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把瓷罐抱在懷裏,然後,放進了車子的後備箱中,說道:“沒什麼。”
我不敢再讓宋臧天打開了,畢竟,這瓷罐裏面可是一個五毒之首啊,他剛剛受了蠍毒,可不能再讓他有什麼閃失。
等我們都在車上坐定之後,我打着火,看了一眼宋臧天,說道:“回洛川市。”
宋臧天沒有說其他的,算是默認了我說回洛川市的主張。
從淮北縣城到洛川市的路上,宋臧天就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直沉默不語。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宋臧天這個樣子。
因爲師父已經離開的事情。我心裏也不是很好受,所以,我也一路沒有說話。
一個小時後,車子漸漸到了洛川市的市區。
“送我回家吧。”宋臧天說道。
我也二話沒說。在一個拐角路口,調轉了方向,朝宋臧天住的地方駛去。
宋臧天還住在那個正在拆遷的村子裏。
因爲太色已晚,又加上這個村子裏瀕臨一個火化場,現在這個村子裏出了宋臧天住的在沒有其他人了,已經成爲了一個死村,遠遠地朝村子裏看去,漆黑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村子裏的路上散落着各種磚塊瓦礫,還有破舊不堪沒人要的傢俱,村裏的大多數房子都已經被推倒,在一些角落裏還有幾隻流浪狗流浪貓在車前燈的照射下,那些流浪狗流浪貓的眼睛,發出幽幽的綠光
我把車子停在了村口,宋臧天下車。
但是他下車之後,並沒有着急着進村,而是站在我的車子前,問道:“高陽,你實話告訴我,師父到底怎麼樣了”
我想了一會兒,如實的回答,說:“師父爲了把你身上中的毒吸附走,他自己中了毒,已經消失了。我們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說着。雖然心裏極度的控制自己情緒,但是還是不由的有點悲傷,語氣中似乎還帶有一點對宋臧天的責備。
宋臧天聽聞之後,愣了片刻。緩緩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看着宋臧天看似非常平靜的臉色,我頓時有點生氣,對着他的背影說道:“師父是因爲你,他的陰魂才煙消雲散的,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自責嗎”
可是宋臧天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專注的往前走着。
路很黑,磕磕絆絆。宋臧天時不時會被路上的磚塊絆幾腳,但是他踉踉蹌蹌站穩之後,又接着往前走。
他始終沒有回答我,甚至連半分的猶豫都沒有。
我心裏暗罵着,這個混蛋。
我轉身自己上了車,然後狠狠的關上了車門,便開着車往家趕。
洛川市裏,兩旁的路燈都已經亮起。
而此時這個城市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燈紅酒綠,霓彩紛呈。
這一天過的我真是有些無奈。
早晨,我從帝湖國際的小八爺辦公室要到朱允樂家的地址之後,就趕往了淮北縣城。見到朱允樂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關於劉娟的信息。最後卻鬼使神差的到了王青雲的住處,結果卻遇到了這種事情。
最終的結果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最終的而結果也是我一手間接造成的。
我開着車,心裏煩躁。
車上播放着聒噪的音樂。我心裏卻雜亂如麻。
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我開着車子漫無目的的在洛川市大大小小的街道,駛過了一邊又一遍,卻始終不願意回家。
我不願意把我糟糕的心情展現在小沫的眼前,我更不願意把自己的情緒朝小沫發泄。
在我的車子在洛川市的街道胡亂轉着的時候,小沫給我打來電話。
我看了看車外的漆黑的天空,小沫是該醒了過來。
我看到小沫來電之後,把車子停在了路邊,關掉了車子裏的音樂。
“高陽,你在哪我聽樂樂說你一早就出去了怎麼這麼晚了還不回來”小沫在電話那頭輕聲問道,似乎很擔心我的安危。
“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今晚我不回家了。”我說道。
小沫聽到我不回家了。開始有點不安,輕聲追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沒。沒事。”我不知道該怎麼給小沫講述我現在的心情,只簡單的應付了兩句,草草的掛斷了電話。
我真的不善於對小沫撒謊。
曾經在一起的時候,我每一次對小沫撒謊,她總能一眼就瞧出來。
小沫這一次,也肯定能看出來我心裏藏着事情。
等我把小沫的電話斷掉之後,才過了不到一分鐘。川子就來了電話。
我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川子的備註,咬了咬嘴脣,川子這個好兄弟,我一直都和他聊得來。如今。我心裏實在苦悶,真的想和他袒露心腸,聊一聊心事。
於是按下了接聽鍵。
可是,還沒有等我說話。手機裏就傳來了川子焦急的聲音,“高陽,你怎麼回事你在哪呢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小沫都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了,你說你不回家了,也不跟小沫說具體什麼原因,小沫着急壞了。”
我艱難地笑了一下,對着電話,說道:“川子,你在家等着我。”
說完,我掛斷電話,直接開着車朝川子家駛去。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的樣子。我到了川子家門口,敲了敲門,川子穿着睡衣給我開了門。
“不打擾吧”我站在門口問道。
“打擾什麼啊,唉。話說,你今天怎麼變的這麼客氣了”川子招呼我着進屋。
“孫倩倩不在這吧。”我沒有進屋,又問道。
我之所以這麼問,就是怕又一次撞見他們兩個在一起,多少會有點尷尬。
川子一愣,無奈地說:“她總不能天天在這啊。趕緊進來吧。”
我一腳踏進客廳,左右望了望,問道:“一鳴呢”
“睡了。”
川子說着指了指臥室的方向。
我哦了一聲,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和川子共事了這麼久,他一眼就看出了我這是心裏有事,於是直接走到冰箱前,拿了兩罐啤酒,遞給我,問道:“怎麼了。跟哥哥說說,出什麼事了”
我接過川子遞過來的啤酒,說道,“我師父,李重山,不在了”
川子頓時一愣,問道:“你什麼意思李重山師父。不是一隻陰魂嗎,他不再了什麼意思被陰司帶走了嗎”
我搖了搖頭,打開啤酒,猛灌了幾口,然後把這一天的事情,給川子斷斷續續講述了一遍。
川子被我講述的事情,驚的說不出話來。
最後癡癡地問:“李重山師父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我無奈的點頭。
川子對於師父的離開也很意外。
不過他明白我此時悲涼的心情,於是當下跟小沫聯繫,說我在他這裏,讓小沫不要掛念。隨後,就開始一起陪着我借酒澆愁。
一晚上,我和川子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等到第二天,我們倆從沙發和地板上醒來的時候,桌子上和地板上散落的都是空的啤酒瓶子。
我揉着有點發蒙的腦袋,到洗手間衝了個冷水澡。
等到我衝完回到客廳之後卻見川子正盯着手機屏幕,眼神裏充滿着驚訝,看到我從洗手間出來之後就對我說道:“高陽,快看,帝國國際出事了”
我擦着溼漉漉的頭髮急忙坐到川子身邊,一把搶過川子手機,只見在手機的一個新聞頁面的標題處,赫然寫着帝湖國際濫用不合格建築材料,大樓未建成就已倒塌,12人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