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夢魘的手段嗎?通過製造絕望,讓目標放棄主動放棄生命,它好從絕望中汲取力量,獲得提升。
如果不是早有準備,如果不是覺醒了魂系,說不動路陽真的會中招。
可惜最終還是功虧一簣,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奪回了自己的意識,徹底擺脫了夢魘的控制。
在我的夢境裏還能讓你撒野?路陽冷笑一聲,不得不承認,這個夢境確實很真實,甚至連腿上傳來的劇痛,以及臉上流淌的鮮血,都真實到讓他差點相信。
來吧,見識一下誰纔是這個夢境真正的主人。
路陽將意識集中,努力將自己融入夢中的世界。
那些壓在身上的巨石瓦塊,鋼筋水泥,不過是虛幻的假象,只要自己心念一動,便可隨意在夢境中穿梭。
開!!!
……
草,怎麼不好使呢?
路陽傻了,這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按照劇本,應該在自己找回自主意識後,就能控制住夢境啊。
身上還是壓着沉甸甸的東西,該疼的地方還在疼,該流血的地方還是嘩嘩淌血,啥都沒改變。
他嘗試着調動體內的真氣,卻發現丹田內空空如也,原本應該活蹦亂跳的道系元素也感知不到了,他不得不承認,這具身體就是九歲的自己,那時候什麼都沒修煉過。
不應該啊,明明在剛纔絕望之時,是魂系起了作用,才讓自己擺脫了夢魘的控制,怎麼現在不好使了呢。
這個夢魘果然不是好對付的。
既然沒辦法,那就耗着嘍,反正自己也死不了。
按照正常情況,身體受了這麼重的傷,且失血過多,早就應該昏迷過去,可是路陽現在倍兒精神,雖然周身劇痛,意識卻十分清醒,這就代表着夢魘雖然能讓他感覺到疼痛,卻沒辦法掌控他的身體和意識。
反正天亮之後夢魘會自動消失,看誰着急。
他就這麼靜靜的躺在廢墟之中,一邊忍受着身體上帶來的疼痛,一邊按照修煉方法,重新凝聚着真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上方傳來了說話聲音,伴隨機械的轟鳴聲,路陽粗略估算了一下,自己已經被埋在廢墟里大概半個月了。
半個月不喫不喝,雖然感覺十分飢渴,但是身體居然沒有什麼不良反應,很明顯這裏的時間和外界完全是不同步的。
這半個月裏他從無到有,竟然修煉出了真氣,雖然還是十分微弱,但畢竟還是有了。
估計那個夢魘也沒見過這種不講道理的貨,在一個封閉且絕對安靜的環境裏度過半個月,居然還沒瘋掉。
這不得不感謝在龍虎山祕境中,挺過的那個孤寂森林,相比那個被陣法控制的環境,這種程度的寂寞還真奈何不了路陽。
“應該就是這了,儀器探測到有生命存活的跡象。”
“那就開始挖掘吧,注意別傷到裏面的人。”
路陽躺在廢墟里,聽着上面兩個人的對話,心中暗自冷笑。
這夢魘一點常識都沒有,都他孃的埋了半個多月,居然還能探測到生命的跡象,啥儀器啊這麼高端,既然有這麼牛逼的東西,這半個來月想雞毛了,咋不早點來救人。
路陽也無所謂,就這麼靜靜的躺在那,等着救援。
果然,過了沒多久上方就傳來了機器的轟鳴聲,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廢墟中出現了一縷陽光。
這是半個月來第一次見到光,眼睛因爲長時間在黑暗的環境裏,陡然見到亮光極度不適應。
他用手遮住了臉,避免傷害到眼睛,同時調轉周身的真氣,隨時準備進入戰鬥狀態。
只是可惜,身上的這點真氣總量,也就想相當於一個剛上高一的新生。
“果然有人,是個孩子。”
“快過來搭把手,這孩子還活着。”
路陽只感覺身上壓着的重物被逐漸挪開,很快他就被擡了出來。
眼前的場景不斷變化,從藍天到救護車,再到醫院,他發現又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只能躺在那裏任由別人擺佈。
“血壓很低,要儘快治療。”
“患者失血嚴重,身體各項技能都在不斷衰退。”
“心跳聽着了,起搏器準備!”
隨着身邊醫護人員的聲音傳來,路陽漸漸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
我這是要死了麼?
終究是要死了啊,也難怪,受了這麼重的上,早就該死了,電視裏不都說麼,一個人被埋了多長多長時間,一直堅持着,等被救援出來的時候,沒多久就停止了心跳。
我應該也是這個樣子吧。
路陽閉上了眼睛,感受着強大電流穿過身體的痛苦。
忽然之間,他的腦海裏閃過一陣劇痛,瞬間讓他恢復了清醒。
草,又中招了。
這陣劇痛是魂系刺激神經造成的,半個多月前他也是因爲這劇痛才清醒過來。
“時間,2009年11月13日11時48分,患者死亡。”
“哎~”
護士扯過白牀單,罩在了他身上。
“年經輕輕的……”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宣佈死亡的路陽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他撤下山上的牀單,一扭身跳了下來。
緊接着便重重的摔倒在地,路陽低頭看去,原來雙腿已經嚴重變形,顯然是失去了原有的功能。
身手摸了摸,斷裂處已經沒有了疼痛的感覺,觸手冰涼堅硬,沒有任何知覺。
這幻覺真的好逼真啊。
他閉上眼睛將注意力集中起來,心念一動,便站了起來。
“呵,原來如此。”
路陽嘴角揚起一絲笑容,怪不得說術法對夢魘幾乎沒有效果,原來它針對的是精神力啊。
所謂精神力,也可以理解爲毅力和執念,其中也包含了靈魂強度以及自身對於外界催眠的免疫力。
在經歷過龍虎山祕境後,路陽的精神力早已空前的強大了,之前沒有找到對付夢境的竅門,所以一直被夢魘牽着鼻子走,現在嘛……
在護士和醫生的驚呼中,那個已經被宣佈死亡的少年,正用兩條嚴重摺斷的腿向外走去,那步伐矯健,絲毫沒有受傷的樣子。