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佛 >第一百七十五章 藏隱患
    悟虛自從插手軍中白蓮教之事,便想到了須彌戒中的白蓮令,幾次要取出來,但一則因爲此物乃是劉福通託自己保管,日後要轉交給韓林兒,二則自己若是取出白蓮令來用,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端,便一直未下定決心。

    如今,花蓮妙法宗劫後師兄弟,要以內宗的身份在白蓮教中行事,自己又打算一直想借用白蓮教來整合義軍,抵禦依舊強勢的元軍,又不忍白蓮教淪爲“邪教”,被道門和儒門日後連根拔起,是以想來想去,便煉製了白蓮令的仿製品。

    此仿製品,乃是悟虛在曼陀羅法界中,以元法大師在齊雲塔中相贈的舍利子一顆,以花蓮妙法宗白蓮心法,防仿製而成,又置於當初八思巴老國師在小雪山打入自己法界中的蓮花手印中,沾染了八思巴老國師的些許印記。

    如今,悟虛見藍玉跟隨自己,爲白蓮教信心堅固不退轉,便將此交於其手中。

    “此物生於小僧法界,如有事,你持此物,可以溝通小僧法界,是以亦可算作小僧的信物。”

    藍玉一聽,喜上眉梢,合掌恭立,“但不知藍玉日後手持,以何名之”

    “你可稱之爲,小白蓮令。”

    言罷,悟虛與藍玉隨着芸芸香客,進了雞鳴寺,繞過大雄寶殿,朝着後院的禪舍走去。

    剛剛靠近,便隱隱地聽到一陣訴苦聲從釋海房間傳來。

    “釋長老,我等五年之前,便已入教,忠心耿耿,南北征戰,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非是我等不願修習白蓮心法,實在是我等先前所修功法,與白蓮心法有所牴觸,若是強行修煉,恐怕走火入魔,輕則形同廢人,重則死於非命。”

    。七八個人,在那裏唉聲嘆氣。

    卻聽釋海說道,“我花蓮妙法宗,乃是佛門淨土大宗,白蓮心法又是本宗無上根本心法。爾等身爲外宗弟子,若是不能修習白蓮心法,如何算是本宗之人所謂佛渡有緣人,諸位倒不如散去吧。”

    言下之意,卻是勸這些自動退教。

    那些人頓時更是叫苦連天。

    要知道,一入白蓮教,若是自己提出退教,則不但被視爲叛徒,昔日依託於白蓮教所得的名利,悉數化爲烏有;更莫說,被他日的仇家或者忌恨者尋上門來。

    “我等身是聖教人,死是聖教鬼”

    “誓死追隨聖教”

    。。

    宴坐於禪榻的釋海,還是第一次被這樣一羣世俗人圍在榻前吵來吵去,終於不耐煩。想當初,自己在廬山蓮法峯上,一心修佛,仙鶴白雲,晨鐘暮鼓,哪裏有如此不清靜皺了皺眉頭,便要拿出昔日在峯上管理外門弟子的威儀。

    站在其兩邊的兩邊了塵、了因,見釋海動怒,便上前一步,對着這些人,說道,“諸位,佛門乃是清靜地,不可大聲喧譁。”

    那些人哪裏肯聽。

    釋海終是忍不住,“呱噪本宗白蓮心法,普度衆生。爾等不能修習,自然是自身有孽障”

    悟虛便看見禪房內,充滿了耀眼的佛光。又聽砰的一聲,有一人影,從門檻跌倒在地,撞開木門,滾落到青石臺階下,隨即化作一隻猴子模樣,在那裏吱吱呀呀。

    “候師兄”隨後,一羣人從釋海禪房衝了出來,七手八腳,將其扶起。

    緊接着釋海等人也走了出來。

    “原來是一隻猴妖難怪不能受持佛法,反倒前來搗亂”釋海,與了塵了因站在門檻外,臺階上,淡淡地說道。忽然看到悟虛與藍玉,急忙下了臺階,走了過來,合掌道,“悟虛師兄來得正好。前日師兄主持法會,我等傳下白蓮心法,令外宗弟子受持奉行,今日便來了這些枯芽敗種,在此胡攪蠻纏。”

    旁邊那些攙扶圍攏在那隻猴子模樣的人周圍的白蓮教衆,也見到了悟虛和藍玉,也在一邊說道,“大師,藍長老來得正好。”待聽見釋海說什麼枯芽敗種,都紛紛面有怒色。,駁斥道,“侯師兄,雖是人猿相生,但卻是一心向佛。”

    悟虛見那渾身猴毛,用修長的雙臂甩開攙扶之人,意興蕭索的轉身而去,急忙上前叫住,合掌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及諸位,還請留步。”

    當即,誦經曰,“所有一切衆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溼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餘涅盤而滅度之。”

    隨後稍一眼神示意釋海等人,然後正色說道,“佛法無邊,普度衆生。諸位若是忠於聖教,心向佛法,小僧斷不會讓諸位舍佛而去。諸位,雖然不便修習白蓮心法,但不代表不能是我花蓮妙法宗之人。”

    這些人見悟虛如此說,轉過身來,看了看釋海;釋海也是一合掌,躬身道,“阿彌陀佛,悟虛師兄教訓得是。卻是釋海着相了。”

    悟虛又將好言,把這些人好生一陣安慰,並讓衆人各自回去,宣講此番道理,說與衆不能不便不願修習白蓮心法者聽之。

    待衆人散去,悟虛與釋海等進入禪房安坐,又說道,“白蓮教流傳於世,吸收了不少化外之人,其教義也很是斑駁,大敵當前,釋海師兄不必之過急,應徐徐圖之。”

    釋海等合掌道,“如是如是。”

    悟虛見其一臉瞭然的樣子,猜測釋海等人也許誤會了話語之意,正想着與其詳加探討,卻又想到釋海以後是要帶着宗門弘揚佛法,興盛道統之人,不好當着旁人地面,因着自己的猜測,而對其橫加指責干涉之嫌,思前想後,又止住了話語,只說道,“我佛慈悲,無相佈施,師兄擔負重任,白蓮教衆,還需費心度化。”

    釋海,合掌答道,“釋海心中明白。”

    如此,悟虛更不好說什麼了,也合掌,“眼下廬山上下,情勢混亂。悟虛也不能日日回到雞鳴寺與諸位師兄弟共參佛法。以後若是有事,諸位師兄弟亦可找藍玉。”

    釋海誦了一聲佛號,與了塵了因等,向着藍玉微微一躬身。

    。應天府都督府,李文忠和李善長,聽完急急趕來的郭英,將大清早悟虛與之在江面上所講之話語細細說來,久久不語。

    忽然,那李文忠大聲對着廳外傳令道,“來人,速速請李祭酒前來。”

    不一會兒,一個年邁的老者,緩緩地步入大殿。那李善長一見此人,便離席,疾步上前,以手虛扶,連聲道,“軍情緊急,倒是勞煩李大人了。”

    李文忠也笑道,“有兩日未見李老了,不知昨日文忠派人送去的虎膽,李老可喜歡”

    那老者,山羊鬍,小眯眼,對着李善長難得地微微一笑,又對着李善長和李文忠一拱手,“豈敢豈敢,江山代代有新人。老朽豈敢託大,二位大人,還是直呼在下林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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