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佛 >第六百二十六章 絕神谷
    這一番儀軌下來,悟虛也變得有些肅然,重回前世時空,探索個究竟,彷彿成了一種對真理的永恆追求,超越了所謂的成仙得道。

    血咒契約即成,任崢領頭,任飛和悟虛,一左一右緊隨其後,朝着那一副似乎永遠不變的山水畫走去。任崢一邊走着,一邊祭出一件方形法寶。這方形法寶,六面皆射出一道道不可見的波動。

    任崢將靈力源源不斷地灌注在這方形法寶中,那一道道波動也隨之不斷地改變着頻率,那絕神谷的封禁也開始鬆動,景象也逐漸抖動了起來,好像要從畫裏面衝出來一般。如此過去許久,終於那個方形法寶,射出的波動固定在某一個頻率,不斷閃耀着藍色晶光,眼前若隱若現的絕神谷忽然分出一個真實的入口。

    “跟着我!切莫隨意釋放出神識。”任崢凝聲說道,一邊緩步向前,一邊用肉眼小心地觀察着四周。

    悟虛暗中冷笑一聲,既然來了,卻又不敢放出神識來,那來做什麼?

    那任飛一直暗中看着悟虛一眼,見悟虛臉色有些變化,一手悄然放在了腰間。

    悟虛看在眼裏,直接搖頭說道,“若不釋放出神識,豈能有所感應?”說罷,立刻便將神識放了出去。

    絕神谷頓起變化,三人腳底下深處,傳來轟隆之聲。

    任飛,臉色一變,正要開口,任崢搶先說道,“所言極是。”隨即,也將自己神識放出。

    任飛見狀,只得也將自己神識放出。

    地下地轟隆聲更加沉悶和劇烈,漸漸地整個谷底開始龜裂開來,有莫名的歷史的氣息,噴涌上來。嗯,對於悟虛而言,就是感覺一股莫名的歷史的氣息。

    他本想,仔細體會或者說觀察,但正如上次一般,神識一經放出,便受到了越來越大的牽引。好在這次,悟虛有所準備,一絲神識放出之後,立刻祭出法界,將自己肉身攝了進去。

    那任崢、任飛,卻沒有這樣的預案,神識快速被拉扯離體,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肉身朝着下方地縫墜落下去。幸好,那方形法寶,藍色晶光一閃,將二人兩具肉身,也攝了進去。

    。。。。。。。

    這只是剎那間的事。隨後,三人的神識之體,彷彿進入了一個時空隧道,不可說東西南北上下,不可說快慢,只感覺在朝某一個地方靠近。

    “咦?”任崢,看着悟虛(神識之體)。

    悟虛,真靈層級,神識之體做不得假,也掩飾不了。

    悟虛微微一笑,“前面美麗新世界,只不過真人也好,真靈也罷,到了那裏,修爲都爲零,都是普通凡俗人。”

    對於這點,任崢、任飛,也是提前知道的,當下點點頭,“此處詭異兇險,我等也早有耳聞。不過正因如此,也藏着莫大機緣。禍福相依是也。”

    機緣?悟虛沒有覺得有什麼機緣,只說道,“三千世界,形形色色,多看看,增長些見聞,總是好的。”

    便在說話之間,三人眼前忽然一亮。一個悟虛久違而熟悉的世界,自己先前所在的那個世界,出現了。

    飛機猶如神鷹,在空中翱翔;列車猶如地龍,在大地上飛馳;鋼筋水泥的座座高樓,拔地而起;地上的人們,奇裝異服,行色匆匆;烏龜殼一般的鐵傢伙,四個輪子,排着長隊,慢吞吞地移動着;許多匾額招牌,閃閃發光;寺廟道觀什麼的很多,林林總總;但可怕的是沒有一絲靈氣。。。。。。

    這不是幻覺,一切都那麼真實。

    飛機火車的轟鳴聲,汽車的喇叭聲,流行音樂聲,人們的說話聲。。。。。。

    那些山川河流,那些燈光璀璨,那些生死離別,那些秋的月冬的雪,還有那些咿咿啊啊的風聲,還有那些噼裏啪啦的煙火香氣。。。。。。

    悟虛,一時之間,有一種莫名的感動,自己的故鄉,從前的自己,都回來了。如此真實而清晰,好像他們一直都藏在自己身體的某一個地方。

    “啊!“任飛,忽然發出一聲驚叫。

    悟虛轉頭看過去,他好像發了瘋似的,手舞足蹈,似乎在連番施展各種祕法。

    “不是講過,到了此處,會修爲盡失的麼?“悟虛暗中好笑,也有點看低了任飛。

    “明虛大師,上次前來,亦是如此次一般麼?怎麼,這裏一絲靈氣都沒有?而且此種情況下,這些凡俗之人,還能夠隨意駕馭各種金屬,飛天遁地,日行千里。“那任崢微微皺眉,他得到的消息,神識進入的世界,並不是這樣的。

    悟虛忽然一愣,明銳地察覺到任崢話語中所透露出來的信息。到了這裏,修爲盡失,並不等於這裏沒有靈氣,悟虛之前先入爲主,想當然了。而且,任崢等打探到的消息,是沒有這個世界的;換而言之,其他修士進入絕神谷,神識被牽引,所進入的世界,根本不是此刻三人所看到的世界。

    難道是自己的緣故?悟虛心中電光火石般思量着。

    對面的任崢,也若有所思。

    “師兄!“這時候,那任飛又高聲喊道,”這方小世界,似乎根本進不去?“

    進不去?!悟虛忽然想到了什麼。

    此刻,三人,已經不知不覺站在了一個十字路口。紅綠燈交替閃爍,悟虛忽然發現,車輛呼嘯地碾過,匆匆行人迎面而來,自己三人卻好似空氣一般。悟虛伸出手,拍了拍某個行人的肩膀,沒有拍到的感覺,那個行人也根本沒有感覺。彷彿,處在不同的時空。

    任崢,試了試,也是如此。

    悟虛有些驚訝,自己上次進到這方世界,沒有多久,便被大修士攝了出來,還沒有發現這一點。

    片刻之後,悟虛和任崢,也相繼親自確認了任飛所言,這個美麗的新世界,近在眼前,遠在天邊,可以感知,卻無法干涉,也無法和這個世界的人進行任何的接觸和交流。可以看,可以聞,可以聽,卻不能觸碰,必須是一個徹底的過客,或者局外人。

    悟虛三人,頓成世外幽靈。

    悟虛有些失落,哪怕沒有靈氣,自己修爲盡失,但自己若是真的回到這個世界,至少可以給大家合掌行禮,誦一句阿彌陀佛,講經說法,說一些自己的體會,和大家談一談人生,談一談理想,甚至談一談人與人之間微妙的感情,甚至於,悟虛還想着,可以以世外高人的身份,遊戲人間,順帶着除暴安良什麼的。

    任崢、任飛,靜靜地站在那裏,看着這個陌生的世界。已然接受了現實,要就此這麼,觀此世界,尋找機緣。心無旁騖,根本不再看悟虛一眼。

    沒靈氣,修爲縱然在,也無用武之地,更何況此間世界,只可遠觀。這樣的境況,已沒了盟約的必要,至於機緣,各自尋找罷了。

    悟虛,自在一處,也如任崢、任飛二人一般,靜靜地看着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因爲太熟悉,所以悟虛波瀾不驚。但就這麼只能做絕對的旁觀者,讓悟虛不禁有些感概。

    這世界,不平事,難盡平,看不得,救不得,度不得。一切似乎便只能是諸緣攀附糾纏,冤冤相報,因果循環,生生世世永延續。或者說衆生皆苦,唯有自度,所謂普度衆生,至少自己現在是度不了一個。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藍色晶光光從虛空飛來。隨後,便聽到那任崢,大夢初醒一般地叫道,“走!”

    只一瞬間,眼前這個熟悉而久違的世界便模糊遠去。越來越遠,在滾滾歷史洪流中。悟虛忍不住有些感傷。

    。。。。。。。

    “明虛大師!此番事了,不知有何打算?“任崢,與任飛,飛立在空中,雖說神識消耗極大,面有疲憊之色,但又帶着一絲喜色,也不知道得了什麼機緣。

    悟虛合掌,“不知任施主,有何際遇?

    任崢,在空中飄飄欲仙,隱約有真靈之姿,笑而不語,只最後說道,“何不前往我華信門做客卿?”

    悟虛搖搖頭,“小僧此番遊歷,下一站便是伊春。”

    任崢,哈哈大笑,“小小伊春,有甚可去?”然後,帶着任飛疾馳而去。

    他一邊高飛,一邊吟道:,

    鐵鳥如山空中飛,奇技淫巧堪修行。

    一將功成萬骨枯,凡俗大衆蘊靈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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