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明佛 >第二百八十八章 各自謀
    那鳳凰,體型不大,速度卻是快到了極點,渾身繚繞着黑色火焰,將陸純生、趙慕蘭逼得連連後退,頭頂的月魂也似乎萎頓不堪。尤其是趙慕蘭,一頭銀髮大半被炙烤得焦黑一片,有的更是捲曲起來,身上的衣服也大半被燒掉,露出一塊塊白皙肌膚,在那裏一邊出手,一邊大喊大叫着,猶如失了身的處子一般。卻見張若月識海內的那一男一女,藉着張若月之手將兩道白色光華,打入二人月魂之中,這二人方纔重新振作,瘋狂地和那黑色鳳凰拼鬥在一起。

    另一邊,那綠幽幽的花瓣如雨,組成一個陣法,中間困着三個人。其中兩人。悟虛認得,正是長孫赤、長孫慈兄妹。這二人,頭上各自懸浮着一尊丹鼎,垂下道道絢麗的丹火,同時不斷用手中寶劍,盪開飄飛至身前的綠色花瓣。這綠色花瓣,詭異得很,被長孫赤、長孫慈兄妹火紅劍罡,刺中或掃蕩後,卻不銷融,只是飄到一邊,繞着二人頭上丹鼎旋轉一圈,反而變得更大更綠,又晃悠悠地,似緩實急地朝着二人飄去。有一些花瓣,已經像向日葵般大小,顏色也綠得發暗。似乎這些花瓣,正在汲取那些丹火一般。另外一人,渾身包裹在一團黑氣當中,不停地蠕動着,不斷避讓着那些綠色花瓣,但無奈有點避無可避的窘迫,變幻莫測的黑氣上沾着的花瓣,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張若月,站在陸純生、趙慕蘭身後,整個人透露出一股霸道而滄桑的氣勢,粉雕玉琢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遙遙地望着一名綠袍修士。這名修士,黑色雲屐,一身長袍,從下到上,都是綠色,卻又分出許多差異,深淺不一,老嫩有別,彷彿聚集了這世間所有的綠,讓人感到生機盎然卻又壓抑無比,其頭上戴着一個黑色鳳凰面具,看不出真實面容。

    “呂師兄,我狗眼不識泰山,看在同門的份上,您大人有大量,繞過小的這次。今日起,我胡長平便唯呂師兄你馬首是瞻”那插滿綠花的黑色氣團中傳來一個焦急地聲音,似乎再也扛不住了。

    “忘憂草”那綠袍修士,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是是是”那自稱胡長平的修士,在黑色氣團中,連聲顫道,“我洞中還有不少寶貝,回去之後,盡數獻給師兄。”

    悟虛便看到,一個木盒,被一片黑雲託着,飛了出來,穩穩地落在那綠袍修士的手中。看模樣,正是先前在雲海蜃境中的拍賣大會上,悟虛看到的那個盛放忘憂草的木盒。

    “呂葉青”困在綠色花陣中的長孫赤,忽然驚喝道。

    那綠袍修士,隔着面具,微微望了長孫赤、長孫慈一眼,漫天的綠色花瓣,忽然全都消失不見。這邊那條黑色鳳凰,也是一振雙翅,飛到其腳下,載着其朝着遠處飛去。

    那陸純生和趙慕蘭正要追去,卻被張若月冰冷地輕聲喝止,似乎對那綠袍修士忌憚得很。

    與之同時,那與長孫赤、長孫慈一同被困住的那團黑氣,也朝着這綠袍修士遠去的方向急急飛去。卻不想那綠袍修士,反手一掌,生生逼飛回來,長孫赤、長孫慈,對視一眼,齊齊出手,以頭頂丹鼎罩住這人,兩道紅色劍光一閃,黑氣中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隨即化作青煙嫋嫋。悟虛和那薛姓妖修,也對視一眼,也要趁機遁去,卻不想識海中一道耀眼的白光,像霹靂般閃過,打在各自的神識之體上,頓時感到一種刻骨銘心般的劇痛一襲來。

    “前輩饒命”那神識之體爲黑色大鳥的妖修,非常光棍地求饒道。

    悟虛神識之體,痛得想打滾,卻不能稍動分毫,直到這短暫而漫長的酷刑過去,方纔冷哼着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隨後,便暈了過去。

    待到悟虛在此醒來,才發現,躺在一艘木船上。呼呼地冷風,在外面咆哮徘徊着,旁邊那黑衣妖修,和自己一樣,如一灘爛泥般,斜靠在竹片做成的艙壁上。頭重腳輕地掙扎着,想要從冰冷的木板上爬起來,卻忽然又看到船艙中小小案几邊,張若月的背影,被一盞油燈芝麻大小的光芒,斜斜地拉得老長,橫在這狹促的船艙中,猶如揮之不去的陰影。

    細微的動靜,驚動了張若月,她急忙轉身,看到悟虛醒來,伸出手,拉住搖搖欲墜的悟虛,關切地問道,“你醒了還好吧”

    悟虛定定地望着張若月,點點頭,露出一絲苦笑,也問道,“你也醒了還好吧”

    張若月,笑了,左手一揚,如有天女散花般,打出數顆夜明珠,飛嵌入船艙頂部和兩壁各處,一邊審視着悟虛,一邊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汝爲何想逃走吾等並無加害於你之意。”

    悟虛的笑容,更加苦澀,“小僧是想試試,兩位前輩是否暗中下了什麼禁制。”

    “油嘴滑舌汝若是守信履約,那血月印便不會發作,到時候也會自然解開。”那掩月宗神祕莫測的女前輩的聲音,微怒道。

    砰許是因爲那女前輩覺得拉着悟虛的手,與悟虛如此近距離說話,有份和體統,手一鬆。

    悟虛地摔倒在木板上,咧着嘴,“小僧錯了。前輩教訓得是。”

    “小和尚,范蠡師兄的洞府在哪裏快快帶吾二人前去”張若月忽然發出男子聲音。

    悟虛望着張若月秀麗容顏,耳聽着這粗獷的聲音,瞬間想到了人妖二字,卻是不敢笑,只答道,“小僧早已回稟兩位前輩,范蠡夫子前輩的隱居洞府,在人世間。”

    “哼”張若月居然一瞪眼,又是粗聲呵道,“此刻,我們已經到了人世間”

    人世間居然又回到了人世間。悟虛耳聽着船外風聲水聲,頗有點天上人間,一江春水向東流的感覺。

    “敢問前輩,如今我們所在人世間何處”

    “鄱陽湖。”

    鄱陽湖悟虛沉默了片刻,方纔輕聲說道,“星雲竹本應歸還掩月宗。小僧也不是貪婪之人。只不過,兩位前輩神通廣大,小僧身家性命,只在兩位前輩一念之間。若是兩位前輩能夠以心魔起誓,不會加害於小僧,小僧便一效犬馬之勞。若不然,小僧寧可現在就魂飛魄散。”

    張若月臉色又一變,面無表情地逼視着悟虛,好一會方纔說道,“你這小和尚,居然敢要挾吾等。信不信,向某現在發動再發送一次血月印”

    悟虛閉上眼,一副等死的樣子。

    “也罷,”那女子的聲音又響起,“不過你須得將身上的那星雲竹片先交給我們。”

    悟虛想了想,嘆了口氣,從法界,將先前用過的星雲竹片取了出來。便看到,一道白光從張若月額頭飛出,繞着那片星雲竹一陣閃動,隨後無聲地倒飛回去。悟虛眼睛睜得大大的,自己得了這星雲竹這麼久,也曾用很多法子試驗過,卻從未曾能夠令其發生一點變化。想不到這掩月宗兩名老怪物,卻能將其驅動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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