武器弓箭等也消耗嚴重,秀王手中正好有一批武器鎧甲箭矢,他就想將這些武器鎧甲暫借給耶律大石,用於抵抗金國,所以遼國使團便是爲這兵器而來。”

    方進石大奇,道:“宋遼兩國現在正在開戰,秀王此舉乃通敵資敵之大罪,他是皇室子孫,怎會如此?”

    梁翠容道:“我聽說原因有二,其一,秀王在遼開了許多店鋪馬場,商道甚至直達漠北的阻卜部,遼和女真一開戰,秀王的許多商道店鋪被金人佔領,遼國學我們大宋以律法治理商道,可是金國卻野蠻如同強盜,見東西便搶,所以秀王損失極大,他若是想重開商路,便只有盼望遼國平了女真叛亂,其二,秀王曾對景王爺說,他到過女真人的黑水靺鞨,女真人作戰極其野蠻,且多貪婪之徒,若是女真人滅了遼國,必定會垂涎我大宋繁華,他們比契丹人更歹毒更貪得無厭,到時我大宋危矣,秀王一直不滿朝廷聯金攻遼,所以縱然冒險,也想助遼滅金。”

    方進石聽了不由感嘆道:“秀王真是有遠見,比那些鼠目寸光的當權者看的遠多了。”

    梁翠容道:“莫非你也覺得秀王沒錯?”方進石道:“當然沒錯,不僅如此,我還知道遼人騎兵擅奇襲卻不擅攻城,所以我大宋能守的住百年,女真人卻不僅擅奔襲,也擅於攻城,所以大宋和女真人若是開戰,定會敗的極慘。”

    梁翠容奇道:“你怎知道,你又沒到過金國。”方進石微微一笑道:“我是從書裏看來的,哎,秀王助遼,難道和景王爺說過?”

    梁翠容嗯了一聲道:“是的,景王當時極力反對,還說到時遼國只怕用秀王的弓箭來射殺我大宋的官兵,他便是千萬罪人了。”

    方進石想了一下道:“秀王的這批兵器有多少?”

    梁翠容擡眼想了一下,說了兩個字:“很多。”

    方進石站了起來,來回踱步走了一個來回,又看了看四周確認無人才小聲道:“你的這個消息可是太驚人了,我想不通的是,秀王既然想要謀反,他又爲何將這批兵器送給遼國人?”

    梁翠容也吃了一驚道:“你如何得知秀王想要謀反?”

    方進石神色凝重,低聲道:“秀王一個宗親藩王,他手中掌握着大量兵器,若不是想要謀反,我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理由將這定時炸彈放在身邊。”

    梁翠容奇道:“定時炸彈?那是什麼?”

    方進石趕忙糾正道:“就是危險的東西,若是朝廷知道他手握這麼多兵器,這可是彌天大罪,景王爺知道卻不告發他,定是想要這批兵器,他要這些東西也是爲了謀反,或者說他們以前根本就是同夥。”

    梁翠容怔怔的看着方進石,半天才出了一口氣道:“他們都說你有些笨,我差點也這麼認爲,其實你一點都不笨,你猜的一點都沒錯。”

    方進石微微一笑,道:“他們?他們是誰?”

    梁翠容道:“是我的屬下,當初我想接近你,本想找個不着痕跡的理由,我們其實安排了好多個接近你的計劃,卻全沒有用的上,我只說我回不了家了,你便不假考慮的主動提出來送我回去,所以他們都說你笨。”

    方進石笑道:“那時我沒朋友沒人和我說話,又沒什麼事情閒的慌,很是需要一個朋友,而且你又是長的不錯的女人,我自然樂意了。”

    梁翠容聽他誇獎自己長的不錯,臉上露了笑容。方進石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剛纔的問題呢。”

    梁翠容道:“其實秀王並不想謀反,他甚至把這些武器當成燙手的山芋,可是他又不能將這些武器獻給官軍。”

    方進石嗯了道:“那就是自已招認想要謀反了,既然如此,他又爲何要儲備這些兵器呢?”

    梁翠容道:“這些武器並不是他儲備的,而是他父親慶國公趙令譮公備下的,景王趙駭是他兄弟,二人數年之前一直謀劃起兵篡位,只是一直未曾有機會,其後慶國公趙令譮得急病而亡,這件大事便再也無法進行,他的公子秀王根本無心謀反,這些兵器掌握在他的手中,他也不肯給景王,兩人因此不和。”

    方進石不僅有些感嘆道:“怪不得景王不肯告發他了,兩人本是一氣,若是追究起來景王也逃不掉。”

    梁翠容道:“正是如此,此次秀王要將這些兵器送給遼國人,沒有了這批武器,景王大事更是難成,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阻止此事,更何況要將武器是送給大宋的對手,更是惹急了景王爺,他急令截殺遼國使團,要找到那封密信,好用來要挾秀王爺,這便是我們來陝西的最終目的。”

    方進石雙手抱着雙臂想了一想,道:“你們如何斷定必有這樣一封密信,難道說那個張茅親眼看到過?”

    梁翠容搖頭道:“他官職太小根本看不到,遼國使團偷入宋境,連衣服都換了,史斌那裏還好說,他認識耶律紅鳥等人,可是秀王爺這邊事關重大,非得有耶律大石親筆信才能讓人相信,所以我們斷定必有這封信,而且那匹鐵象寶馬蕭林牙看的極嚴,所以斷定那封信必在馬鞍之上。”

    方進石嘆了口氣道:“這封信真是害人不淺,把我大哥傷成這樣,你們一定是已經拿到了這封信了。”

    梁翠容搖了搖頭道:“害施大哥成了這樣,我心中也是極難過,怪只怪那安命侯爺根本不聽我的話擅自動手,有若一天我必爲施大哥報仇,你相信我。”

    方進石道:“他是侯爺,我們如何惹的過他,以後施大哥好好的,別留下什麼不好的後果便謝天謝地了。”

    梁翠容嗯了一聲道:“我必定想盡一切辦法爲施大哥治傷,其實施大哥沒有看到過那封信,那封信是讓那個瘸子何小四拿到了。”

    方進石微吃了一驚道:“那現在那封信呢?”

    梁翠容道:“這何小四早先看到這匹馬,他先將馬鞍卸下翻看,一轉身那匹馬跑掉了,他是瘸子追不上的,他看那馬鞍華貴,便偷偷藏了起來,這才告訴施大哥去拉了馬來,他後來將馬鞍拿回中,找着了那封信,他不識字以爲不打緊,便將那封信引火用了,那馬鞍便是在他家裏找到了。”

    方進石聽了不僅一呆,感覺真是有點好笑,又是爲施全悲哀,不由追問了一句道:“當真是這樣麼?”

    梁翠容認真的點了點頭道:“真是這樣,像他那樣的人,趙子平毫不費力便可以讓他說實話,哎,秀王匆匆趕來,便是害怕我們得到了那封信,如今他得知信已毀了,便放心多了。”

    方進石搖了搖頭:“便是有那封信,景王爺當真會去告發他麼?只怕未必。如今那封信已失,景王爺非氣的吐血不可。”

    梁翠容道:“景王爺若拿到那封信,即使他不去向朝廷告發,只要他的信在手中,秀王必不敢拿他府上百餘人頭做賭注,至少他會緩上一緩將這些兵器送走。這些兵器便藏在這八百里秦川,據說是藏在某個山洞之中,我得到消息,看守這些兵器的頭目是一個名叫黃金綿的年輕少女,卻一直不知是誰。”

    方進石不禁回頭看了看梁翠容道:“那你爲何又要冒充是她呢?”梁翠容道:“我剛見到你之時,你說你比我們想像的知道的多的多,我猜不出你到底是什麼人,當真覺得是神祕莫測,便拋出這個名字試試你的反應,結果你好像並沒有聽說過一樣,我只好一直冒充下來了。”

    方進石一愣,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你自然更不可能知道我從那裏來的了。”他這話是實話,在梁翠容聽來,卻是一句玩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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