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佛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安豐孽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便有下人稟報,龍老太太回府了,要龍禎趕緊去見回話。

    龍禎匆匆離去之後,當夜便沒有再來。想來是暫時按照悟虛吩咐的話語,暫時糊弄了過去。

    今日這麼一番折騰,雖然或多或少引起了龍宮公主和黑龍使的注意,但也不知道龍禎幾時,有多少可能,進入龍宮之中或者黑龍使那裏。姑且算是一步閒棋吧。

    悟虛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牀上,想了想,又覺得無甚趣味,玄影門,與我何干我已經將身份轉給玄機子了。再說,當務之急是離開龍宮結界,進階真人,然後看怎麼去天外天。

    想到這些,悟虛又不由翻看了一下須彌戒中的傳訊符,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大陸的局勢怎麼樣了趙彤是否已經到了應天府劉福通想必已經與安豐城共存亡了吧。”

    ..。

    應天府大元帥府,後院一處閣樓的頂層,正傳來一羣男女混雜的讀書聲,“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裏之城,七裏之郭,環而攻之而不勝..”

    一名素衣女子,圓臉長眉,五官方正,正端坐在上首,一邊看着下面侍婢抑揚頓挫的讀書聲,一邊對着旁邊低頭看書的趙彤,說道,“難爲妹妹戎馬繁忙,還來看我。”

    那趙彤,看了一會,合上書冊,望着這穿着樸素卻又帶着幾分威嚴的女子,欲言又止。

    這女子正是馬靈華,自從覺醒之後,不但更爲知書達理,將府中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且以元帥夫人的身份,不但安撫住留守在應天府的諸將家眷,便是那些謀臣猛將,但凡見面,三言兩語,無不籠絡得喜悅誠服。令得奔波在一線沙場的朱元璋,省心不少,頗爲倚重。

    今日,馬靈華閒來無事,正召集一些奴婢,教學儒家孟子篇章。從滁州隨着劉伯溫和玄機子,來到應天府的趙彤,卻入府拜見。

    馬靈華,通過章溢,早已知曉趙彤得身份,之前也見過幾次面。如今,見趙彤在那裏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揮手令座下人散去,對着趙彤嘆道,“妹妹此刻前來,想必還是那件事情了”

    趙彤默默地點點頭,斟酌了一下,“如今張士誠,雖然沒有再明着降元,但卻是與元軍,互有默契,一心想着攻佔應天府。而滁州,又直接在其兵鋒之下如今已是險象環生。”

    原來趙彤先行到了應天府之後,朱元璋與馬靈華親自予以接見,但卻將小明王等人一直留在滁州,只推說眼下戰火四起,兵力不夠,難以安全奉迎。

    劉福通在安豐城破之後,以黑龍殿中四面山水英雄屏風爲陣眼,以城中早已淤積的怨氣和那幾日滿城血氣,發動先前指引陳玄禮、胡大山四人在四方城門佈下的“四方冥獄”陣法,將安豐城活生生變作了人間煉獄,凡進入城中者,全都爲原先城中死者所化之厲鬼所攻擊。

    那一日,不但普通軍士折損無數,便是修士也是如此。據說,元朝派來乘勝擒拿劉福通的喇嘛高手胡贊幹達,張士誠方面東海聯盟派來的三石道人,這兩個真人修士,也在此陣中身死道銷。

    朱元璋率領軍隊,後面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以安豐城爲中心,方圓三百里,天地無色,生靈塗炭,怨氣、殺氣、腐氣、死氣,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蘑菇黑雲。人馬莫能近。遂遍邀天下高僧,前來超度亡靈。

    原先一直對朱元璋不理不踩,隱遁世外的花蓮妙法宗,也居然罕見地派出以真靈大修士智愚爲首的三十三名僧人,晝夜兼程趕來,以九死一生的姿態,闖進城中,結淨世白蓮陣,誦經三天三夜。最後,那智愚只帶着妙音和妙法二人從城中離去,其餘僧人盡皆圓寂。

    馬靈華,見趙彤果然是爲此事而來,只得說道,“當日,安豐一事,天下震動。張士誠麾下大將呂珍及數萬士卒,盡皆屠沒,損失慘重。如今,若是貿然將小明王迎回,張士誠惱怒,即可揮軍西進,與陳友諒,呈東西夾攻之勢,應天府自顧不暇,很難周全。這番道理,妹妹想必懂得”

    趙彤,嘆了一口氣。馬靈華這番話,劉伯溫和玄機子早先便對自己說過。

    昨日,小明王韓林兒託人帶來親筆血書,言辭間聲淚俱下,悽悽慘慘,自己心中不忍,這才厚顏找馬靈華求情,希冀其他能修書一封,說動正在太平一線阻擊陳友諒的朱元璋,派軍將小明王等人接到應天府。

    如今看來,怕是絕難如願。朱元璋寧可增派軍隊到滁州,也不願接回小明王,明擺着是要小明王當作靶子,承受張士誠的怒火,吸引其兵力。

    那馬靈華又問道,“據說劉福通將白蓮令交給悟虛大師保管,不知道可有此事”

    滿腹憂慮的趙彤答道,“確有此事。當初情況緊急,劉丞相親自拜託,悟虛大師這才答應暫且保管,待以後再交還給小明王。”

    馬靈華緩緩說道,“也不知道悟虛大師如今身在東海何處,傳訊符也聯繫不上。”見趙彤更加愁容滿面,急忙說道,“那日,妙音大師出了安豐之後,提到過,花蓮妙法宗內悟虛大師的命牌完好如初,妹妹不必擔憂。”

    悟虛出自花蓮妙法宗,趙彤也是知曉的,見馬靈華如此說道,便驚喜地問道,“真有此事是妙音大師親口對張大帥說的”

    馬靈華稍微頓了頓,點點頭。

    趙彤到了應天府,受到朱元璋和馬靈華親自接見之後,便知曉了悟虛與朱元璋的關係,心知馬靈華,不會在這件事上敷衍自己,便笑了笑,提起幾分精神,向馬靈華道謝告辭。

    待到出了帥府,趙彤走到半路,又來到劉伯溫住處,將悟虛在花蓮妙法宗的命牌完好如初一事告知。

    劉伯溫在那裏沉默不語,半響,只囑咐趙彤且寬心,也不用再爲小明王一事奔走,且在住處靜待消息便是。

    待趙彤走後,玄機子從後面走出來,對這劉伯溫說道,“先前藉着小明王一封血書,慫恿趙彤去向馬伕人求情,如今又叫其寬心靜待消息。如此,不怕悟虛道友回來,責怪劉兄你麼”

    劉伯溫笑道,“有些時候,有些消息,只有趙彤姑娘能夠打探得出來。況且,劉某又不是爲了一己私利,悟虛大師又豈會見怪。”

    趙彤爲悟虛施展天魔舞祕術之後,如今僅有凡塵一層的修爲,在玄機子眼裏,如同廢人,只不過因爲悟虛臨走之時,鄭重其事的拜託,方纔留心。此刻,見劉伯溫說到消息,便轉口問道,“不知道劉兄從趙姑娘方纔的敘述中,得到什麼消息是那白蓮令麼”

    劉伯溫撫掌笑道,“原來佟兄也注意到了這點。”

    玄機子呵呵笑道,“那馬伕人是從天外天下來的,她主動問起白蓮令。若是不知道她身份便罷了,若是你我知曉的,難道不覺得蹊蹺麼”

    劉伯溫,卻不答話,拂鬚片刻,方纔說道,“如此重物,花蓮妙法宗又怎能任其流落在外呢讓外宗一個走火入魔的劉福通拿在手中”

    玄機子,也是坐在那裏閉目沉思,忽然面帶異色,望着劉伯溫,開口說道,“劉兄乃是儒門大修,可知道有什麼年輕孺子,修爲在凡塵三層左右,近日在東海遊學”

    劉伯溫,心中正想着許多事情,被玄機子問得莫名其妙,略帶不悅地答道,“沒有現在哪有十三四歲的孺子,修爲還在凡塵三層。想我劉伯溫,十三四歲之時,雖然詩詞書畫,都有涉獵,但修爲也不過僅僅凡塵入門而已”

    忽然,劉伯溫,疑惑地望着玄機子,“近日在東海遊學”

    玄機子一愣,似乎也意識到劉伯溫的疑惑,稍一躊躇,便說道,“玄影門剛纔發出一則消息,有人重賞,打探這條消息。十三四歲,擅長水性功法,通詩詞。”

    劉伯溫一拍掌,“定然是悟虛大師十三四歲的儒門學子,凡塵三層修爲,哪個不是當作寶貝,放在家裏宗門,細心栽培又怎麼會到東海妖盟地界悟虛大師法界修成,水屬性功法,還不是隨手模仿詩詞你我修道之人,到了真人左右境界,哪個不是觸類旁通”

    正所謂無數殺孽蘑菇雲,三十白蓮多圓寂。

    明王滁州作靶子,悟虛東海傳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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