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之後,夜色已經籠罩了這個村子,獨自走在靜靜地村子裏,一個人想着該到哪裏去尋找陰魂,好餵食小沫體內的七殺。
想到宋臧天曾經提及的火化場,我們曾經送趙小敏的屍體也來過這裏,於是我便加緊腳步朝火化場的方向走去。
十多分鐘的樣子,我便來到了火化場的大門,此時這裏異常的冷清,場裏只有幾個房間的燈還在微微發着光亮。我不停的在門口徘徊。卻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去尋找陰魂。雖然我已經入了捉鬼門,也捉過一個叫張志軍的陰魂,但那次全憑的是運氣。
至於捉陰魂這些事情,我仍沒有一點的頭緒。
川子這個傢伙,非要留下那隻黑貓,要不然能有個黑貓指引,我也好判斷出陰魂出沒的方向和位置,這下好了,只單單抱着一個陰陽袋,我看着空落落的火化場院內,無計可施。
按理說,這裏是一個生命終結的地方,應該有很多陰魂在這裏纔對啊,可是,我卻沒能發現一絲的異樣。
冷風吹着,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蹲在火化場大門外的一片綠化草地上抽着煙,思考着我該用什麼方法讓陰魂現身。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洪亮的中年人的聲音。“誒,小兄弟,向你打聽個事”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的我渾身一驚,連忙站起身,轉身朝後瞧去。只見一箇中年男子,骨骼消瘦,面白如粉,一襲長袍乾淨整潔,正站在我的身後。
我看這人穿着打扮,不像平常人,於是多留個心眼,也開始警覺起來,問道:“打聽什麼事”
那人微微躬身,瞧見我手裏的陰陽袋,頓時一愣,問道:“你是,捉鬼門的人”
我見他單單從一個陰陽袋就判斷我是捉鬼門的人,不覺的有些喫驚,難道這人也是捉鬼門的前輩可是那一晚在七寸山,師父並沒有給我提及,但是我也不敢再多揣測,只能也微微躬身,抱拳說:“正是”
我話音剛落,卻突然想起,我這和他打招呼的方式像極了宋臧天和那個鬼差王麻子的打招呼的方式,再仔細盯着面前這個男人的穿着,現如今,這樣穿着的確有些詭異,心裏開始暗暗打鼓,難道這個人也是陰司的人,於是心裏更加惶恐。
那人見我面色略微有些緊張,輕輕笑了笑,說道:“我向你打聽一人,也是捉鬼門的人。此人名叫宋臧天,不知你可知曉。”
宋臧天,我聽到這個名字之後,頓時又是一驚,轉而問道:“你是”
那人笑笑拱手說:“小生,謝必安”
“謝必安、謝必安”我嘴裏喃喃地說着。驚恐萬分地看着他,想再確認一次地追問道:“白無常謝必安”
那人微微點頭,說道:“正是在下。”
我嚇的渾身哆嗦,連忙低頭,躬身行禮,道:“高陽有眼不辨泰山,不知無常大爺真尊,還請無常大爺恕罪”
這一下,白無常謝必安倒是笑了起來,踱步到我跟前,說道:“你即使捉鬼門的人,怎辨不出我是白無常謝必安吶”
“我剛入捉鬼門。還未開啓陰陽眼。”我連忙解釋說。
謝必安輕聲“嗯”了一聲,接着問道:“那捉鬼人宋臧天,你一定熟悉了。”
我連忙點頭,“那是我師兄,我們同在李重山師父的門下。”
“好,我找宋臧天有些公事,只聽說他在這一代居住,但是我到這之後,卻沒能尋得到他,你可知,他去了哪裏”謝必安問道。
我自然不敢隱瞞,張口便說:“今日是宋師兄老母親的頭七回魂夜,他回楊柳村祭奠他老母親去了。”
“那就多謝小兄弟了。”說着謝必安對我拱了拱手。
我擦擦額頭上的汗,對着他笑了笑。
臨走之前,謝必安盯了我一會兒問道:“你叫高陽”
我連忙點頭稱是。
“即爲捉鬼人,以後少不了和我們陰司打交道,我記下你了,說不定日後。還能再見面。”謝必安笑了笑。
我也跟着陪着笑臉,想到王麻子恭維宋臧天時候的話,於是也學着說道:“高陽初入捉鬼門,不懂規矩,日後還要仰仗無常大爺”
謝必安輕笑一聲,走到我身邊。伸手端起我的下巴,我微微擡起頭,直接和他來了個直視,頓時心臟又看是突突突地狂跳不止。
“今日,算你幫我一次,那我也得回敬你一次。你不是陰陽眼未開啓嗎,那我就送你一雙。”說着,之間他右手一揮,直接從指縫之間飛出兩根銀針,朝我的眼睛而來,我下意識地想躲閃,可是他的左手一直捏着我的下巴,我的腦袋根本就晃不動。
雙手開始捂着眼睛,痛苦的掙扎。
謝必安撒開手,不言一語,轉身離開,我揉着眼睛,微微張開,卻見此時謝必安只剩一個背影,正慢慢地消失在夜色裏。
眼睛裏的疼痛,讓我扭曲着臉,又眨了幾眨。慢慢地那股疼痛才消失。
我一屁股坐在火化場門外不遠處的草坪之上,看着謝必安消失的方向,有點納悶,也有點慶幸。沒想到自己在這裏能遇到白無常,更沒想到卻因爲告訴他宋臧天的消息,他竟然送了我一雙陰陽眼。
不過話說回來,他找宋臧天究竟有什麼事呢我突然感覺,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錯事,如果謝必安是來難爲宋臧天或者想要收他回陰司,那即便我想辦法解開了小沫身上的七殺鎖魂陣,宋臧天不在了,那小沫重生依舊無望。
我開有點自責,剛剛因爲一時驚慌,把宋臧天的消息全部合盤而出了。
不過轉而想到王麻子曾說,宋臧天收繳了楊柳村一村的陰魂,尤其降服了成大富爺爺的陰魂,爲陰司了了一個心頭大患。也許,這一次白無常謝必安找宋臧天是爲了嘉獎他也不一定呢。
我開始慢慢地安慰自己。
正在此時,我感覺一陣呼呼地陰風,從火化場裏面呼嘯而來。
一種莫名的感覺,我覺得這風颳的有點怪,適逢剛剛謝必安才送了一雙陰陽眼。也是看看這陰陽眼是否好用的時候了,可是我朝那陣風過來的方向瞧去,卻什麼也看不見,當下就懷疑,這個叫謝必安的白無常是不是在耍我。
但是我依舊不甘心,於是又閉起眼睛,仔細的感覺着周圍的風吹草動,卻讓我大爲喫驚地是,我竟然看到一個個影影綽綽地身影從面前飄忽而過,帶起的陣陣陰風,直教人汗毛都立了起來。
我輕笑一聲,果然還是陰魂來了。
這些陰魂足有十幾個,從我眼前掠過的時候,我不敢稍加怠慢,而是伸手舉着陰陽袋,對着那些陰魂,默唸咒語,不稍片刻,只感覺耳畔傳來一陣鬼哭狼嚎,這些陰魂盡數進了我的陰陽袋。
正在我高興之餘,從火化場門衛室裏走出來一個老大爺,看到我正杵在門外,頓時一愣,衝着我喊道:“誒。大半夜的,你在這幹嘛”
我剛剛收了十幾個陰魂,這一下餵飽了小沫屍體裏的七殺,它們也應該可以消停了。心裏自然高興的狠。
這門口的老大爺突然一嗓子也嚇的我一個激靈,於是突發奇想,想整整他。便一路着小碎步,猙獰着臉,衝到老大爺身邊,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衝着老大爺喊:“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我本以爲會把老大爺嚇的屁滾尿流,或荒而逃,卻不想那個老大爺一彎腰,脫掉一隻拖鞋,直接一甩手蓋到我的臉上,媽的,這硬生生地一擊,讓我一下子就懵了。這老大爺不僅膽大還是一個暴脾氣。
倒是我被這一鞋底蓋的落荒而逃。
老大爺罵罵咧咧地出門撿起自己的鞋子,衝着我的疾奔而逃地身影罵道:“老子我在這個都看了十幾年的門了,還害怕你們這些邪祟不成”
我一路狂奔,直接回到宋臧天家的院子裏。
川子看我回來之後,抱着那隻黑貓,從裏屋竄了出來,看到我喘着粗氣,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喝着涼水,忙問道:“怎麼樣啊怎麼樣啊捉到陰魂了嗎”
我一把把陰陽袋扔給川子。
川子忙撒開手裏的黑貓,去接陰陽袋。
然後川子又坐到我的身邊,卻驚愕地摸了摸我的臉說道:“辛苦了,辛苦了,捉個陰魂,這臉都腫了。”
我一把把川子的手拿開,也不好意思告訴川子真相,只應承着說:“是是是,這一波陰魂是挺厲害的。”
川子湊到我臉前問道:“這臉上怎麼像個鞋底印啊,還有土誒。”
我忙搓了搓臉,瞟了一眼川子,說:“所以說啊,這陰魂太厲害了。”
川子看到我的正臉之後,突然驚呼,“高陽,你的眼睛怎麼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